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萧琪忽然说道:“哪需要二师兄的飞剑,这现成不是有一柄吗?”言下之意竟是指蝉儿还有一柄飞剑。
闻言,漫儿跟蝉儿几乎同时说道:“不行!”两人相互望了一眼,然后脸一下子都红了。
只听漫儿道:“我才不用小妮子的飞剑呢,她的飞剑哪有二师兄的好,我只会操控二师兄的飞剑!”心里却在想几月前把玩二师兄的飞剑时他说过的话:“小师妹啊,虽然你实力很强了,不过要想操控飞剑在空中飞去自如,那怎么也得再等上几年,你要是还这般没玩没了,就算我不心疼你,我也得心疼我的飞剑啊。”记得当时听完二师兄的话,她心里便很不服气,只道:“为什么蝉儿那小妮子便行,我却不行?”后来经过了一个下午的折腾,还是无法让飞剑在高空飞行,直到体内灵力耗空倒在地上,这一场闹剧方才止歇。因此,她很清楚自己操控飞剑的水平,口上自夸一番倒无妨,如果真要她操控飞剑,恐怕让飞剑升空都有些难度。她一直以来都不服蝉儿,却唯独在操控飞剑上心知自己是的确不及她。
其实对蝉儿而言也并不是她舍不得借飞剑给漫儿,只是她太清楚漫儿平日的作风了,只要飞剑到了她的手里,她便会有百十个借口将它骗走。她虽然实力比漫儿强上不少,可是此刻在萧琪面前也总不好用武力强抢。而且每次跟漫儿争论,她都是凭借紧密的心思赢了她,要让她以武力威逼她认输,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做,并且门规也规定:同门之间,除了比斗,禁止动武。她是绝对不敢对漫儿动武的。只是她刚说出“不行”两字,才知道这话是萧琪问出来的,一时满脸绯红,实在是羞愧难当,索性漫儿也拒绝要她借剑,否则真是要找地洞钻进去了。
萧琪见了她二人之态,心里也猜出了几分,听漫儿这般强词夺理,当下便道:“可是二师兄当下在北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漫儿便道:“那快得很,我看要不了半年他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便用他的飞剑来演示,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她显然想避开这个话题,便拉着萧琪说道:“萧师弟,你这些日子里每日都在修炼,可不知道这山顶上有好玩的地方,我这便带你过去!”
萧琪心中窃笑,漫儿掩饰尴尬的水准还不及外面十来岁的小孩,不过他见她也不再找蝉儿的麻烦了,便应道:“那好得很,我还是拜师那日来过这上面,可还没好好逛逛呢!”当下便跟蝉儿告别,然后跟着漫儿向着远处走去。
可刚翻过一道山脊,还没走几步,漫儿忽然又停了下来,说道:“萧师弟,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我们到山顶来干嘛?”
萧琪便道:“你不是带我到处逛吗?”
漫儿摇了摇头,说道:“今日我们是来小妮子麻烦的,怎么现在倒变成我躲她了,不行,我还要回去找她算账去!”
萧琪见她又要回去,连忙拦在她面前,劝解道:“师父本来也没规定别人不能去小玉峰,蝉儿师姐也没什么错,这次就算了吧!”
漫儿听他这么一说,便想起当前他袒护蝉儿的话来,一时间心头颇为气恼,便决意要去。
萧琪不敢硬拦她,便不住地请求她。
但他越是请求,漫儿越是恼怒,终于是忍受不住,将手一甩,说道:“你今日总是跟我过不去,究竟她是你的师姐还是我是?”
萧琪便道:“你们都是!”
却不料漫儿小嘴一扁,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说道:“原来在你心里我跟蝉儿一样,你既然要认她做师姐,那么今后便别指望我再教你修炼。”说完也不再去找蝉儿了,而是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萧琪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惶遽,心想:“蝉儿师姐虽然惹人怜爱,可我却不能得罪小师姐,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今后的修炼可害得指望她。”眼见漫儿越走越远,也顾不得面子了,便是追了过去。
他追在漫儿的身后不住的道歉,又讲笑话给他听。他嘴里的笑话在外面虽然已经过时,但是漫儿听在耳中却觉得古怪新鲜。她听了一阵,忍俊不禁,对之前萧琪惹恼自己的事情便也忘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阵,漫儿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极为疑惑的神色:“萧师弟,你可记得刚才蝉儿可有跟我争论过一句?”
闻言,萧琪微微一愣,不明漫儿为何如此一问,想起之前蝉儿羞嗒嗒的可人模样,心道:“蝉儿师姐温雅端庄,怎会跟你争论?”一时便道:“这倒是没有,这也没什么嘛!”
