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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穷途末路

对一个人的了解不能光停留在表面,要试着从内心深处去挖掘。对何庞博定义为以大欺小,霸道无理真是太早了。听了何雅玲之话后,刘阳飞从心里解除了对何庞博的戒备,产生敬畏之情。森林中能将学生们完好无损地带出来,看来在沙漠中也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困境。一个起着举足轻重,如生命守护神一样的人,居然要暗杀,真是瞎了狗眼了。

不过现在,何庞博受了谢登科蛊惑,愤怒奔来,可要小心应付了。谢登科没有跟着,坐在箱子上,一脸的奸笑。

那副表情,愤怒到极点似乎要吃人的样子。刘阳飞面如土色,蹦跳站起,对身边的何雅玲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回避一下,拦住你老爸,解释清楚,不然只能被沙漠淹没了。”说着就开跑,身体机能已经严重下降,跑和走是差不多。

何雅玲对惹事生非的谢登科很不满,待会不找他说道一下难消气。挥着匕首拦住老爸去路,叫道:“你干嘛啊?”

何庞博停住,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被刘阳飞绑架了?他跑了留下你,匕首居然还在你手里?”

“哪有这回事?谢登科唯恐天下不乱,蛊惑你来收拾刘阳飞?”何雅玲羞涩一笑,说道,“我拉他来这里聊天,谢登科吃醋了,竟也把你唆使得团团转,你的觉悟哪里去了?”

“你知道谢登科说什么吗?刘阳飞偷了一把匕首,要趁熟睡之时杀了我们。见你醒了,计划败露,绑架了你拖到远处欲要非礼。这种人包藏祸心,非宰了他不可。”

何雅玲憋着笑说:“老爸,你也不想想,女儿是这么好欺负的吗?刘阳飞有贼心没贼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走匕首,也是贼的一种绝技,不至于把你气成这样?”

“你也真是要把我搞糊涂,不是给谢登科好吗?跑这么远两个人坐在一起,还以为真把你怎么了!”何庞博围着女儿转一圈,确定不是谢登科所说的,这才放下心来,火气全消了。

“这个——”何雅玲脸色绯红,“老爸,女儿都长大了,自己做事有主张和分寸的,这种事情就少管点好不好?还有现在是在异星上,今非惜比,不能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这下轮到何庞博不好意思了:“你回去守着箱子,我去找刘阳飞谈谈。”何雅玲怪道:“还是一起去吧?刘阳飞见你一个人,还不吓得半死,拼命逃跑?有你的威严在,谢登科不敢动箱子的。”

俩人缺水不严重,体力较好,不多时就看到刘阳飞坐在沙地上,喘着气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俩。

看情形何雅玲已经圆满完成劝说任务,不会被暴躁的何庞博不分青红皂白先揍一顿。突然一个激灵,捂捏着喉咙,费力问道:“谢登科呢?为什么没有跟来?”

何庞博这才发现他缺水严重,体力不支,不像谢登科说的能干出那些事,说道:“他说你威胁,殴打他,要留在原地喘气,休息。你们俩个肯定要当面对质,才能相信谁在说真话。”

何雅玲走向前去,扶起他关心地说:“才一会儿不见,整个人都变了个样,真怕老爸把你打死啊?”

这些都不要紧了,眼下要确保仅有的一点水和食物的安全,绝不能出一点意外。谢登科一个人呆在那里,本身就是不妥,苟且偷生的人,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呢?刘阳飞赶紧对何庞博说:“何哥,你知道我们之间是误会了,快点返回去看着谢登科,以防他拿了全部水和食物逃走。”

“量他也没有狗胆,他敢一个人独闯大沙漠?”何庞博不相信,拳头一举说,“他要是敢偷吃,就打得他吐出来,再让他吃下去。你打起精神一起回去,该到了补充水和食物的时候。”

会不会对谢登科判断失误呢?挑起杀人越货勾当,败露后嫁祸于人,真相浮出水面,不逃才怪,不拿走水和食物纯粹是个傻瓜。刘阳飞分析之后说:“何哥你想得太简单了,谢登科是个奸诈小人,能不明白四个人的给养一个用,绝对能走出沙漠?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体力尚好,快点赶回去吧!我和何雅玲随后就到。”他不想把谢登科的丑恶勾当说出来,要是说了,就没了偷窃绝技,何雅玲就不会站自己这边了。

何雅玲见他说得真切,更知道谢登科人品不好,产生不妙的预感,催促地说:“老爸,宁可信其有。你还担心刘阳飞会吃了我,像保护一个小孩寸步不离?你们男人间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就在乎这一时?”

