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丝异常强大的残念,仅仅是残念就足以比拟李家二老,若是生前怕是了不得的巨擘人物,叶非很难想象这等人物为何会陨落在此,残念向叶非透露了隐藏在这神秘国度的秘密。
这是一个存于万年之前的国度,延存了数以万年之久,曾经占据了华国的半个疆域,现在的东南亚就属于这个国度,这个国家叫做庚国,其国民唤作庚人,居于众峰之间,身为凡躯的人难以出没,庚本为天干第七位,传言庚金掌天地肃杀之权,主人间兵革之变。在天为风霜,在地为金铁,谓之阳金,这庚建国于数万年前,初为小国,国小而民安,不行兵革之事,其周边国家大抵如此,相安无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其国主为国民共推,以民为本,行古朴之风,做派端正,如此平静了万载岁月。
然生老病死循环往复,直到万年前,庚国有人怜庚人多苦难,于庚国圣峰之上感应天道,从此踏足修行之途,能长生不老,其人传下长生之道坐化于圣峰之巅,一时民相仿之,庚国人据天干第七支,顺应天道,修行一途畅通无阻,更加地处偏远蛮荒,天才地宝无数,催生了这种修道之风的盛行,有东方修为高绝的修士不远万里来到庚国,传东方道术于庚人,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可以引天地灵气修行,还可以通过天地灵物来加速修行,自此埋下祸根。
自从修行之风渐盛,不少庚人开始走出庚国,前往周边国家,更远的去往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随着年青一代的回归,老一辈的庚人渐渐发觉不妙,这些年轻庚人身上掺杂了一丝他们觉得恐慌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就叫做欲望,天地灵物有数,庚人不知,采摘无度,导致灵物枯竭,有人眼馋庚国人开始内乱,以远涉万里的年轻一辈为首,另立庚国之主,夺下庚国半壁江山,老庚国最后一位国主为免战火殃及普通的庚国人,自愿退位,藏于庚国圣峰之巅,自此不问世事。
庚国乱了,民心乱了,闭塞的庚国迎来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他过国人,各种文明融合交织出火花,庚国人有了更多的想法,老一辈的庚国人言及开国之主曾言,庚国顺应天道方能流传万世,一旦逆天而行,灭国之祸只在旦夕之间,年轻一辈将老一辈庚国人的警示之语抛之脑后,他们以大神通平庚国圣峰,四处侵虐周边小国,杀其丁,虏其女,烹其老幼,古老的庚国民风自此不复存在,代之以欲望深重的风习,骄奢逸的庚国人不惜以庚国女人换东西方国度的女子,以供自己享乐。
从最初路不拾遗的民风到为天地灵物争执,上不满天道,下不满国主,最后发展至以己为尊,经历了漫长的万载岁月,其间庚国人死伤无数,弥漫在庚国国度上的是浓郁的欲望之光,庚国人更是将内心的阴暗面发挥到极致,欺骗、偷窃、、倚强凌弱、贪婪、靡,神圣的庚国国府也沦为他们的交合之地,古老的庚国再无一处安生之地,民不满上,上以势压民,曾经一夕之间,庚国女人被置于庚国国府广场之上供人乐。
庚国人渐渐不满足以木建居,他们毁山填海,以道术造就了独树一帜的庚国石屋,出言阻止的庚国人被屠杀,庚国古老的文明自此断绝,或许有流传异国他乡,但在庚国的国土上不复存在,掘地气,开山脉,引山间龙脉之气炼金锻石,铸成庚国的国府。
如此万载岁月过去了,庚国老一辈的都故去,留下四处征战的庚国人,庚国几度易主,内斗不休,每一代国主都会将庚国带上一个极致,征战东方的庚国人遭遇东方修道之士,铩羽而归,独据西方世界,气急败坏的末代国主掘故国主之墓,断其后,据其随葬之物,铸通天之塔想要击杀天道,代天行事,天道有感,降灭世天阵,神雷滚滚,偌大的庚国刹那间灰飞烟灭,只留下这残缺的国府之地,这是古庚国国主的安葬之地,古庚国历代国主信奉天道,顺天而行,这国府才得以保存,但也陷入地底,沧海桑田,几度轮回,国府方才重见天日。
残念交织在叶非的神念之上,缓缓将这庚国之事一一讲述了出来,一股悲凉和解脱的感觉缠绕住叶非的心神。
“前辈,于我所见,这庚国后人虽然有蚍蜉撼大树之疑,但修道本是逆天而行,这一点想必应该无大错。”见证了一个传承万载的国度一朝毁灭,叶非心头萦绕着一丝灰色。
残念沉默了良久,方才传过来一丝讯息:“对与错,是与非,已经不重要了,这是庚国人自己做下的,是存是毁他们都该自己承受。”
叶非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逆天伐谋,天道之下皆为蝼蚁,只是还未请教前辈大名?”这残念气息强大,生前定然修为通天,对这数以万年前的庚国之事了如指掌,莫非是?
