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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消失的人性

跟着阿姨走了很久,绕了很多路才终于在这个破旧的小屋前停下,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破旧的房屋和崎岖的小路,阿姨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谁?”“我,送货的”阿姨回答道,跟着门就打开了,小乐牵着阿姨的手走了进去,门在他们进来后又被关上,这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房子,进门是一个院子,显然年头有些久了,主人也不知道打扫,显得很是脏乱与破旧,他们没在院里耽搁,径直走进屋里,屋里则显得更加破旧,像是只有以前的农村才有的那种土房子,屋里有两个男人,加上刚刚关上门走进来的那个一共是三个男人,进到屋里,阿姨手一松上前两步跟他们悄声说着什么,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虽然他心里也有些害怕,可他看那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尤其是还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一个,格外的阴森恐怖,看着他粗壮的手臂和强壮的身体,他就算想跑也跑不掉,他不知道阿姨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他只知道,现在能带他出去的也只有那个阿姨了,几人很快说定,其中一个男人起身去里屋不知道干什么,过了一会才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钱,递到阿姨的手里,“你数数”那男人说了句,就又坐回到原来的长凳上,阿姨认真的点了点,之后往手上一拍,爽朗的说道,“不错,那这笔生意就算成了,这里也没我的事,我就先走了”她将钱收好,看向坐着的那两个男人,刚刚拿钱的那个正抽着烟,另一个朝她点了点头,她才转身由一直站在小乐身后的那男人领着向外走去,小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她往外走,伸着手还想跟她牵着,走到门口她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轻轻的握着,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小乐,“你就在这儿好好的呆着吧”阿姨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慈祥有爱,“阿姨,你别走,你说要带我回家的”小乐哭着嗓子说道,“是啊,这就是我带你来的家啊,以后你就要一直在这儿呆着了,哈哈”阿姨说着放声狂笑起来,可小乐的手还紧紧握着,“行了,我要走了,快松手吧”阿姨不耐烦的说道,小乐泛着泪光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手还是一直紧紧的握着,“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开门的男人催促道,并用目光狠狠地瞪了小乐一眼,小乐吓得一阵颤抖,那阿姨更是决绝,手上大力的一甩摆脱了小乐的手,却也将他甩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他摔在地上,阿姨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便出了门,随后,在小乐绝望的眼光中,门再次关上了,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些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了。

门已经关上,他还趴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里,很快,他的眼前已被守门男人那凶狠的眼光所取代,那眼神比他爸爸发怒时看他的眼神还要恐怖一百倍,那是一种恐惧,真正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就算爸爸要揍他也不会真把他揍成什么样,可这个男人就不一定了,他心里正害怕着,一晃眼,整个人已被他单手搂住夹在腋下,仿佛夹着一个枕头般,闲庭信步的往屋里走去,进到屋里,那两个男人还在那坐着,看到他进来给他使了个眼色,男人没有说话,夹着他往另一边的里屋走去,走到里面,男人一松手小乐直接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哭,刚一抬头就看到他那吓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只见他右手食指指了指地上,然后又摇了摇手指指着门,跟着他就出去了,随之门也被关上,他爬起来跑到门边用力的拉了拉门,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从外面锁上了,大概是听到他拉门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臭小子,老老实实的给我在里面呆着,还能少吃点儿苦头,要是惹恼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声音凶狠中又充满了戏谑的味道,仿佛被关起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猫,一只狗,听到那人的话,又想起刚才守门人的可怕面貌与粗鲁无比的行为,他吓得赶紧松开抓着门把的手,躲到墙角里缩成一团,眼睛惶恐不安的盯着房门,生怕他们什么时候再进来,又不知道要把他怎么样了,缩成一团的他手一不小心按到自己腰部一阵剧痛传来,这才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夹着自己的时候手臂上的力气全集中在自己腰这里,刚刚在地上一摔把自己摔糊涂了,现在才感觉到疼痛,低头看着手臂上、腿上、身上的无数伤痕,这才出来没多久,就已经这样了,不久之前还在自己家里因为父亲生气,害怕的跑了出来,现在已经不知身在何处满身伤痕了,和这些比起来,被父亲揍一顿真的不算什么,跟着又想起了母亲的面容,她害怕自己被揍,趁爸爸不在把自己放走,爸爸会不会因此而更加愤怒甚至将怒火迁怒到妈妈身上呢,他漫无目的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个答案,破烂的窗户外,一股股冷风不停地吹来,冻的他瑟瑟发抖,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只能躲到窗子下面的墙角里,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自己,好让自己不至于被冷风吹的冻死。

就这样几天过去,他们也没给他准备吃的和水,就这么把他关在里面,完全不管他的死活,可怜的小乐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还能坐在角落里,现在的他就像死虾一样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即使是白天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射进来,他的身体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小脸已经煞白,嘴唇也失去了鲜艳的红色变的黯淡,他闭着眼睛哆嗦着身体轻微的呼吸着,忍受着身体内部传来的巨大的痛楚,他那空空的胃囊不停地互相摩擦着,这种痛苦是只有饿过的人才能体会的,屋外,那两个男人正在商量着该怎么处理他,“怎么样?还是没人要吗?”一个男人问道,“太大了,看他样子起码有9,10岁了吧,谁家会要这么大的孩子呀,万一再给跑出来去报个警,那咱们可就都完了”另一个男人回道,“也是,这孩子的年纪是大了点,可既然已经接手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你可别忘了,那死老太婆可要了5000块钱呢”先前说话的男人气愤的说道,“要不.”第二个男人只说了两个字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要饿死了,那咱那5000块钱可就真的打水漂了”第一个男人催促道,“额.我是想,实在不行就像当年的他那样”他右手握拳高高举起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大腿砸去,当然他只是比了个手势,并没有真的砸下去,但是第一个说话的男人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行倒是行,就怕又像他一样,那咱俩.”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男人打断,“大哥,你总是这样,一毛钱也赚不到,什么事儿没风险这年头?就是回家种地也还要看老天的脸色啊,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第二个男人不满的说道,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似乎太阳都已经移到西边快要下山的时候,先前说话的那个男人才开口说了句,“那就这样吧,今晚就动手,看他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反抗了,明天就让他出去要”“大哥,你确定不用先‘养’几年?”后说话的男人问道,“还养什么,当我是幼儿园园长啊,买个孩子回来还自己养着?!”先前的男人没好气的说道,“可是大哥,你忘了那老太婆说的么,这孩子的父母就在这里,咱们现在让他出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后说话的男人很有耐心的劝道,“那.你的意思是?”“先‘养’几年,让他懂懂规矩,他爹妈几年找不到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就在身边吧,几年后就算遇到他也已经变样了,肯定认不出了,那时候再让他出去要,不比现在更好么,既能赚到钱,还安全”后说话的男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等他的大哥做决定,“嗯.可是这花费有点大啊,要等他帮咱赚钱,你说得啥时候才能赚回本钱啊?”大哥还是持怀疑态度,“哎呀,规矩能教多久?关键不还得让他再长几天吗,不然谁看得出来是先天残疾呢?你要实在不行,咱养个一年,然后把他送别的地方去先去要,你看行不?”后说话的男人急切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也别激动了,就按你说的办吧”思考了很久的大哥,终于被说动按照他说的办了,而此时,还在忍受着饥饿和寒冷的小乐还不知道,自己短暂的一生都将被痛苦与折磨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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