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语:论一世岁月蹉跎,看漫天风雨飘零
“我的条件,只是要他们将那年事主名单及所演角色悉数记录下来,立纸上交予我。这么一来,此后这段因果即算过去了。“
一老者疑道:“小道友,此举不妥吧?你这样莫不是还要清算他们么?这一来他们怎敢相信你?他们怕只道你还是要算计他们的呢!“
“聪明!“身旁童子长老突然赞一声,其余老者不禁侧目,他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你这样不就是为己立了书契,从此立于不败之地咯?“
几位长须老者对此默默不语,他继续道:“嘿嘿,我还担心你不提出格条件不实诚呢!你这样既会算计,我才放心答应你这条件。这也正好说明你云门确实信诺,我信你以后必然会遵守诺言!““你不必故意激我,我不是小人亦不是君子,我只见势行事,不过这次你们大可放心而已。“
互相协议既成,长须老者们与童子长老飘然离去。这时云峰吩咐道:“雷老你跟去,我们先自回峰。你就在那等待,届时拿了书契再带那释灵回来。““是,老爷。“
分开之后,雷老一路即直跟上他们。他慢悠悠思索,事情突然告一段落心中也自空荡荡。耽搁数日,他冷眼看着道门十分客气地招待他,又极速送上书契名单。
此后他更不停留,飞速返回药宗,一如既往准备悄悄潜入宗门之内。近前他才发现,如今这宗门内一阵混乱,门口看守也无,到处皆是人来人往的呼叫惊喊。
他即堂而皇之进入,随意扯过一人问事,那人慌道:“打起来拉!打起来拉!要出人命拉!“
雷老等他喘气,他又道:“有人要杀人那!几位师傅都被打倒了!到处是血,到处是血呢!“
雷老直觉隐隐不妙,即飞速往之前跟随寻知的释灵住处附近赶去,到那却发现没有一丝人影。他四处走遍,最后只得疑惑跟着人流寻去,越往里面,这边人流越是密集,人手皆持刀持杖喊杀过去。他硬挤进里面,恰巧在人群中找到那名师兄,悄悄拉过一边急急问讯。
那人高兴道:“师傅你来拉?““谁是你师傅?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新来的病小子呢?谁在杀人?“
“前辈莫急!听我说,是这个叫顾三的人闹事要反呢!那个病小子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听说跟这顾三发狂有些干系!““额,你话当真?现在什么情况?“
“这人实在有些厉害,我们一时抵挡不住啊。这不,宗门师兄弟们都过来一起拿他了,有些武艺的都在前面厮打,还叫人到外面叫援手了,可是至今未到。““什么原因?“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他就发狂了。只听说他那时要进去寻事杀人,结果师傅要拦他被他伤了,他就从内宗一直打到外宗,又伤了好几名师傅。得亏师傅们虽武艺不济,但医术颇高,才保得现在没人伤命呢!“
这时候来去虽人潮汹涌,但一直未能见功,且不断有伤手伤脚昏迷重伤的人给拉出来送去救治。人潮呼喊着欲用各种方式制他:“去拿网来!““去拿石灰!““去拿绳索!““打他脚!打他脚!““刺他后背!刺他后背!“纷纷冉冉好不热闹。
雷老等不及了,一个纵身飞越过人群,直扑顾三而去。顾三正左遮右挡逼退众人,见他迎面而来,亦就怒吼着打过来。雷老只一下,拿住他头就按进土里,大力之下,顾三挣扎不得直昏迷过去,最后受缚。众人至此欢呼雀跃。
众人更畏惧雷老,围绕着他恭敬如神明。几位老师傅亦步亦趋道:“前辈前辈,多谢出手相助!前辈是哪路高人?留名好供我们小辈瞻仰啊!喝茶喝茶!“
“废话少说!把这人拿去堂屋弄醒,我要问话!““是是是!来人,把他带去内堂,其他人都散了!“
顾三即醒,五花大绑时仍就怒目而视杀机四溢。
“是个汉子!“雷老赞一句,又道:“你们都退下去,我要单独问话!“
众人以为雷老是个问事愣头,提醒道:“前辈,你不先打磨他一顿么?不让他吃些苦头挫挫他锐气的话,怕不好问事哩!这种小事我们很乐意帮忙的!“
“这还需要你说?给我滚,我自有法子!““是是是!“
关上门,众人隔着距离悄悄看着,十分好奇。
雷老踱步走至顾三身旁,道:“你儿子的病我能治!“
顾三眼睛猛地一亮,道:“真的?“
他一想一顿,眼神又黯淡下去。
雷老慢慢道:“我是名门大派中人,懂仙术会炼丹,些许凡人小病我向来手到擒来!你不信我么?“
