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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奇异山谷

吟雪被竹贤牵着手,初时还有些窘迫,但很快便被一种极速的感觉所吸引。她的轻功虽不高,但要想在林中穿行仍要精神高度集中,时时保持眼睛与身体的协调,这样才能及时躲避前方的树木脚下的障碍,同时还要始终保持呼吸间内息的流畅,总之是一件极耗精神和体力的苦差。但此时与竹贤在极速行进中,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

吟雪首先注意到的是两边已变的模糊的景物和竹林,能出现这样的情形两人的速度必然已快到了极点,但她却未感到疾风扑面、难以呼吸等一些极速该有的感觉。还有一个令他不解的是,两人一路风驰电闪的疾行,吟雪并未有转弯的感觉或刻意的躲避什么?似乎两人走的是一条笔直大道一般,甚至就连他们此时穿行于一片浓雾中眼不视物,也没有半点放慢速度或转弯的迹象!

时间不长,就在吟雪还沉浸在不解、震惊等诸多心思之时,两人眼前迷雾豁然开朗,竹贤已带着吟雪来到一处高耸的峡谷前停下身形,“到了,这就是我避居之所!”

骤然从极速中停下来,吟雪不禁一阵头晕目眩,随着手心处传来一股清凉之意这才稍是缓解。吟雪转头冲竹贤强颜一笑道:“多谢先生!”这才顺势抽回皓腕放眼打量起四周。

抬眼望去,只见眼前山谷壁立如削高不见顶,拔地而起的石壁光滑整齐彷如屏风,正面一条裂隙从天而降形成山谷入口,两边呈弧形向后延伸,乍看之下状似圆形的通天巨塔一般。回首身后,十余丈外便已是浓雾弥漫目不视物,从两人立身之处可以看出越接近山谷雾气越稀薄,似乎山谷中有无形之力将浓雾驱散余外。

“请随我来!”竹贤望着山谷眼中略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起身先行向谷中走去。

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里吟雪早已放下了心中顾虑,遂毫不迟疑的随后跟去。随着两人渐渐接近山谷,一种恒远苍茫之意扑面而来,感受着这种沉重的洪荒意蕴,吟雪留意到山谷入口的一线裂隙中隐隐透出墨绿的莹光,直觉中这种沉重的荒意便是由此而来。“石壁中怎会有绿色?难道山谷的石壁中另有玄机?”

带着种种疑惑吟雪随竹贤来到谷中,在看到谷中情景的瞬间她已呆若木鸡,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是眼前的景色令人难以置信!只见山谷中一株株巨大的青竹穿天而起,每一株都有海碗粗细几十丈高,林下空旷没有任何植被,地上只有松软的落叶和如毡的草坪,林间几条潺潺溪流蜿蜒流过。高大粗壮的青竹并不罕见,真正让吟雪呆滞的是每一株巨竹均在泛出莹莹白光,让本应蔽月阴暗的竹林中毫发可见如梦如幻。

“会发光的竹子,它们好漂亮好高啊!”吟雪震惊过后不禁失声惊呼道。

竹贤微笑道:“这些是比较罕见的月光竹,在有月的夜晚确实很漂亮,但要说高大就谈不上了!”

“月光竹,好美的名字!想不到世间还有可以在夜晚发光的竹子,看它们每一株都有几十丈高,难道这还不算高大?”吟雪边感慨边疑惑的问道。

竹贤面露一丝莫测笑意道:“这月光竹虽是罕见但并不以高大见长,竹子的种类多如繁星比这更高大的自然不在少数,我这山谷中就有许多。”

吟雪听得心中雀跃不已,“既然先生这里有更高大的竹子,吟雪今天可要大开眼界了!”两人说话间已向谷中深处走去。遵循着竹性霸道之理,这里的竹子越是高大彼此间的间隔越大,二人一路前行所见果然一株比一株高大粗壮,相隔距离也越来越大。其中最粗的竹子居然须两人合抱高有百余丈占地近百丈,实在骇人听闻。

