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冬天又冷了几分,我终日生着炭炉在屋里练********,你还别说,才个把月的工夫,明显感觉体内浊气被排净,皮肤越来越细腻,大便自然通畅了许多,睡眠也得到了改善,我兴冲冲地跑去告诉宇文化及,“这本书实在太神奇了,唐僧当初要取的是这本经,以后中国就没人生病了。”宇文化及撇撇嘴,不屑的说:“哪还什么当初?唐僧得过一两百年才出生。”我:“哦,是吗?不过你看看我的皮肤,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宇文化及头也没抬一下,眼睛还在手里的兵书上,“我知道,冯灵一直都在练这个。”说到这,他抬起头,有些严肃的对我说,“黎而,你还是别练了,冯灵走火入魔说不定就跟这个********有关系。”我哼哼鼻子,“不是吧,我小心点就是了,这么好的功夫,即使有点副作用,我也消化的了。安心啦。”
年关将至,皇城里,太子跟晋王斗的如火如荼,忙着拉拢朝臣,互相攻击,此时太子因为心情波动大,智力有硬伤,在党争中已渐渐力不从心,各部官员大概心中也有本暗账,两位皇子力量日益悬殊,太子阵营中的人不断出走投靠晋王,杨广凭着出色的口才和过人的情商,招揽了不少权贵为己所用,这场仗,胜负早定。在阴历二十九的这天,太子易位,太子垂死挣扎,跪在隋文帝面前痛哭流涕,追忆起他们父子情深,奈何如此,老皇帝年纪大了,容易动感情,抚着膝上杨勇的后脑勺说,“我儿,大势如此,父王也无奈何。这样也罢,从此后,你就少理政事,看花养鱼,周游列国,做你的逍遥神仙便是。”杨勇伏在隋文帝膝头,哭的鼻涕都要出来了,“父王,儿臣不是贪恋皇位,只是,心有不甘。二弟处处算计,这么多年来,步步都在把儿臣往绝境上逼。”隋文帝闻此,也心知这是在抱怨,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从不会认为他哪一个儿子是不好的,年少时用尽手段得来皇位,历史上为了夺嫡,兄弟相残,父子相杀的事也听过不少,可总以为一胞兄弟,同母所生,不至于此,不想到了老年,亲眼目睹两个儿子为了身下的这把龙椅斗得你死我活,不禁戳中了泪点,悲从中来。自此后,郁郁寡欢,病又添了几样。
年三十这一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夜晚来的很早,西安城里张灯结彩,年夜饭的点,雪忽然停了,不一会,只见漫天的烟花,噼里啪啦,各式的烟火窜上天,在头顶炸开,我和宇文化及站在将军府的大院里仰头看着,只觉宿命般的清冷。我:“这样的日子,再重复一遍,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宇文化及笑笑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日子呢?”我沉默。宇文化及:“如果再让你选一次,你想回到哪?”我摇摇头:“或者哪都不回,或者会重新投胎,让上天给我分配个新角色。我这两辈子,活的都不算很快乐。”宇文化及:“不快乐是自找的,快乐也是自找的。归根结底,我们两个自杀过的人,都不算会生活。”我不解。宇文化及:“世界上那么多好山好水好风光,那么多陌生又有趣的地方,还没来得及看看,为着眼下的那些痛苦就自杀了,现在想想太不值得了。”我:“你到底为什么自杀?”宇文化及:“生无可恋,每一次呼吸都像针扎似的,就想早早结束那一切。不过回头再看,当时只要离开那种状态就可以了,不过是换一座城市,换些朋友的事,怎么就能死了?”我:“听你这么说,我死的也挺后悔的,不过打开门出去走走逛逛,再加上点时间就可以治愈的毛病,怎么就死了呢?”宇文化及轻搂住我的肩头拍了两下以示安慰,两人默不作声,又仰起头看起了天。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滑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很久,宣萱和小黑从绮梦楼搬出来嫁了人,令尘依旧与薛诗人每日耳鬓厮磨,隋文帝驾崩,杨广登基,萧王妃终于成了萧皇后。自打上次之后,杨广很少来找我,记忆中只来过两次,都是喝的醉醺醺的,认定我跟宇文化及有一腿,都是先花半小时的时间回忆从前,看我没有共鸣,再花半小时骂宇文化及,最后踉跄地被李环扶出门去。时过境迁,此时的我见到杨广,想的最多的不是往日情谊,而是怎么能把他身边的李环干掉,自打杨广登基,李环也水涨船高,身居高位,随从太多,走哪都是一个部队,想下手,还真要找个好时机。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当然我不能自恋的说是因为我,杨广和宇文化及的矛盾日益加深,宇文化及说这都是宿命,本以为这一世能有所改变,谁知道穿越是改变不了历史的,不是因为这就是因为那,反正他和杨广最后得死一个,我们俩就像飘在海里的两片过时的落叶,怎么努力也翻不起浪,只有随着风随着水,随着世事,过着结局已定但过程不详的日子。
三五年转眼即逝,又到了一个秋天,他们都老了许多,刚进将军府时栽的几排桂花树现如今已经约莫一人多高,开满又白又黄的小花,直径一里地都能闻着花香。九月底,十月初,天空乍蓝,几朵云边缘泛着亮白的光,悠悠荡荡挂在天上,天空又高又远。宇文化及又要去边塞打仗了,从城防大门出发,五千多人,黑装盔甲,在城外列队待发,宇文化及骑着汗血宝马立于队伍之首,转身望向城墙,我把昨日在寺里求来的平安符放进马肚子上的布囊,说:“别看了,你还指望他来送你?”宇文化及苦笑一番:“我以为还没到这种程度,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我:“走吧,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宇文化及走后,日子更是百无聊赖,我总快吃中午饭的时候起床,头发挽个髻就搬把藤椅坐院子里看天,看的饿了再起来吃饭,一日里,看着看着白云变乌云,转瞬天就黑了下来,眼看雨点就打下来,我连忙起身遮着头躲到门廊,说时迟那时快,豆大的雨点点滴滴砸向地面,地上转眼就冒起了泡,空气里有种涩涩的清冷味道,小玲捧了件风衣跑来给我披上,说夫人进屋先吃饭吧,估摸雨要下一阵子了,我点点头,刚要去饭厅,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小玲嘟囔一句这谁这么没规矩,我本从不理会这事,自有家丁们处理,谁知那一瞬像是撞见了什么似曾相似的东西,我把还没系上的风衣甩开扔给小玲,转身打开大门,看到门外有有一人正在跟家丁推搡对骂,迷惑中往前走了几步,看的清了,心中一阵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