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有些心悸,不知是心疼还是佩服。他将她转过来,抱坐在膝头,深深看入她明亮清丽的双眼,缓缓道:“尔雅……有时我在想,你这样跟着我,究竟是福是祸……”
鼻尖却是一热,她的唇轻轻触在上面,双手张开抱住他腰,似呓语一般:“若是庸庸碌碌枉活一世,便也不是宋家的女儿……”
这个女人……他轻轻抬住她下颌,看着她惑人的迷蒙双眼,任她在胸前背后摸索着抱紧,眸火渐盛。
她一身贵气逼人,却此生不过一身一命,无处可以浪费。原本今后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贵妇生活;却因着数日前那场闺房里的邂逅,竟与自己心照不宣,义无反顾跟着自己。
他不过一介落魄皇子,承她如此生死相许,倾力相助。这样的知遇之恩,又要如何为报!
再醒来,他在身边睡得正酣。
绵长的呼吸就在耳边,他睡得安静如婴童,这样的睡颜全无平日略带城府的模样,只是那样单纯,叫人心中有股饱胀的酸楚。
一室的器物打落了一地,床榻间全是昨夜的痕迹。想着他那般热切索取,躺着的,跪着的,趴着的侧着的站着的……她只消微微一想起,昨夜自己那般火热不能自持,面色便不由泛潮。
身上隐约传来轻微的酸,她轻悄悄将他紧箍的手臂移开。一双白玉足落地,空气中传来丝丝冷气,她弯腰探寻,却迟迟找不到昨日不知随便扔在哪里的衣裙……
“……王妃可是在找这个?”
半哑的声线透着空气传入她耳,一回头,正见那人看着自己,目光沉沉。
恍然她才红脸急骂道:“苏恪!你偏是故意的!”
方才还睡得那般沉实,怎么偏偏即刻便醒了呢?
“王妃,您可起了?”
屋外是高嬷嬷的声音,宋尔雅微微地一激灵,推开他道,“何事?”
高嬷嬷知王爷也在房内,在门外迟疑了一番,终是拐了个小小的弯:“太医院的大夫来了,说姚氏体内虚寒,被人下药又受了惊吓,恐怕是终身难以有孕了。”
她虽悄悄地知道这位王爷是个清白人,可他到底是个男人;高嬷嬷一时摸不出滴,不知王爷对王妃是一番怎样的心思,更是不敢直当当地表达出幸灾乐祸的情绪来。
宋尔雅微微迟疑;虽知西域红花药性猛烈,却不知这竟使姚氏终身不孕。此刻那人正在身边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沉沉看着自己,宋尔雅低眉避开,冷道:“本妃知道了,你先下去谢过太医。”
高嬷嬷便道了声“是”,便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