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疯子起床了,也不刷牙洗脸,看着何缈笑:“哈哈哈,媳妇儿,你是我媳妇儿!别人都娶媳妇儿,我也有媳妇儿了!”
“吱嘎——”门一声响。居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何缈惊讶的望去,走进来的居然是楼上那个房东老头!
他佝偻着身体,手上拿着一个饭碗,里面是一些米饭,搁着几根青菜。
他看到何缈,愣了一下,显然也吃了一惊。
“呜!呜!呜!”何缈嘴巴塞着布条,不能讲话,喉咙里呜呜的发出声音,被绑住的手脚乱动,心想,这回终于有救了!
然而那个老头只是愣了一下,转眼目光又恢复了漠然,弯下腰把地上爬满苍蝇的两个碗拿起来,把手中的碗放在地上,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又转身走了出去。
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
何缈这回愣住了,什么意思?就这么走了?她停止挣扎,像木雕一样,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天哪,这是什么地方?人怎么这样古怪?看见她被绑着,就这么走了,不救她?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媳妇儿,吃饭了!”那个疯子却很开心。他拿起地上的碗,送到何缈面前,一股馊味儿又冲进何缈的鼻子里。这个老头给疯子送的是馊饭?
她难闻的避开头去。
“你不吃啊?那我饿了,我先吃了,呵呵呵。”那个疯子还是傻笑着,脏兮兮的手抓起米饭就往嘴里送,连根筷子都没有。一碗馊饭,他却吃的津津有味的。
何缈看着,突然又同情起这个疯子来。
他只是个疯子,什么都不知道,房东那么恶劣的给他吃着馊饭,他还吃的津津有味。
她对房东的厌恶,突然又超过了对这个疯子的厌恶。
满满一碗饭,被疯子吃个精光。吃完,他就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何缈傻笑,也不出门。看一时半会儿也许还可以忍受,可整整一天下来,何缈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几乎扭头不敢面对他。
到了傍晚的时候,下起雨来了。
何缈想到了楼上的哥哥。他们都听到了雨夜死人的传说,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找失踪的自己呢?
旁边突然有了响动,那个疯子突然站了起来,傻笑着望了她一眼,颠啊颠地走了出去,门被他从外面锁上了。
何缈着急起来,现在无疑是溜走的最佳时刻。她拼命的揣手脚的布条,可是布条那么结识,根本松不开。她又想弄出点声响,可是无论怎么扭动,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姿势。折腾了很久,精疲力尽的她放弃了。
“哥哥,你们到楼下来看看吧!”她在心里默念着。“如果真的有心灵感应,那该多好啊。”
疯子还没有回来。
何缈的心突然一抖,这个疯子在下雨的夜出去乱跑,难道说……
她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
疯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浑身湿漉漉的,往床上倒头就睡。何缈大气也不敢出,闭着眼睛装睡,心却快跳出胸腔了。
又一晚过去了。当那个房东再次进门来送饭的时候,他看都不看床上一眼。
何缈一天两夜滴水未进,也没有睡觉,黑着眼圈,饿得前心贴后背。她愤怒的目光盯着这个老头,想着,如果我要出去了,非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疯子又要给何缈吃饭,依然一股馊饭的味道。何缈把头一撇,疯子又自己吃了起来。
“这个疯子永远都不知道我饿不饿的,这样下去,还没等疯子把我害死,我就已经饿死了。”何缈绝望的想着,“实在不行,明天老头再送馊饭过来,我就吃吧。”
不过,不吃饭喝水也有好处,就是不用上厕所。
然而何缈可以不上,疯子又吃又喝的,却不能不上。饭吃了一半,疯子突然把碗一放,走到了马桶边,当着何缈的面开始解裤带。
何缈忙闭上眼睛。
撒尿的声音。
停了,何缈又把眼睛睁开。疯子果然已经系好裤子,手也不洗,继续抓饭吃。
何缈觉得自己快疯了。
幸亏,终于有人想到了这个地方。
“苏杰,楼下最后一个房屋,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听完徐雷关于案情的介绍,莫凝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苏杰望了望莫凝,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天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怎么了?”大家焦急地询问。
“莫凝那天描述的那个偷看她的人,很像是楼下的那个疯子!”苏杰急忙说。
“疯子,什么疯子?”何飞也着急了。
“楼下最后一间屋子,住着一个疯子。”
“你怎么不早说?”徐雷也急了。
“哎,我也忘了!真是骑驴找驴!”苏杰懊悔得要命,恨不得打自己一拳,“他房里说不定有梯子,顺梯子上来太容易了!”
“走,看看去。”徐雷说完就走,大家连忙跟上。
“你们看!”来到疯子门口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斜靠在角落里的一把木梯,果然是他!
“小心点,我们进去看看,你们退后。”徐雷压低声音,招手让冯天驹上前,又把其他人拉后。
门上锁着把一把简易的锁。
“里面可能没人。”冯天驹说。
“进去看看。”
冯天驹抬起脚“哐”的一踢,门本来就不结实,一下子就开了。
房间的情景映入眼帘,大家都愣住了,为里面惨不忍睹的状况,更为床上绑着的人。
“妹妹!”何飞脑袋顿时爆炸,想也不想就大叫一声纵了上去。
何缈也呆住了,门被踢开的一瞬,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而转眼,朝思暮想的哥哥突然就从天而降了。
何飞颤抖着手拔去何缈嘴巴里的布条,看着妹妹布满尘土的消瘦的脸心疼不已。
“呜……哥……哥……”何缈被撑大两天的嘴巴一时间合不拢,口齿不清地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下来。
何飞也心疼地要落泪。
小海和苏杰七手八脚的把绳子解开,莫凝一个人站在一边看着,眼泪也吧嗒吧嗒落个不停。
徐雷和冯天驹在冷静的搜查现场,一团龌龊,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走,先上楼去。”徐雷说。何飞抱着何缈走了出去。
门被踢坏了,依然敞在那里,无法修复,大家也顾不得那个疯子回来会怎样了。人找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