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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承景欢颜

斑驳的树影与正前行的身影交杂在一起。

叶云峰背着李忆雨在山道上徐徐前行,那么轻的重量压在身上好像是整个世界。

李忆雨偏着头靠在叶云峰的肩上,映着星光仔细在心里勾勒他的轮廓。

叶云峰全心感受着脖间痒痒的触感,萦绕在鼻尖的幽香,渗入血液。

下一次相逢,不知又要过去多少岁月。这一条上山的路,真希望它永远都没有尽头。

星月下微微摇摆的幽兰是那般绝美,美得让人不自觉涌起谈谈的忧伤。叶云峰看见立在前方的宁雪,三个人互相看着,谁也不想说话。

许久,叶云峰放下李忆雨,看着她星夜一般的眼眸,看着宁雪为她整理衣衫,看着她跟在宁雪身后不时回首的身影。直到,再无痕迹。

回峰的路,是那样熟悉,熟悉到什么都不用做,双脚就自动引领着躯体。眼里、心里只有她的一颦一笑,只有他深邃的眼眸。

风在耳边拂过,是否是他(她)低吟。仰望无垠的星空,与荒山,与海域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没有心里的那个人。

浩瀚的星空似宇内最公正的存在,无论红尘起浮,无论沧海桑田。它都不会偏颇,近乎无情的俯察整个世间。红尘的人仰望星空,这是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仅有的公平;魂牵梦绕的人儿,可会和自己一样,沉醉在永恒的星光下。

看着星辰,叶云峰和李忆雨的思绪又回到那个已过去的夜晚。那是他们第一次合奏,却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云微天淡,清风半夜蝉鸣;落花流水浅,明月照松间;世外桃花源,听蛙一片声;稻香飘十里,北斗之南天。疏星朗新月,乌鹊南枝眠;起舞摇醉弄清影,今夕是何年。雨落竹林,沾衣两三滴;轻裳胜雪,扁舟一叶;不羡仙神,不慕尘缘;与尔共醉,天上人间。把酒凌风,赏月寒江,更滴漏渐长;何处笛声以船听,静影沉璧清辉碎满裳。”

他们还记对方眼中,深切的向往和黯然。那样宁静自在的日子,想来只能在梦中了。

宁雪感觉到李忆雨的脚步越来越慢以及眼里一闪而过无奈,心里一叹。像小时候一样拉起李忆雨的手,揉乱她的头发;看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护住自己的头跺脚道:“师姐!”,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宁雪的眉眼一瞬间柔和下来,细细为她梳理,搂住李忆雨的肩膀轻声道:“好了,要到家了。”

李忆雨回握师姐的手,感受那熟悉的温暖,毫无意识的低声道:“是啊,到家了。”

到家,哪里是家?

以前有师傅师姐的地方就是她的家;现在,又有云峰。

李忆雨低头笑了笑,这就够了不是吗?

只要有人相伴,就算是再黑暗的死寂,也不会孤独。处于苦海又如何,人,要学会知足。

宁雪看着露出笑容的李忆雨知道她想通了,重新拉起小师妹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师傅,还在宁心舍等着。

叶云峰回到傲竹峰,向师父师娘问安以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子,安静到极致的屋子。叶云峰没有点燃烛火,坐在床榻上将他的宝贝腰带紧紧捂在怀里。眼前浮现李忆雨在星夜的容颜,浮现她纯净的笑。

轻轻磨蹭手心的腰带,‘雨儿,我只求,能承我一生之景,换你一世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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