常越听了宋汝文说出赵黑这个名字,惊的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能看的出来他端茶杯的手在颤抖,这表示他在害怕还有震惊。
毕竟是混迹后宫多年的老油条,常越嘿嘿一笑,故作镇定道:“文少说什么泥腿子,我竟听不懂。”
宋汝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几个人一拥而上,根本没费力气就将常越强按在地上。这常越毕竟也算养尊处优多年,那细瘦身板怎么会是这群彪形大汉的对手。不消片刻,便被捆绑个扎实,像条鱼一样在地上挣扎叫骂。
周围的人瞧见他那挂了彩的俊脸青一块紫一块,纷纷嘲笑,有个素日跟他有仇的狠狠地上去朝肚子来了一脚,只见常越痛苦的弓起了身子,太阳穴青筋爆出,涎水延着他的嘴角流出。
饶是如此,这些人还不解恨,周围的几个也加入了殴打的团体,你上脚,我吐口唾沫,直把个俊俏书生打成了修罗恶魔。
我实在看不下去,忙上前阻止,谁知这些人非但不听,竟有一人挥手不让我管。为避开那只手,我一个踉跄,被宋汝文从后面环住。我也不理宋汝文此时恼怒那个推我奴才的狠辣目光,直接嘲讽道:“文少,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停手吗?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宋汝文听了我这话,才喝止了他们的动作。忽然,他猛然踹了方才不小心碰到我的那个奴才一脚,然后冷笑着得意洋洋地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常越:“常爷,早说了你没人冯谖那样的智慧。也不看看你欺负的是谁!哼!我宋家虽为商户,但所连宗族皆是侯爵大官,一个阉货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别说你,就算你所谓结识的那些贵人都动不了我宋家!从选了你来伺候我妹妹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家掌握之中,以前看你还乖不加理论,现在倒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寒意,转身对宋汝文说:“算了,既然他不会对咱们造成什么危害,就给点钱让他走吧,也算你积德了。”
被打的晕晕乎乎的常越估计是听见了我的话,浑浊的眼睛竟然有了些希望的神采,我知道他想抬头看我,可是他实在是没力气,只能像条虫子般缓缓蠕动。
宋汝文冷笑一声:“我没听错吧,落落,这人可是威胁我们呢,你居然为他求情?”
这时,跟前的一个打人的恶仆亦帮腔道:“少夫人,您久居深闺,实在是不知道这条阉狗有多坏,我们兄弟没少在他手里被坑钱。”
我冷哼一声,并不畏惧这些人,淡然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你们说他品行如何不好,吃亏一次就够了,那如何还三番五次地撵上去?异地而处,若品行不堪的你们遭此劫难,会不会希望有人出头帮你活命?再说,看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我怕以后会做噩梦!”
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六儿还要再说什么,看见宋汝文,连忙噤声。我亦转头去瞧宋汝文,只见这个方才还疾言厉色的男人此刻却言笑晏晏:“好,这才是我家落落心善。如此,就饶他一条狗命,不过我要关他些日子,确定他不会乱说话再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