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门

商城，是三罗国经济最繁荣的城市。

商玖没有文学素养，听着窗外的热闹喧哗，感觉到车子行走的很慢，她酝酿半天给出一句评价：人多，是个大城市。

“飞花罗宿?”

“王兄弟？你回来了？哈哈，我正愁找不到客栈呢。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修罗剑秦大侠，这位是商城做绸缎生意的王兄弟。”

“修罗剑？玉公子秦朝英？”那罗宿的王兄弟稍显激动。

“幸会。”秦朝英秉剑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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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车子停下来，商玖听了几句，又开始闭目回想欣生的招式。路上这近半个月来，她晚间做梦白日神游，想弄清楚自己梦到的和玉佩里的那些现在已经深深记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名堂，是怎么回事。如今渐渐有了些想法。梦中的那个舞蹈她每日早上总会尝试一下，还是连一个完整的姿势都摆不出来，只不过能看得越来越清楚透彻，有时甚至觉得连跳舞的时候哪块肌肉和骨头动都能够想象和预料，大概不久的将来，第一个姿势能做出来了吧，总觉得现在耳聪目明甚至能闭气很久。根据梦中的情形，她大概考虑了到商家堡一切就绪之后从哪个地方离开，必要的时候有可能会走水路，那么就有可能在水下待久一点，为此，每日净身洗脸总让小二多打些水悄悄练习，偶然发现自己闭气时间越来越长。不知道是冥思那个舞蹈的缘故还是苦想欣生招式的结果，现在看来，这些让她又喜悦又惧怕的东西是非常实用的。在异世界的不安让她明明担心那些东西是罂粟暂时也得狠下心来啃几口。

半日后，罗宿和他的朋友离开。秦朝英也着人去商家送了拜匣。商家堡在商城城北的山坡上，进城要经过闹市。

慢行至商家堡山门二里，商玖跟着秦朝英的提示下了马车，前方一群人，后面还有两辆看起来华丽的马车。最当前一人，锦衣博带，正是商家大姐商流月，现任家主。抛开心头奇怪的感觉，商玖跟着秦朝英上前见礼。

“五妹辛苦了，回来就好。先送五妹回家休息。妹夫随我来。”商流月没等商玖和秦朝英走近，紧了几步示意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前。商玖乖巧的上去。梦里的小姑娘在商家一直都是这种态度，不说话，很听话。

商流月示意了车夫，商玖乘着商流月准备的马车顺路上驶，一会儿就拐弯不见了。秦朝英看了下商玖的方向，皱皱眉头。商流月示意其他人前面先走，她和秦朝英在后边走边谈。

“五妹顽劣，给你填了不少麻烦吧。”秦朝英虽不关注琐事，但这话说的也着实有水平，让他心里有点犯嘀咕。

“应该的。”秦朝英不动声色。

“妹夫，想来你也知道当初订亲的是二妹吧？”

“迎亲当日得知。”

“是我这当家的没做好，当日二妹生病，又恐耽搁吉日，就让五妹代替拜堂。当时着陪嫁嬷嬷向亲家严明，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当日五妹连同陪嫁嬷嬷一起失踪了，好在五妹没事。五妹年幼又不懂世情，我早已打算照顾她一生了。如今二妹已痊愈，妹夫，让这件事导入正轨吧。”

这一席话让秦朝英目瞪口呆，婚姻大事，这商家也未免太过儿戏，也不想想，他自己也从来没把婚姻当成个什么事，当日听从家里成亲也只不过为了免除解决后顾之忧。心里隐隐有点为商玖不忿，毕竟相比其他商家人，他比较熟悉商玖。

“大姐，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商五娘子与我拜堂成亲，又在楚地相处月余。”

“我这妹妹呀，我们姐妹一向对五妹疼爱有加，五妹失踪，二妹夫你新婚刚过就帮着寻找也是有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说五妹尚且年幼，议亲还须得待几年，妹夫不必担忧。”商流月边笑着摇头边继续说着她认定的话。

“大姐，当日拜堂朝英在大庭广众揭了盖头，五娘子见过了我秦家所有亲朋。”秦朝英坚持道。他倒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就是嫌麻烦。娶媳妇，有一个能摆在家里镇着就足够了，他不想多生出什么事端。商玖虽有些孩子心性，倒算得上乖巧听话，想来过些年长大些就更加安分了。这商家大姐提到的商二姑娘，谁知道是什么底细，能推就尽量推掉。