“哼,你对她不了解,她跟我一见面必得争个输赢的,这是所有师兄们都知晓的,平常二师兄总是说:‘小师妹,你跟我斗嘴赢了有什么用,有本事去跟蝉儿师妹斗一斗,我看啊,要不了三句话,你便得吃上一个大亏。’听了二师兄的话,当时我便不服气了,就要去找小妮子争论一番,可是二师兄立马便央求我:‘小师妹,我跟你闹着玩儿的,蝉儿师妹哪是你的对手!’嘻嘻,你说二师兄淘不淘气?”说着轻叹了一声,又道:“虽然二师兄每次都道了歉,可我总觉得在他心里就认为蝉儿争论比我厉害,因此我事后定要借故去找她斗上一斗。哼,那小妮子狡猾多变,只知道拐着弯骂人,却不敢跟我正大光明的斗上一场,你说她讨不讨厌。”说着脸上满是忿忿不平之色。
萧琪心道:“定是蝉儿师姐聪颖得紧,你自己吃了亏可又不服输。”
只听漫儿又道:“可刚刚不知怎么,那小妮子被我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还真是奇了。”
萧琪想起之前漫儿对蝉儿的跋扈,心里颇为不忍,便道:“同门师姐妹,应当和和睦睦,再说了,这斗嘴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就算是赢了,那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对,她拐弯骂我,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忽然间发觉萧琪话语不对,便道:“你是在帮她还是帮我?”
萧琪道:“当然帮你了,只是我觉得蝉儿师姐温文儒雅,不像你说的那般,你不应该这样针对她。”
闻言,漫儿冷哼一声,说道:“她温文儒雅?那都是装出来的。”说道这里忽然醒悟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了,你如此袒护她,是不是看上她了?咦,这小妮子今日见我跟你同去,便忽然变得斯文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说着望了萧琪一眼,神情颇为古怪:“难不成她对你......”话到于此,连忙止住了口。
漫儿说到这里,萧琪想起蝉儿对待自己时的忸怩神态,一时寻思:“蝉儿师姐这幅羞嗒嗒的神态,难道真是对我有了那什么......”想到此处,急忙摇头否定:“不会那样的,蝉儿师姐天性腼腆,对任何外人恐怕都是这般,我这幅容貌,怎会博得她的好感呢!”
要是在外面遇见一位女子对自己露出这般神情,萧琪自会心有它念,可是此地是与世隔绝的修真门派,这些羞涩的小女儿神情定当属于少女本性。只是见到漫儿精灵古怪的模样时,一时咽了咽口水,暗道:“这少女本性有时也有异数啊。”
想起蝉儿,便又想起林蕊来,心想:“就算真有个小仙女对我倾心,就算她美得倾国倾城,可在我心里又怎及得上她,哎,要是能够回到从前,那该多好啊!”想着林蕊,他心中依旧有着难以割舍的思念。或许在他心里还存有痴念,还在期盼林蕊对他留有情意。如果他学成归去,那时她还未嫁给金龙,那么他恐怕会不顾一切的再去争夺她。
见到萧琪低头沉思,漫儿更加相信自己所说,一时神色惶遽,说道:“萧师弟,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蝉儿这小妮子了?”
闻言,萧琪不由苦笑一声,心道:“你一个小姑娘问我这个也不害臊吗。何况我喜不喜欢蝉儿师姐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何相干?”但是他知道此话一出,必定惹恼她,便道:“怎么会呢,我才见蝉儿师姐两次,怎会喜欢上她?”
漫儿却道:“难保你不会一见钟情吗?我看她今日的神态,那分明就是喜欢你,平日里她在我面总是不愿吃半点亏,今日连番被我言语挤兑却不还口,你说她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她越说越恼怒:“萧师弟,我从小就跟这小妮子过不去,你如果真的喜欢她,那么今后我便会讨厌你,别说你是刚入门的师弟,就算你是二师兄,是五师兄,我也定不会放过你。”说出这番话语时,她神色严峻,脸上兀自带着一股让人畏惧的决然。
在广陵门,漫儿跟蝉儿两人年龄相仿,只因蝉儿两岁入门,比她早了五年,她便得叫她一声师姐,这让她一直忿忿不平。而三十七代弟子中又只有她跟蝉儿两位女弟子,平日师兄弟们常常会拿两人去做比较,漫儿生性活泼,平日对谁都是一副蛮横跋扈的态度,但蝉儿却较为文静,待人又殷勤周道,颇受师兄们的赞扬。故此,在师兄弟口中,往往说的都是蝉儿师妹如何如何的好,漫儿师妹是如何如何淘气之类的话。其实同门师兄妹,众人对两位小师妹都是宠爱有加,又有谁会故意偏袒喜爱另一方,那些评价两人的话语也只不过是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
但是漫儿却并不那么认为,在她心里,就是觉得其余的师兄们都喜爱蝉儿一些,因此对待蝉儿,她心里除了不服以外,还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讨厌,以至于每次见面总得出言讥讽一番。可是她性情浮躁,斗口又怎能比得上心思冷静的蝉儿,因此每次都是昂扬而去,废然而归!
萧琪想起她对待僮仆时的严峻,心道这姑娘说得出做得到,自己不要无端受到牵连,便道:“我怎会对蝉儿师姐一见钟情,我心中早已有了别人,又怎会装得下其余女子。”
“什么,你心里有了别人!”闻言,漫儿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骇然,问道:“那可是外面的人?”
萧琪想起林蕊来,心中纵使有些难过,但还是点了点头。
漫儿呆了呆,只道:“那就好,你既然心里早有了别人,男子汉可不能朝三暮四,我便信你了。只是...你的意中人既然是外面的人,你们要在一起...掌门师祖是决计不会放你出去的。”
萧琪微微叹道:“掌门师祖是不会答应的,否则三师叔六十年前干嘛要自己逃出去!”一时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