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沉寂了会儿，林飞才整理好了思绪，诚恳地说道：“蓉蓉，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希望我从你面前立刻消失，今晚，你应该会做恶梦吧，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发生今天的这件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是因为我杀了韩永林才惹来的祸。”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如果我选择继续留在这里，那就该告诉你真实的我是怎样的。你看到的，我这双占满肮脏血液的手，就是我真实的双手。在我过去的十几年人生里，我自己也已经数不清我到底带走了多少生命了，我的手段，还有比刚才更残忍的……”
“你别说了！我不听！”
陈淑蓉突然破口大喊了两声，打断林飞的话语，这个一直冷静到甚至有些机械的女人突然情绪化地大叫，让林飞一时愣在当场。
“我没让你说，你就不准说，谁要知道你过去是怎么样的，你不就是一个我手下小员工！你编故事以为我会信么！？我才不要听！”
林飞听见陈淑蓉的话面露苦笑，“我已经选择了坦诚，你用不着帮我逃避。说实话，你没有因为我这个样子而逃跑，我就很感谢你了，我真心的。”
陈淑蓉身躯轻颤，别过头去，冷冷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我已经让你看到了原本希望你永远不看到的东西了。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谁又能接受呢？”林飞轻声道，“我很感激，你有尝试着接受我，但我想，现在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起码，你不会因为我再受到刚才的那种威胁……”
听到“离开”二字，陈淑蓉脸上露出几分惊慌，当林飞决绝的样子，却完全不是胡说的。
“你杀了韩永林是为了我！”陈淑蓉大喊道，“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许走！永远不许！”
看着哭红了眼，大声近乎嘶喊的陈淑蓉，林飞怔在那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就是很会杀人吗？不就是手段残忍吗！？你刚才难道没听到吗，我二十岁的时候从我父亲手里接手碧云国际开始，我就是一路踩着别的企业的尸体，一路让无数人失业，让无数家庭瞬间破碎过来的！如果说残忍，我难道比你要好多少吗？可这又怎么样，我就是这么成长的，我不这么做，就没有现在活在你面前的陈淑蓉……你摧毁人的生命，我摧毁商场的对手，摧毁家庭的未来，你以为你在我面前，会有多少了不起么！？”
“蓉蓉……”林飞呆住了，讷讷地喊了一声。
林若溪闭了下眼，让自己的泪水止住，因为过于激动，娇喘着气，沉默了会儿，用几分回忆的口吻继续说道：“你知道么？没当我亲手毁掉别人的公司时，我会痛心，我会懊悔，但是我不得不那样做，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