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着昨天说的，长歌陪着腕儿再一次去了那铺子。莺儿因还有些别的事要忙活，便没跟去。
铺子老板还如前日一样，半倚在柜台上，二人进去时他正指着偷懒的伙计骂。
“哟~”见昨天来的夫人今日又过了来，老板先是一怔，接着迎了上去。
婉儿见长歌已经熟络了，便也没多做铺垫，直接吩咐了几句就走到后面量身子去了。
三两个小伙计在柜台后面掸灰，老板眯了眯眼，截过一个伙计端来的茶，摆上笑走向长歌那处。
此刻坐在座椅上等着的长歌正有些出神，昨日就是在此处，柳珺城与女子百般暧昧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眉头皱了皱，只一心希望低下的伙计能手脚麻利些，早点离开这地方。
“夫人，您的茶来了。”老板将茶摆在木桌上，轻着嗓子唤了一声。
一个回神，长歌定定心转过身去，端起茶呡了一口，却发现那老板还是站在一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掌柜的，你这生意做的蛮好的啊。”见他似乎是有话要说，长歌放下茶，先开了口。
“哪里哪里，”老板眉眼一笑，“全仗着些贵人照顾，才勉强站住了脚。”
“掌柜的谦虚了。”长歌慢声答着，心里却在盘算这掌柜的为何还不离开，如若要说什么，为何还不张口。
“夫人，实话说，小的开店这么久，还当真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这般有眼光者。”
“恩？这话怎么说。”长歌心中一阵犯疑，莫非是自己多想，这老板只是想说些好话巴结人而已。
再看向那老板，却发现一双眼眸中多了些别的，长歌身子一紧，不禁上了些心听他后面要说什么。
“这不昨日您刚走，就有女子定下与您那套一摸一样的，这事小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心中一惊，这掌柜的口中女子莫不是与柳珺城一起的人？
“您说这女子都是心喜个特别，难得碰上个要随着您的，还指明了要一摸一样的，这明显您定的好不是...”
长歌心明这掌柜的嘴里有别的意思，不过既然他这般告诉了自己，想必也是怕给自己惹了麻烦，便笑了一笑，说了些客套话应付过去。
掌柜的顺茬又接了一句便回了柜台那，手里拿着账本开始忙活，再没看这边一眼。
正巧这时婉儿也办妥了，长歌起身去迎，见身后跟着的伙计，张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嫂嫂，等急了吧~”
“没有，办妥了咱们就回去吧。”
“对了，”长歌一个转身对着出门相送的伙计说道：“传话给你们掌柜的，今日多谢他的茶。”
伙计有些楞住，但也不敢多问，只赶忙点了头应着，将二人送了出去。
天气几日里突然变凉了许多，人出了院里呼气都出了白雾。
这三日来长歌照例日日去老夫人那敬早茶，有时也会准备些自己学做的糕点，倒也没再受老夫人什么难为。而且大概是巧兮也在的缘故，老夫人平日里除了准备些斋戒的事务外，都由她陪着，长歌只觉得轻松了许多。
偶尔婉儿会带着得闲的巧兮来坐坐，三人似乎很是对脾气，虽说大多时候是那两人聊些家常趣事，可长歌即便是看着，也觉得心里舒坦。
只对那柳珺城，长歌却再没多见过。这三日来，他都是早早的去上早朝，每每到了深夜长歌睡下才回书房，自然也没见面的时候。因为老夫人一心准备斋戒之事，在回府用膳这事上竟也没再多管，这样一来便更没了人影。
长歌说不在意也不可能，只是心觉他柳珺城这是在躲着自己，竟心里生了丝落意，不过再转念想想，这样倒也是免了尴尬，也就没去多想。
第四日，老夫人早上便备好了马车，带着收拾妥当的林巧兮，后面跟着一行人走到府门口。
“巧兮，你这一去，可有些日子苦了。”婉儿拉着巧兮的手，小声在耳边说着，“若是想吃什么了，差下人送来就是，姐姐给你送去。”
“姐姐说笑了，不会的。”巧兮听婉儿这一说，不禁苦笑了已下，转头看了老夫人那一眼，还好没被听到。
“嫂嫂...”转头望向帮老夫人收拾妥当了，正走向这边的长歌，巧兮眸子闪了闪，最终还是抬步迎上前去。
“巧兮妹妹，老夫人就托付给你照顾着了，”长歌面对着女子站着，口中说着面上送别的话，“若是有何不适应的，就托人给府上捎句话。”
“那妹妹就先谢过姐姐了~”
听得出，巧兮这是有心将嫂嫂二字换做姐姐说出来，脸上还挂着无邪的笑，低身作别。
长歌心一紧，不明的有些异样，但见巧兮已转身走向车马，便也先不去多想，走上前送别。
老夫人和巧兮的马车终于走远，一行人站在府门口望着，直到车转了个巷口，这才开始陆续回了去。
还是早上，天气已经凉的有了些彻骨，长歌被婉儿挽着多站了会，心里觉得出这婉儿是在舍不得巧兮。
说实话，她对巧兮刚呆几台就离开这事儿也有些心里别扭，自己在这深宅子里刚刚感受到一份清爽之意，便又要分别，心里怎么说也生了失落之意。
“回去吧。”长歌拍了拍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轻声唤了身旁之人一句。
“恩。”婉儿迎着，低着眸子转身，这时却听见远处又是一阵车马声传来。
二人继续向前走着，心里并没多在意，身子快要到府上大门的时候，却感觉刚刚的马车声越来越近，马蹄却越来越慢，最后竟停在在府门口。
长歌心生奇怪，难道是又来了客人？
转头看了一眼，却见得那驾驶马车的小童下来，将一个木墩摆在车篷下，车帘被座上之人缓缓掀开，长歌心却在见到那人脸面的时候一紧，身子也跟着颤了一阵。
“嫂嫂，怎么了？”婉儿身子被长歌挡了几分，见不得那马车上的光景，只觉出身边之人有些不对劲，赶忙问了句。
长歌定了定神，没开口回答，只是看着那马车上的人。
“小心。”
柳珺城眼睛一直在身后之人上，抬手扶着一个人下了马车，一双明粉金镶边绣花鞋映入眼眸，只轻轻一跃，整个身子软到了下面伸手接着的人身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