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颖渐渐扫除了许臣对她的猜忌和不信任，心情不错，请姜橙子到一家老菜馆吃饭。姜橙子希望她关心一下王天乐，说是前几天看到他了，人痩了不说，还魂不守舍的。金秋颖说王天乐对撤销管理学院想不通，还认为是程拾翰在背后下的手，和杨学果跑到她家喝大酒，说了许多不着调的话，什么有他没我，你死我活，分道扬镳的。
“拾翰不会那么做的。”
“我想也是。但天乐显然把这个账算到了拾翰身上。昨天在总裁办公会上，他拿出副总裁的架势，批评拾翰不讲纪律，没有执行力，本来《德道纵横》都停刊了，还硬与一家广告公司搞什么合作，第一期就弄出了艳照，反响恶劣，给集团形象抹了黑……陈怀丙也趁机帮腔，还有‘许大马棒’，又把‘旧书夜场’请员工做志愿者的事扯了出来，这下拾翰成了众矢之的。”
“那拾翰就没有支持者吗？”
“我看李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他与天乐是越走越远了。”
“别管他们了，男人间的事再烂，喝顿酒就全都烟消云散了。说说你和拾翰吧，发生了化学反应没有？”
姜橙子浅笑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程拾翰的母亲找过她了。
“这么大的事，还瞒着，该罚！哈哈，把老太太都惊动了。让我猜猜……是不是说拾翰与白小微感情破裂了，或者早就离婚了？”
“都不是。她告诉我……白小微‘走了’。”
“离家出走了？”
姜橙子摇摇头。
金秋颖突然意识到“走了”的真正含义，惊呆了，半天才说：“既然这样，你就别犹豫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宽容的人，可我的脑子里总是转悠着他拥抱赵小鱼的画面。如果赵小鱼还躺在床上，他会天天去看她，甚至……”
“你不是说过他怜香惜玉嘛。小鱼是因为他才昏倒的，他能不内疚吗？再说了，小鱼年轻、漂亮，任何男人面对她天真、率直的追求，也不会无动于衷的。你以为拾翰是钢铁战士呀。”
姜橙子哼了一声：“我有你这个好友真是太幸福了！每到关键时刻，你都能准确无误地在我的伤口上撒点盐，外加一点芥末。”
“我这是给你分析形势。”
“形势如何？”
“形势……在朝着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老太太都向你发出信号弹了，你现在就应该发动总攻。”
“我不习惯冲锋。”
“是啊，你是鲜花一朵，等着远方的白马王子飞奔而来，把你叼在嘴里，然后绝尘而去。”
“你就以打击我为乐吧。”
“橙子，你就听我一句，你和拾翰的感情已经走过了雪山草地，现在应该是胜利抵达了终点……”
“你倒是挺现实主义的。”
“我这是浪漫主义。难道你希望拾翰永远做你的蓝颜知己？”
“不希望。”
“所以抓紧吧，当务之急就是红袖添香，再生个儿子。什么总经理助理、商务礼仪专家……都是虚的。”
这时，姜橙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说是赵小鱼的。
“不会又请你吃西餐吧？”
“她好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了……肯定出事了。”
很快，赵小鱼坐在了两人身边，把《德道纵横》的事情讲了，还说那个牟江下午打来电话，只要程拾翰向他隆重地赔礼道歉，他马上可以向有关部门说明那个插页是工人不小心弄错了，而《德道纵横》将平安无事。否则只有停刊的下场了。
金秋颖问：“拾翰什么意见？”
“他要去见牟江。”
姜橙子急了：“他不能去。牟江就是个无赖。”
赵小鱼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不听我的，我就差给他下跪了。橙子姐，现在就得你出马了。”
姜橙子苦笑了一下，淡淡地问：“小鱼，你觉得他会听我的？”
赵小鱼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说：“你现在就得过去，我担心他一会儿就约那个恶棍出来。”
金秋颖目睹着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心急火燎的样子，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秋颖姐？”
“我在笑情为何物……好了，我走了，不耽误两朵姊妹花拯救一个男人的面子了。”
姜橙子把车停到禾禾酒坊楼下，过了马路绕道走进了程拾翰家的小区。赵小鱼留在车里等消息。
程拾翰听了姜橙子的来意，笑了：“你呀，和赵小鱼都是小题大做。我不过是去说一声，‘对不起，把你的下巴打疼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别幼稚了。让你向牟江道歉，一定是石方的主意。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是黄鼠狼与猫结亲，没有好事。这不是让你去赔礼道歉，分明是想从精神上折磨你。我不是吓唬你，如果你去了，他会找人录像，再放到网上，让你出丑。”
“如果《德道纵横》不能复刊，他们不是更得意吗？”
“你是不是还在跟天乐怄气呀，一定要把刊物办下去，非要争个高低？”
“现在不是高低的问题。”
姜橙子看出他不会承认的，缓和了一下：“拾翰，这样好不好，先放一放，别着急。我明天到市政府办事，顺便去找辅导员，让他也帮帮忙。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不是只剩下一个道歉了。”
程拾翰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
这个时候，姜橙子的手机响了，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见是程老太太来的，忙接了。
“橙子吗，阿姨都想你了。”
“阿姨，我也想你。”她一脸笑模样。
“你在家吗？”
“在你儿子家。”
“太好了，那阿姨不打扰你们了……橙子，别忘了，撒手锏。”
程拾翰好奇地看着她与母亲通话，寻思这一老一小又搞什么名堂？姜橙子调皮地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事，就是阿姨想我了。他“哼”了一声，说老太太一点都不想他这个儿子。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兜粽子，说老太太特意为她包的，一个粽子里放了一个大红枣。
“让我一定告诉你，要多吃红枣。”
“你别转移话题……如果你坚持一条道走到黑，也好，那我就陪着你，今晚还不走了呢，反正回去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她换了一种语调，眨动着眼睛，慢慢地走近他，“不信是吧，我说到做到。”
程拾翰招架不住了，只能说绝不敢轻举妄动。
姜橙子回到车上，对赵小鱼说：“放心吧。”
赵小鱼黯然地说：“他还是听你的……橙子姐，我想跟你说点事，我向拾翰求爱了，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