何庞博被说得无话说了,说真的谢登科和刘阳飞相比,当女婿的话喜欢谢登科多些。女儿的话不无道理,几百米的距离,无需担心,于是不再多言,大踏步往回走去。

心中的石头落地,怀着对水的渴望,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往回赶路。整个人已经轻漂漂,走路随时都会摔倒。何雅玲几次想要扶着刘阳飞走,都被拒绝了。因为真实的自己完全不符合她的要求,不过是误解而已。走得太近,摔得更重。

几百米距离,走了近十分钟。只见箱子打开着,不见何庞博和谢登科。何雅玲见状三步并两步冲到箱子前,从里面掏出两件皮衣后,再也没有其它东西。她关掉箱子,坐到上面,颓废地盯着刘阳飞,大声地说:“乌鸦嘴刘阳飞,全被你说中,估计老爸追去了。”

好比晴天霹雳击中了刘阳飞,直接摔倒在沙地上。担搁的时间较长,何庞博追上谢登科的可能性很小。沙漠里大沙丘小沙包遍布,极易迷路。晚上若没有月亮,循着脚印回来变得不可能,同样水和食物能失而复得几乎不可能。

担心什么来什么?缺水导致身体机能下降,生命受到威胁,干死的担心怕也会实现了。刘阳飞恨死了谢登科,九成无济于事,眼下只有慢慢等死。仰躺在沙地上,紧闭双眼,什么都不想说了。夜幕降临,温度下降很快,仅靠一件薄皮衣,能否挨过寒冷的漫漫长夜,得打个大问号。

天黑得很快,月亮与这群倒霉的人类对着干,躲着偏不出来。或者说异星上根本没有月亮,多个卫星可能性不大,不然夜如白昼了。各自无语了一阵,何雅玲坐不住了,走到刘阳飞身边,惆怅地说:“刘阳飞,你对自己身体能不能作个评估?谢登科那个混蛋根本不是人,枉我对他那么好!老爸有一点一根筋,不抓到他不会罢休的。”

眼睛适应了黑暗,加上发亮的沙子,多少有一丁点能见度。刘阳飞支起身体坐好,用手抠着起壳的嘴唇,沙哑着声音说:“现在气温还凉爽,除了口渴走一晚上路问题不大。我想好了,不能向命运低头,鼓起勇气,迎接挑战,以走出沙漠为目标,奋勇前进。”

“你是在为自己打气,还是在痴人说梦?”何雅玲笑了一声,苦着脸说,“虽然我出汗没有你多,但也是口渴得要命。要是我们走了,老爸回来还能找到我们?有老爸在,生存机率高得多;没有他,注定向阎王爷报到。”

刘阳飞努力挤出一点口水,用舌头添了下嘴唇,站起来坚决地说:“半夜之后气温会降到零度以下,找不到柴禾,无法生火取暖,薄皮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暴露野外,饥渴难耐,很难撑到天亮;天亮后气温回升,烈阳暴晒,赶路更不可能。如果等不回来你老爸,这里就是葬身之地。所以我们必须在午夜前动身,随便选一个方向走。”

“话说得有理,但实施很难。只是说明你不折不挠,顽强毅力,对脱离险境一点作用都没有。”何雅玲摇头叹气地说,“说到底你是对我老爸不信任,对其能力低估,不把希望抱在他身上。对你说了吧,我把希望全寄托在老爸身上,对你一点不看好。”

没有什么好自负的,能活到现在,除了机警外,运气占了大多数。刘阳飞苦笑地说:“庸人一个,你是对的。但我坚持自己的观点,午夜后不管你是否同行,都要义无反顾向着沙漠深处出发。”

何雅玲见她说得坚决,感觉他对自己没有留念,意识到不是人家喜欢的类型,顶多就是患难之交,人各自由,还能说什么呢?返回去坐到箱子上,换了轻松口气说:“你走后我就睡到箱子里,抵御严寒没有问题。”

刘阳飞调整一下心绪,走过去坐在箱子另一边,拍着箱子说:“质量不错,合缝严密,呆在里面别把你闷死了?”