一路上看惯了太多的巨竹,吟雪已见怪不怪,两人最后来到一处水潭旁停下。不过十余丈方圆的水潭,水质清澈见底皓月倒映其中。然而最奇特惊人的是,在水潭中心处居然生长着一株儿臂粗细莹光流转的白色竹子。这白竹纤细的竹身晶莹剔透几近透明,稀疏的竹叶莹白发亮,整个竹子彷如美玉般翩然出尘,一看便不是凡品。怔然出神良久吟雪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白色的竹子?好漂亮!”她留意到水潭四周百余丈内空空如野,并没有任何巨竹。夜空中的圆月清晰可见,月华映入水中将潭水染成一片银白,与水中的白竹交相辉映浑然天成。

“它怎会显露形迹的?”竹贤对于显露水潭上的白竹同样颇为意外,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已过中天的明月心中随即了然,“看来子时过后‘无阳之劫’已然开始了!”。他将吟雪让到潭边一处竹亭中落座,这才缓缓道:“这是世上最后一株玉竹,也是唯一的一株。”

吟雪看着美轮美奂的玉竹,痴痴道:“它真的很美!孤艳群芳,傲立于世!”

竹贤看着潭中玉竹淡然一笑,“芳华尽显却注定无人问津,它虽孤傲于世但世人又怎知它的孤独与落寂!”

吟雪很是好奇竹贤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轻摇螓首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生死枯荣间又何来自寻烦恼,芳华尽处或许便是万般凄凉,同样末路中也会有生机暗藏。唯心、唯我顺应本心才是心之坦途。”话语间她心中不禁浮现出一白衣孤傲身影。

竹贤回味着吟雪话中之意沉吟不语。“唯心唯我!顺应本心!”似乎很久之前就有人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竹贤隐约记得许久之前曾有一人与所骑青牛被困于谷外的“禁断结界”之中,是自己将其引出竹海,两人相谈之下他发现来人居然学识如海,见解独树一帜。其中许多独到的见解至今仍时常浮现于脑海中,让自己获益匪浅。摇了摇头竹贤感叹道:“想不到吟雪姑娘年纪虽小,所思所想却通达于心看的很开,竹某很是佩服。”

吟雪一旁忙道:“先生过奖了,适才只是有感而发,唯心唯我一说也是一位好友之议现学现卖而已,吟雪一介凡俗苦命之人,若不看开些岂不更加凄苦。”

竹贤摇头含笑不语,心中思绪万千。眼下”无阳之劫”已至,阴阳二气失衡中平静千年的结界洞天将重现于世,天下修真界也必将纷争再起,这女孩体内宿有雪龙之魂,命相气运已被天道打乱,注定将来必有大机缘,或许这女孩便是应劫之人也说不定?他虽看不破这女孩的命相,但对自己不期而至的天劫却已心有所感,这叫吟雪的女孩应该就是自己应劫中的变数,此种感觉突如其来玄之又玄,这也正是今夜邀她来此的关键。

吟雪见到竹贤含笑不语一时间猜不透其心中所想,她眼珠一转已岔开话题道:“先生此处彷如世外桃源,水潭中白色玉竹更是人间绝品!说这里是世外仙境绝不为过!奇怪的是江湖中怎么从未有半点关于这里的传言?”

竹贤听得哈哈大笑眉宇间隐现一丝傲意,“这里是我的世界,谷外的迷雾大阵可禁断五行,没有我的允许无人可以进来。某避世多年中姑娘是第一个进来的,世俗江湖中又怎会有这里的传言!”

吟雪听得吐了吐舌头,乖巧道:“看不出谷外那迷雾竟如此厉害!难怪这里被称为斑竹魔域!先生以竹为姓,谷中更是巨竹成林世所罕见,想必先生爱竹至深吧?”说起竹子正是投其所好,竹贤不禁如数家珍随口而来,两人间有问有答一时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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