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常越常公公,他首先环视了一下四周,径直冲到我跟前,自来熟般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这眼皮是怎么了,是让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挠的啊。可是心疼死老奴了。”
常公公的举动,倒把我给弄得愣在一边。我跟他很熟吗?还有他怎么知道这‘花冢’的?依我看,他就是在外墙偷听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的。若不是,那怎么就赶巧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出现呢!
只见常越掏出一方极精美的丝帕,又顺带从袖子里拿出个金属小盒子。不愧是宫里人,你瞧这小盒子,端的精致异常。难为能工巧匠在这小小金属上雕出栩栩如生的牡丹,又在花蕊的地方嵌上细碎的红宝石,我可算开眼界了。
常越拧开盒子,一股清冽香气迎面扑来。他将丝帕折成尖儿,挑了一点膏子就往我眼睛上抹,我本能地闪过,常越笑道:“小姐,这帕子是新的,奴才可没用过。而且我这‘九花’膏子对那伤疤最是有奇效,保管好了后跟新的一样!”
听了这话,我才由他往我眼皮上抹,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东西真有奇效,方才火辣辣的疼痛全消,转而竟然感觉到丝丝冰凉。
常越收拾好了我,转身对亭子里的宋汝文说道:“我说文少,这小姐可是圣上赐婚给齐大将军的,将来还保不准要做王妃娘娘,你们家竟然敢这样对她,好大的胆子啊!”
我脑袋嗡地一声,从那天醒来时宫里御医给我诊脉时我就应该看出来蹊跷的。这,宋家人到底想要把我怎样!宋汝文听见常越的疾言厉色,忙疾步到常越跟前来,解释道:“我的爷爷,你可别误会,这是小孩子之间闹着顽的,我们怎么就敢把妹妹怎样呢。”
常越冷笑一声,脸上带着与他真实年龄不相符的世故与算计,并不看宋汝文,对我掷地有声地说道:“小姐,你告诉老奴。只要是有人胆敢欺到你头上,我就敢叫她求死不能。”
好厉害的话!果然,这公公确实是厉害的一类存在。我看见常越方才在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董氏,而这方才嚣张到不行的女人倒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颓然地垂首默立。
要怎么办,就给常越说是董氏欺负了我,让常越好好的教训她,给我出气?还是就此算了,冤家宜解不宜结?
“水君,你快告诉常老爷,是谁伤了你,娘也不饶她!”
高夫人也来了!常越见高夫人来了,眼里充满了神采,但仍是傲气非常,略冲高夫人一抱拳,笑道:“夫人也来了呀,正好,本公公正缺个能给我撑腰的呢。”
高夫人哎了一声,打趣道:“快休如此,太看得起我这老太婆了。水君哪,你告诉娘,你这眼睛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看着高夫人,不知怎的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她虽然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我的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我这个女人非常可怕!还是少惹事为妙。
我轻笑道:“哦,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在花枝儿上划得。”
高夫人抓起我的手,轻拍了一下笑道:“你这孩子,真是不叫娘省心,都是要当新娘子的人还这样冒失。”
当新娘子?天啊,看来是真的了,宋家果然要把我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