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你除了这几首曲子，还有别的吗？”莫非似笑非笑的说。
秦少卿勾起唇角，溢出淡淡一抹笑，如春风拂面，格外让人舒心。
“除此之外，非还想要听什么？”
“《凤求凰》，如何？”
“《凤求凰》？”秦少卿怔忡，不解的看着她，“为何想听这首？”
莫非笑了，“听首曲子，也有缘由吗？”稍顿，“莫不是少卿日日所奏之曲，皆是发自心之深处，符合心境之作？”
秦少卿一愣，苦涩一笑，无奈有带着一丝宠溺道：“还是说不过你。”
每当听到《凤求凰》便会想起萧如晦，或许是那一日宴会上，萧如晦的出场太过震撼人心，他那一日的表现让人太过惊诧，亦或者……他之后的言行，潜移默化的让人觉得：阿，就是如此……
“月冷千山，寒江月碧，只影向谁去？一夜春风，心如秋叶，又是花开时节……”一曲完毕，秦少卿悠悠轻吟。
“你……”
“我？”
莫非顿了顿，还是想了很久，道：“我本以为，你会吟‘有美一人兮’呢……即便不是，也是‘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秦少卿淡淡道：“越人歌和凤求凰，某种意义上，不是一样的么？”
莫非讶然，“是一样的么？”
“非不觉如此？”
“暗恋和求爱，是一回事？”
秦少卿认真的想了想，轻轻的摇头，“少卿认为，未尝不可是同一回事。”
“噢？”
“所谓暗恋，不过是没将之浮于水面，不等于他人察觉不到。求爱不过是将之置于台上，但也不一定没人装聋作哑。”
莫非端着手，轻轻抚摸着下颌，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如此……”
“倒是你，近来可有烦心之事？”
“为何如此问？”
“非莫不是要理由才行么？”秦少卿道：“即便要理由，也无妨。但非觉得，真需要一个理由么？”
莫非一顿，半响后，才道：“不必。我……只是觉得，厌烦了而已。”
“厌烦？”秦少卿蹙眉。
“是阿，厌烦了。”莫非道：“曾有人对我说，理智和感情，感情是或任性或执着的追逐自己所求想要的，表现自己所想的。理智是冷静而客观的维护感情，但不代表不会伤害感情。”
秦少卿正欲拨动琴弦的手，倏然停下。他抬眼，一双温润的眸子复杂的看着莫非的侧影，黑曜石般的眼闪动着波光粼粼，刹那间，竟然比镜湖的波光还要生动。
“因为理智和感情之间的协调和矛盾，人不能随时都任性而为，随心而动。但，那人也对我说，人生苦短，寻得想要的便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与执着。”莫非道：“少卿，你说，哪一种才是对的？”
最近的事情，让莫非不胜厌烦。却不知为何，不想离开。她问过自己，是沉溺于这里的安宁？还是渴望这安宁下的动、乱？
一向理智的她，竟然找不到答案。却不知该与何人诉说，与何人询问。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能让她放心信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