“哈哈，妹夫说的也在理，我们回去再议。正值我商家主办的赏剑大会，妹夫也可以和众武林同道切磋一下了。”

商玖坐在马车里自顾闭目养神。商家终于到了，只是，感觉有点奇怪。刚才遇到商家大姐那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等着她回门的样子啊。‘五妹辛苦了，回来就好’，这是什么意思？稍稍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商玖把这个念头仍在一边。在商城，在商家堡，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无碍她性命，那就越乱越好，事情越复杂越好。现在看来，她的性命暂时是有保障的吧。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把楚笙给的药丸收在怀中，那件可以隐身的衣服也穿着身上。也是在路上整理包袱，她才发现，楚笙给的隐身衣服，并不是一件斗篷，它其实是可以变换形态的，平时也可以穿在身上，别人觉察不到，好像是一件透明的衣服一样。商玖猜测这大概也是她占了那种不明力量的光，她能看到斗篷上的字样，每念一遍字斗篷就换一个式样，而以前，她从来没看到过斗篷上有字。轻轻穿好它外面又罩了件长袍，掀起车帘看了下外面，她乘坐的马车走的并不是大路，而是小道，是别院的方向。别院离商家堡大概有五里地，商家堡在山坡上，别院在后山，平时后山别院杳无人烟。这可真不像是给回门的女儿的待遇。

这么想着，商玖只身随着车夫进了商家堡的后山。

“五小姐，后面的路车不能走了。”车夫唤了一声，马车停下。

商玖依然什么话都不说的下车。看看眼前的车夫，商玖想问些话，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小姐莫急，主人刚才吩咐过，就在后山别院界碑处等着，一会儿四小姐会带人过来。”

正说着，看到山上下来两个人，为首一身白衣。待人走近，车夫打躬道“给四小姐问安，五小姐回来，商全这就回前面回复主人去了。”

“商全，大姐怎么让你做车夫了？你去吧，这里有我。”

待车夫驾车走远。白衣女子上下打量了商玖一番。

“小姐，我们该上去了，还有人等着呢。”白衣女子身边丫鬟摸样的提醒道。白衣女子似是叹了口气，侧身拉着商玖的手就走。

“本以为你这次不用回来了，既然都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四姐。”商玖懦懦喊了一声。

“五妹，好好想想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跑到楚地去了，母亲会问。”

“我不知道。”

白衣女子欲言又止。“小姐，我先前面带路”她身边的丫鬟顺路往前紧跑了几步。

“五妹，你和那秦朝英相处怎么样？”

商玖奇怪的看着这位四小姐，什么相处怎么样?

“你也知道二姐总在外面跑，她之前不关心家里的事，不知道与我们家订亲的秦府就是那个江湖上很出名的秦二公子家，二姐得知迎娶你的是秦二公子当时就一直埋怨母亲要把你换回来，这阵子好像也一直在外面打听秦二公子的事。而且，自母亲让你代替二姐出嫁，大姐就脾气很暴躁，她那次刚回来得知母亲安排了这件事，很是生气，在祠堂里把母亲请去说了半天。五妹，你要是没有回来就好了。如今，若是——你要小心。”

商玖听着这位四小姐不着调的关心，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商夫人安排了个代嫁，家主大女儿和二女儿都不满意了?那意思是——要毁亲？还是要秦二公子再娶一个？想想秦朝英的样子，商玖有点幸灾乐祸。来吧，来吧，还有什么事，就在这阵子一起发生吧。

这位四小姐，以前也没见她和商玖有什么情谊啊。其他四个不是亲姐妹吗？想想以前商流月只安排哑巴仆人照顾小商玖，其他人谁都不能见，商夫人几次派人到别院动手脚都被外面商流月的人清理掉。听说商玖代嫁生气的连自己母亲都叫到祠堂，如今一回来就把她和秦朝英分开，也没安排回门事宜还一副要断掉他们瓜葛的样子，商流月，这是保护？还是别有目的？

商家堡，麻烦的地方呐。

还有赏剑大会的那个商宝，就是这么麻烦的商家堡搞出来的。不知道这次赏剑，商家堡和风家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秦府那些随从进城后,来商家堡之前换了一批，秦家，又有什么企图？若是商四小姐说的是真的，对于商二小姐的事，秦家和秦朝英又是什么态度。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自己能不能安全离开?商家眼下的情况看起来似乎是配合的，秦朝英你也不要让人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