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太后是听过连衡的名字?这京都才学出众的人并不少,哀家也不算是孤陋寡闻,怎么就没听过这叫什么连衡的?”安恭太后问道。
“安恭太后当真是不知道吗?前些日子,连衡对诗可是赢了翰林院掌院学士冯大人的,这才声名大噪,看来这文状元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赢了冯大人?”安恭太后喃喃的说着。人人都知,这翰林院的冯大人算不得是元西的第一文士,那也是排得上名的,不是随便冒出一个毛头小子就能赢过他的。可是不论他连衡有多厉害,这都是破坏了袁家本来的计划的,如今又要重新部署了,也难怪安恭太后心里不自在。不过换个角度想,也不尽然全是坏事,既然是个人才,又不曾有所属,虽然多少得费些心思才能拉拢来,总比一个居其位的草包来的有用。
“奴才给母后太后请安,给安恭太后请安。”来人是建章宫的领事太监黄禄,以前在先皇跟前儿也算得上是说得上话的人。
“黄公公,起吧,不必多礼了。”
“奴才谢过母后太后。正好安恭太后也在这儿,就省了奴才再跑一趟了。皇上请两宫太后到建章宫去见见新科状元。”
“黄公公且先在哀家这儿喝杯茶再走,哀家去换个衣裳。”说完,许陵乐便示意瑾瑜去招呼黄禄。
“母后太后,那哀家也先回去了。寄翠,你先带着许小小姐瞧瞧咱们宫里,让寄萍随哀家去建章宫伺候吧。”
建章宫内。
许陵乐和袁雪容几乎是一个时候到的,众人都请完安了,才各自坐定。
许陵乐看了看苏朗,见苏朗含笑的朝她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许陵乐同样回之以微笑。然后这才将目光集中在一旁同样清秀的公子身上,一袭白衣,就像出尘的侠客,可是偏偏又给人感觉那么清冷。与此同时,连衡却是毫不畏惧的也盯着许陵乐,就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许陵乐觉得浑身不自在。
“久仰连公子大名。”许陵乐先开了口,因为她是真的不喜欢被别人这样像是审视一般的感觉。
可连衡却没领情,语气比方才请安更要冷上几分,“不敢让母后太后惦念。”
言诺在一旁听着,皱起了眉头。而许陵乐却是愣住了,她知道自己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这个连衡不止不喜欢她,而是厌恶,赤裸裸的厌恶。她难道认识他吗?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儿,若是相识,许陵乐没有理由记不住。若是不相识,那他今日这般的语气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场只要是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能或多或少的感觉到这个文状元对母后太后相当的不满意。安恭太后袁雪容自然也不例外,“咦,哀家怎么听着连状元像是与咱们母后太后相识一般?”
连衡抬头看向袁雪容,眼神儿是不变的清冷,“安恭太后多虑了,母后太后身份尊贵,又岂是连衡这般草鄙之人能高攀的起的?”
建章宫里半个时辰之内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连衡对人人都恭敬如斯,可是偏偏对许陵乐态度桀骜冰冷,不知道的人定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尽管许陵乐已经在言语上一再避让了,可是连衡却丝毫不给她面子。
因为许燕雅现在在安恭太后那儿,加上许陵乐现在的心情也实在是顾不上,所以就免了言昱晚上到未央宫请安了。
回宫路上,瑾瑜终于忍不住,在许陵乐身边儿说道:“主子,今儿那连衡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好似专门与主子过不去一般?难道是有什么误会不成?可是咱们根本也不认识他啊?”瑾瑜从小一直跟在许陵乐身边儿,所以究竟她家主子认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她可是一清二楚。
许陵乐倏地停住了脚步,“你说的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误会,摆明了是深仇大恨。瑾瑜,你去把言诺给我叫到未央宫来,让他悄悄地把苏朗带来,别惹是生非。”
瑾瑜应声,心里却不禁犯了嘀咕,她家主子这回是真的怒了,不然在外面儿的时候,怎么都得装装叫声摄政王,如今却是直接直呼其名了,这中间有多少怒气,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言诺也给面子,没一会儿就拎着苏朗到了未央宫。“怎么了,这么急?”
许陵乐见着言诺一脸没事儿人的样子,心里又记恨了几分,“你少跟我打哈哈,你到底在哪找的那个连衡?”
这一句话就把言诺堵在那儿了,他还纳闷呢,还想问问许陵乐以前认不认识连衡,现在却是让人先发制人了。
“哪是我找的,人家是三甲,自然是要上殿试了。而且那天我也是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才与你说的。”
“有意思?是,当真是有意思了。哀家现在也觉得他有意思了。”
苏朗在一旁表示很是无辜,“母后太后,你将我叫来,就是看你数落摄政王的吗?”
苏朗这一句话让许陵乐回了神儿,这才意识到还有别的人在。“还有你,你与连衡熟识吗?”
苏朗摇了摇头,“不认识,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突然一下子名字就响遍京城了。”
许陵乐这才敛眸,“那就去查,一定得查到他为何这般恨我,我不能一直被人当猴耍。”这个答案对于许陵乐这个性情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人是有好奇心的,况且这次是莫名其妙的。
“乐儿,你真的对他没有印象?”言诺问道。
苏朗听到言诺唤许陵乐的称呼,微微的皱了皱眉,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许陵乐这回也是认真的再回想着,许久才慎重的摇了摇头,“没有,我确定我没见过他,不认识他。所以你们得查清楚了他到底是谁,是从哪里来的,这样我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对人抄家灭族了。”
言诺点头,“知道了,若是他要对你不利,那先废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可。”
言诺说的阴冷,在他身边儿的苏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又有些好奇。因为摄政王方才说的不是连衡要对“我们”不利,而是单指的对许陵乐。
刚开始他听到许陵乐要嫁入宫中做皇后的时候他心里也有许多的不满,毕竟朱起升是他的结义兄弟。可是后来当他进宫见了许陵乐之后,他心里的这杆秤便开始慢慢地倾斜,直到这几个月他一直搜集着关于许陵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更加觉得一个女人要撑起这样一个元西是多么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