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哼了一声,赌气往外去了,我无力地靠在屏风沿上看容婆,跟这种讨厌的人生活,何时才能结束!我想孟青了,若他能带我去江湖漂泊,那该多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胡忆南骗他,我宁愿他不知道,胡忆南是真心喜欢他,有个姑娘在他跟前掏心掏肺地照顾他,我也能放心!
洁面梳洗罢,就是吃饭,为什么最近这么没胃口,这么想吐。我再也忍不住,趴到铜盆宣泄恶心感,容婆忙过来拍着我的背,星河给我递过来一杯清水,蹙着眉道:“小姐是不是外面吃坏肚子了?”
我将漱口水吐掉,摇摇头,对她说:“没有啊,就是吃了点宋汝文给的枣糕,应该没事的。”
这时,容婆仔细地从头到脚瞧我,抓着我的手轻笑问道:“姑娘,你那个这月可来过吗?”
我心猛地忽然跳的很快,脸上却带着微笑,反附上容婆的手,随口答道:“前几日刚过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容婆脸部的肌肉忽然放松,笑道:“没什么,我算着小姐就是这些天呢,想是路上奔波了几天身子太虚了吧。”
我点点头,笑着边往饭桌那边走边对容婆道:“容妈妈真关心我啊,连我那特殊日子都记得清楚。”
容婆给我重新拿了副碗筷,笑道:“姑娘,你看要不要重新给你做些清淡的。”
我拿勺子舀了一小碗羊汤,强忍着恶心感咽下,然后对容婆甜甜一笑道:“不用了,怪麻烦的,吐了就好了,你瞧,我还能吃呢。”
容婆点点头,笑着在我身边给我不时夹菜,整顿饭我都食不知味。是的,我骗了容婆,我根本吃不下这冬日里大补的羊汤药膳,可如果不这样,恐怕瞒不过这老婆子。让我害怕的是,经容婆那么一提醒,我意识到例假好像确实很久没来了,不会这么倒霉吧。现在怎么办,对,让宋汝文带我去瞧大夫。可是,如果真有了,那该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我用帕子揩净了唇角,“不经意”地对星河说:“星河,你去看看少爷忙完了没,就说我让他过来说说话儿。”
星河明显地不喜欢我要见宋汝文,嘟囔道:“小姐,天不早了,明天岂不好吗?现在好多人都没下去,会,会有人看到的。”
我笑着走到东边角上,掀开琴上的丝罩,随手拨了串旋律,坦然对星河道:“没事,看见就看见,说也让她们说去。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还能堵住这悠悠之口?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人说。”
星河叹了口气,准备出去却被容婆给拦下,容婆高深莫测地对我笑道:“姑娘,我劝你还是别让少爷来。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这对你不好。且先按捺住,等着看夫人怎么安排罢。”
如果没听错,星河这是第一次附和容婆,她也说道:“是的呢小姐,咱不要让少夫人过来找麻烦,对你有什么好处。”
心里烦躁的感觉越来越盛了,我要是一刻不弄清楚这件事,就一刻不得安生,不耐烦道:“你不去我去,烦死了,央你个小事还推三阻四的。”
“嘣~”我低头一看,原来不直觉中,竟将筝的最细的那根弦给弄断了,正在此时,宋汝文的声音竟从外间传了过来:“落落,吃过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