外星人的箱子质量绝对上乘,关上后密封气绝,人在里面岂不窒息?何雅玲检查后,把匕首递给刘阳飞:“你个男人心思比女人还细密,劳驾你用匕首在箱子上凿几个小洞吧。”

“一看就是金属箱子,破匕首能行?”刘阳飞说着,接过匕首,使劲在箱子上戳了几下,只留下几个印记。收了匕首,递还给她说,“给你一个建议,用匕首垫住箱盖,可以留下一条可以呼吸的缝。”

何雅玲开心一笑:“刘阳飞,你能不能相信老爸一次,就等一天,明天晚上一定跟你走。”

她留下来等老爸是冒风险的,万一几天不回来,岂不悲惨死去?刘阳飞能不知她心思,不动恻隐之心是不可能的。开玩笑地说:“极寒之时你有箱子庇护,我在外面挨寒受冻,当你的卫兵。”

何雅玲起身绕着箱子慢悠悠地走,心不在焉地一脸羞涩,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你看这箱子仅容得下一个人,不过挺高的,叠两个人没有问题。只要你留下来,俩个人叠加藏到箱子里,我没有意见。”说完脸快红到脖子上。

真是一个好办法,一男一女,让人想入非非。刘阳飞表情不自然,想笑怕伤她自尊,要严肃又正经不起来,要说话偏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雅玲生气地拍他一耳光,叫道:“一个劲叫我假小子,现在要把我当女人看啊?你以为是想得美的面对面?而是你下我上的背对背。愿意留下来吗?”

抛开男女之事,留下来鄙大于利,还是决定留下来了。一是对何庞博不抱希望,二是对走出沙漠无信心,三是女心欲留,同呼吸共命运。刘阳飞不作答,把何雅玲拉开,打开箱子,检查里面是否装得下俩个人。

一向当假小子习惯了,哪有现在窘境过?何雅玲极力稳住情绪:“其实只是一个建议,当然还是一个人呆在里面舒适自在。你可以穿上两件皮衣,箱子外站岗放哨,我则更加安心了。”

箱子里空空的,金属的冷硬感十分明显,趴在里面呆一个晚上肯定不好过,倒是作个人肉床垫,便宜了何雅玲。刘阳飞听到她改了建议,觉得不错,笑道:“第二个办法更加合理有效,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的,自古男女授受不清,能避免最好不过了。”

气温继续下降,寒意产生。何雅玲拉紧衣服,准备进箱子睡觉了。看到刘阳飞正兴致勃勃地穿皮衣裤,两件着身,厚厚的看着就有暖意。摸着冰冷的箱边,忽然明白自己亏大了。

刘阳飞感到身体发热,知道皮衣质量不错。随着气温下降,还需想办法保温。他在箱子旁边开始刨沙,将身体半掩埋在干沙里,能有一定的保温效果。

如果穿皮衣进箱子,倒还能凑合着。一身单衣躺在金属箱子里,寒冷依旧。一时的仁慈大方把自己陷入逆境,赶快后悔还来得及,叫道:“刘阳飞,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好像听人说沙漠里每天晚上都会刮大风,甚至有沙尘暴,你在外面可要当心点。”

大风及沙尘暴沙漠里常有,每晚都有是在说慌。但刘阳飞不知道啊,以前在新闻里听过沙尘暴的报道,知道其中的厉害和残酷。听她一说,脸色大变,从沙里爬起来,拉住箱盖,陪笑着脸说:“多谢你及时提醒,不然被沙子活埋的可能非常大。既然这样,就照你第一种方案,我把皮衣给你。金属箱子能避风,但一点儿都不保温。两个人的体重,再大的沙尘暴也吹不走箱子。”说完不等表态同意,脱了皮衣亲自披在何雅玲身上。

何雅玲穿上皮衣,马上就不冷了。心中窃喜,穿得厚就算挨在一起,也不算吃亏。时间尚早,不到最冷起风的时候,真不想两个人挤到箱子里。

女方没有意见,刘阳飞想先试躺一下。心中高兴,做个搞笑动作缓解一下气氛。一手撑箱子里,一手撑箱外地上,伸脚要翻进去,突然间僵住了。何雅玲看着滑稽的动作,笑道:“进个箱子搞得太复杂了,能站着进偏要爬着进,闪到腰了吧?”

用心感受了一分钟,看看箱子里,瞧瞧箱子外,似乎有重大发现。刘阳飞站起来,又用力推几下箱子,这才说:“这个箱子大有问题!”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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