他又道:“我且问你,那个跟你一起的病小子呢?他去哪里了?“
顾三懒懒道:“落到你手里你就该打杀我,问恁多干什么?什么病小子,从没听说过!“
“我问的是那个女子!就是你在山里碰到救了她的,你不记得了么?你不是还好心好意给她剪过头发么?“
顾三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雷老忍不住吼起来:“赫!这事情本来就是我安排的,你问我干什么?我是来接她回去的人!我再问你,她到底去哪儿了?“
顾三迷茫了一会,喃喃道:“你安排的?你是跟她一起的人?““没错!“
他顿时奋起,咬牙切齿道:“既然你是帮她的,你就该帮我!我孩儿和她一起被人害了呀,被那孙石小贼害了!你还不帮我杀了他们!““孙石?有这事?“
“哼!彼时我刚回来的时候,那姑娘告诉我说,是孙石那狗贼下毒害得我儿生了坏病。我去质问他,结果孙石狗贼骗我说给我解药,转眼就给我跑了!我找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我那孩儿和那姑娘就不见了呀!你说能不是他害得么?我去内宗寻他,结果他们拦我,最后只是纠缠打到现在!他们跟那孙石狗贼一起的呀,你不帮我么?啊!“
“看来应该是跟那孙石有关!时间还早,还来得及!“雷老暗道,见顾三说话真诚,这下便相信了他,上去解了他绳索,按了按他脑袋使他冷静下来,顾三即跟着雷老出门。
见顾三出门,众人惊愕畏惧,雷老摇手问道:“孙石是哪个?他是罪魁祸首,赶紧叫他出来!“
众人稍稍平静下来,一老师傅排众出来道:“前辈,门堂弟子说孙石打早就架着马车出去了!““可看到他带着什么人没有?一个女子和一个半大孩子?“
一弟子插话喊道:“前辈,没有什么女子,是有个病怏怏的小子被他打骂着与马车一起走的!“
顾三怒喝道:“有看到我儿子没有?我儿子呢?谁看到我儿子了!““稍安勿躁!我来处理!“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往那去了?““前辈,没人看见他去哪儿了,只知道他经常来往京城的!你不妨去那边找找。“
问了一圈后,具体地方众人都不确定,雷老最后只得决定亲自去京城寻访。
突然,破空音至,一道红光闪过,空中落下个人影。“雷老头,灵姐姐呢?“
人影闪开化形红夜,元峰也自走出来,在场众人见状以为仙人,不禁行礼。
“老爷?““雷老头,大老爷等不及心急提前来了,小老爷还在家休息呢。你事办得怎么样了?怎么拖这么久呀?“
“大老爷?小老爷?“
元峰道:“释灵呢?“
雷老闻此略有些惊慌,道:“惭愧惭愧,老爷,释灵姑娘怕被人掠去京城了,我们得赶紧去那寻找!““怎么回事?“
听了来龙去脉,元峰不禁面色铁青,红夜更急得破口大骂,道:“抓起来抓起来,把这里的人都吊起来打!不说实话的都打死了!“
顾三对此深以为然,元峰道:“别管他们,这事情确定了么?确定就赶紧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众人庆幸,雷老应诺。一行人出发动身。见顾三跟随,元峰奇怪:“这人是谁?“
“老爷,事情好似因他而发。我估计,他儿子跟释灵姑娘一起被掠去就是因为怕他报复,两人不巧做了质子额。““有这事?你叫什么?“
“我叫顾三,我儿子顾九也被那孙石小贼带走了。几位老爷神通广大,望老爷们也顺道救我儿子一救啊!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雷老在一旁帮扶道:“老爷,这是个善心人。初始我也是看他人品不错,才将释灵姑娘借机托付他的,好歹算他有一功,我们就顺力就他吧!这次其实多怪我了,是我考虑不周全!“
顾三闻此对雷老更是感激,元峰则心烦道:“事过了不提,我们这去救人,救出以后再说这对对错错!““是。“
红夜点头附和之余也一直奚落埋怨,更是在雷老身后戳着他身体。心思活络处,他道:“多了个凡人,老爷,我们几个就如那人一般坐马车去吧,一路看看有甚藏匿处什么的。另外,再让雷老提前去京城打探,让他尽早去跑跑腿如何?“
“好,我觉得这样是对!“雷老心有愧疚,对此心甘情愿。
这时,宗门外嘈杂声起,几队身形矫健的人全副武装忽然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