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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黎明之后

《本杰明。巴顿奇事》里写着:如果上帝不把那些我们深爱的人带走,怎么会体现出他们对于我们而言有多重要。拥有感光细胞的物种都会认为黎明前的那一刻是最黑暗的,如同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到食物一样,饥饿的感觉会充斥着身体内的每一个消化细胞。晴朗少云的夜晚,微风绕过丘陵吹向西北方。大气低层的水汽附在地表的植物上形成细小的水珠。一片龙须兰叶子的叶尖下面是一滴摇摇欲坠的露珠,蚕豆大的黄黑色甲壳虫蜷附在叶子上面。开福区青竹湖度假区内零星的灯光忽然一下子明亮了许多,黑夜中最黑暗的一刻来临,黎明的曙光也在下一个瞬间浮现。

李凡换了一间蓝色运动外套,趟过沾满露水的草地来到蜂鸟EC120直升机前,转过身望了一眼东边泛白的天空。中年男人和jack还有张树鹏向这边走过来。李凡拉开直升机的门启动着直升机,三人坐在直升机后面的座位上,张树鹏拉上机门。李凡戴上耳麦说:“头儿,现在6点45分,预计到达环北赛道要4个小时。”

蜂鸟直升机飞升到270米的高度飞出了青竹湖度假区,太阳的三分之一已经出了地平线,一座被起伏丘陵包围的城市洒满了红色的光芒。空中的云朵慢慢的显现出形状,左边一座在建大楼楼顶和直升机的高度持平。李凡拉升着蜂鸟EC120的飞行高度,直升机飞越过橘子洲大桥。

周长早早就起来了,吃过早餐后他决定爬上靠近环北赛道的一座山峰,带了一瓶水周长朝山的方向徒步前行。出了半开放的赛道后树木越来越茂密,跳过一个水流冲刷过的沟壑,来到一段十几米的陡坡前。周长喝了口水慢跑着上了陡坡,向上走了十几分钟,停下来找到一片开阔地四下看看,距离环北赛道已经很远了。他休息了一会儿,沿着山腰做“之”形向山顶走去。

很少有登山者到达山顶后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通常是到山顶才发现山外又山。就像人生,当你通过时间达到原来所期待的目标后,发现一个新的现实中无法逾越的鸿沟又恒在面前。生活中最好不要设定目标之类的东西,那样会失去人生本来的乐趣。当然,每个人都不相同。

小心翼翼的爬过一段陡峭的岩石后,周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在一块草皮上斜身坐下大口喘着气。喝完了瓶装水,把空瓶装装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抬头看了看山顶的位置。长吸了一口气鼓起力量手脚并用向上爬去。

环北赛道的形状就像卡通片里人物的脚,椭圆形赛道交错在前脚的部分,点点黄色是沙石缓冲带,几处规整的房屋分散在赛道里。高大白杨树连成的弧线直到一条自西向东的公路,小城后是连成片的山峦,太阳已经升起了。周长转过身避开阳光,一座连一座的高山,候鸟林场应该就在那边。山体影子的顶端有一个小点是自己,周长伸开双臂做一个飞翔的姿势,仰望蓝天。那些人给他说今天要进行独立的翼装飞行,风从身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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