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有實。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有葉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今天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因为我要嫁给他。
我坐在大镜子前,细细地将眉毛修好描黑,用尖头钝的簪子蘸了些青黛,勾画出精致到不行的眼线,晕染出艳若桃花的眼影,在眼角部位点上细碎的珍珠,这个妆容,反正我是很满意!
槐花儿一直呆呆地现在我跟前看着,我起身准备去穿礼服,槐花儿一惊,瘦的像鸡爪子的手轻轻地碰了下我的侧脸,惊叹道:“这,这是人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少见多怪了。现代的化妆技术高明到可以把母猪化成港姐,我这不过是在工具不成熟的环境之下因材发挥罢了。
好在本科念的是服装设计,不然这件旗袍短短几天还真出不来!我来这里瘦了很多,在量三围和画省道的时候,真的为自己心疼了一把。
依旧是用了喜庆的红色布料,只不过上面的金线绣牡丹却是我在其他绣品上剪下来,仔细地缝上去的。鉴于还是古代,底下开叉我没敢开太高,也上了袖子,得,好好的一件旗袍倒快成了旗装!
好在之前做了件不怎么完美的铁丝圈内衣,不然真不能把这件旗袍给撑起来!槐花儿从我化妆开始,就一直以一种萌呆的眼睛盯着我,看见我穿起如此勾勒曲线的衣裳,她倒不好意思了:“姐姐,这是哪里的衣裳,有点怪怪的。”
我有些不高兴,毕竟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哪里听得别人质疑。我瞥了她一眼,只是淡淡说道:“没有啊,挺好的,去帮我把披肩拿过来。”
槐花儿哦了一声,转身给我拿过来我所谓的披肩,她眼里的一块布。看见她那怀疑的眼神,我摇摇头,看来真是生存环境不同,共同话题也不同,得了,以后有的教她了。
天还是蛮冷的,酒宴摆在二门花厅里。宋汝文在陪他发小聊的不亦乐乎。快要进去时,我阻止住唐姐儿朝里面喊话,偷偷在雕花屏风后面看他的这些朋友。
来了三个人,年纪不等,相貌各异,唯一共通点就是绝对的富贵派头,这是暴发户在短时间练不出来的装比气质。
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最惹人注目,他面如粉敷,唇若含朱,额头上勒着金线裹边黑缎打底的勒子,身穿一件青色裘皮披风,好乖乖,这竟然是以前我在专业课书里看到的‘青里雪’!这种皮子极难得,毛通体为青,只是尖端为白色,远看如雪撒其上,正因为这奇特的品质,既少见又昂贵。
这个少年年纪最小,却最有风度。桌子上的珍馐美酒连看也不看,只是微笑着听其余人说话,即使如此一声不吭,照样把光彩占尽。
我扭头问唐姐儿他是谁,唐姐儿在我耳边悄悄说是当今圣上第三子肃王家的小儿子。我了然,怪不得他看起来总比别人高贵许多,原来是这样!宋汝文也算厉害了,居然可以搭上这么一位真正的富贵公子哥。
唐姐儿忽然轻轻呵斥身边的槐花儿:“哎,怎么傻了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