残念似乎察觉到叶非的想法:“庚国于我无异于路边枯草,我本是东方修道之士,听闻庚国之事,特邀道友风灵子一同探寻这成华山,风灵子是少有的阵法宗师,破五行灵阵,入庚国国府,不料这里的欲望之光数万载不曾退去,反而愈加盈满,风灵子坐化庚国宫殿,而我。”残念顿了顿,“被这欲望之光侵蚀,抛去肉身,合庚国历代国主之念,才得知庚国前后之事,时至今日,已有千年,其间进入这里的修道之士不乏其人,但大多都当场陨落,坚持最长的也不过一两日,这欲望之光太过邪恶,咦。”残念有些惊异,“小友,你竟能完好无损地进来?城门尽头的那尊雕像也难不倒你?”残念所指示的地方正是一尊端坐的女性枯骨。
叶非哭笑不得,自己体内有大道之痕,之前要不是有大道之痕示警,恐怕自己也难逃被吸干的后果:“我体内有异宝,在一段时间内能阻欲望之光,时间长了恐怕也难逃陨落。”大道之痕已经成为自己最大的底牌,除了自己和李家二老,叶非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大道高于天道,有大道加身的人万邪不侵,纵是天道也会有所顾虑,这残念对自己的身份语焉不详,叶非心中提高了警惕。
残念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叶非开口,才传来讯息:“小友不必对我戒备,我肉身尽毁,只留残念存世,若非一丝执念坚持,我只怕早已灰飞烟灭了,当年我一念之差,累及好友风灵子,连自己也是空有一身本领,却只能苟延残喘,欲望之光千载侵蚀我的神念,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希望小友能应允我一桩事。”
叶非点了点头:“前辈但说无妨,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推辞。”
“这五行灵阵是一位修为通天的前辈所布下的,本意是用来困住这欲望之光,不料我等后来之人不知就里,接连坏其阵眼,经过欲望之光万载侵蚀,阵法已经到了极致,这欲望之光来历莫名,那位前辈不知何故困住了这欲望之光,但却没有毁之,一旦让这欲望之光坏五行灵阵遁走,将贻害匪浅,我参阵法之道千年,才发现这位前辈留了后手,这五行灵阵并非只是困阵,它变幻无穷,一旦变阵,就可以成为传说中的五行杀阵,但必须以生灵为饵,既然你不惧这欲望之光,我希望你能以你为饵,我启五行杀阵,这前辈还遗有一宗宝物,想必是留待有缘之人。”
叶非心思翻转,他不是愣头青,这残念所言颇多疑虑之处,虽然言辞凿凿,但叶非存下了一丝警惕之心,沉吟了一下,叶非缓缓点了点头:“前辈心系苍生,晚辈拜服,只是我这宗异宝最多能坚持两个时日,希望前辈能一举成功。”
残念传来一丝惊喜:“小友放心,那位前辈留下的五行杀阵我参悟千年,专门用来对付这些欲望之光,对人则没有伤害,只要你将它们引于一处,五行杀阵一下,它们自然无所遁形。”
残念透露出自己的来历,他叫云霄子,是曾经的蜀门剑修,是天下少有的仙元境翘楚级人物,而风灵子则是散修,精研历代阵法之道,一身修为丝毫不逊于他,两人同为修行界十大宗师之一,相互印证各自的道,宛如神仙眷侣,羡煞当时的修行界。
叶非放出自己那可怜的筑元境修士的气息,散逸在国府周围的欲望之光纷纷涌来,缠绕在叶非的神念之上,残念脱离了叶非的神念,一团紫色的气团将他裹住,欲望之光进入无门,只得朝叶非奔来,叶非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一震颤动,他的道心摇摇欲坠,叶非赶紧端坐下来,敛气入神,固本守元,只要道心不失,其他东西对他如浮云,依稀中叶非看到有绝色女子在他眼前盈盈而舞,有至尊之位虚拟以待,有成堆的金山在他眼前闪耀,天道拱手,大道俯身,神霞入体,天光开路。
欲望之光无所不至,将叶非藏于心中的欲望勾动,或是无中生有,这欲望之光存世数以万年,早已通灵,它吸收了千万人的欲念,将这些欲念都用之于叶非身上,叶非周身浴着晶白之光,这是欲望之光在衬出的色泽,叶非的道心开始有微痕出现,他表情不变,身体颤抖,嘴角溢出血丝,身上的气息渐渐微弱,呼吸之声微不可闻,这是欲望之光在与叶非的较技中取得了上风。
时间缓缓流淌,已经是第三天了,大道之痕不显,叶非仅凭自己的意念对抗着欲望之光,残念一无所动,仿佛失去了消息。
欲望之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叶非的心神渐渐失守,战场从体外已经移到了体内,原本无色的神念已经有白色在渗透,心神失守,道心也处于将坠的险地,叶非心有所感,这欲望之光来无影去无踪,小凤凰喷出涅盘神火也奈何它不得,但欲望之光也知晓凤凰之名,不敢轻易接近小凤凰,专门侵蚀叶非的心神和神念。
遥远的京都市,龙刀总部基地,宽敞的训练场,唐妍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对打着,得叶非所助,她的武道修为日渐精进,中年男子一直被她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突然,唐妍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跃起的身体直直落下,中年男子趁机一脚踢中她的肘部,唐妍蹭蹭倒退三步。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小妍,对敌之时不可分心,你素来小心,怎么也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三龙头,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唐妍心中焦急异常,她感应到叶非可能出事了,等她回去之时,叶非的电话一直提示无法接通,她只能拜托萧晨打听一下。
成华市,成华逸景,正在切菜的李玉茹心里突然一慌,锋利的刀锋在她手上划开一道血痕,正在炒菜的欧阳舞蝶赶紧跑过来替她止血,埋怨道:“小茹,今天这是你第几次了,早上把碗碟摔了,现在又切到手,做事的时候专心一点。”
李玉茹清眸中闪过一丝忧虑,表情有些茫然地说道:“舞蝶姐姐,从昨天开始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乎想到了什么,李玉茹表情一变,“舞蝶姐姐,你说是不是叶非他出事了?”
欧阳舞蝶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她这两天也如李玉茹一般,在办公的时候经常走神,欧阳舞蝶沉思了一下,挤出笑意:“你放心,叶非他不是会武功吗,还那么厉害,他怎么可能会有事,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媛媛经常骂他是祸害,你放一百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