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阳来的时候,朱磊已经把烫好的肉全部往自己跟沈明珠碗里堆了,何天那碗本来就是满的,不需要在加了。
坐下来,翌阳望着滚烫的汤,里面夹不到一丝肉丝,悻悻地收回筷子,朝朱磊说:“你可以再抠点儿。”
朱磊嬉笑道:“我这不是手头拮据吗?”
然后朱磊喊服务员又要了份羊肉卷跟牛丸,加完单,他手指着翌阳对服务员说:“找那款爷结账。”
翌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动掏腰包。
他觉得,他妈妈给他的、他一直没地方花、存了十几年的零花钱这两年全都花在了何天那群朋友的身上了。
何天跟沈明珠进来的时候,翌阳正好付完帐回来,看到何天要进包厢,进门前拉住了她,见沈明珠关上了门,冷不丁地在何天脸上亲了一口。
何天睁大眼睛怒瞪着他,擦着脸,没好气地说:“翌阳,你别耍流氓。”
翌阳嬉笑地摸摸她的头,无赖地说:“其实你可以耍回来的。”
何天脸一红,没说话,开门进去了。
翌阳跟在后面,一直在笑。
其实翌阳觉得自己也委屈,没道理他给她那群朋友埋了两年的单,她连亲都不让他亲一口。
他十八岁了,可不是十三岁、十六岁那种小男生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下他对她的占有权。
何天吃不下了,沈明珠也吃的差不多了,可朱磊还在往她碗里堆东西,嘴里直把“亲爱的”挂在嘴边。沈明珠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何天坐在一旁尴尬地瞪着朱磊,心里吐槽了他“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翌阳一边吃菜一边偷偷地看何天,见何天在瞪朱磊,心里忍不住笑,在桌下握住了何天的手。
软软的,暖暖的,握着很安心。
翌阳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心过了。
吃完出来,朱磊说大家一起去唱歌吧,把郝帅歌他们也约出来。
翌阳一心想跟何天单独相处,何天一回来,他就没心思跟她那群朋友腻歪了,当即说:“我没带够钱。”
朱磊朝他哼了声,说:“搞笑,我请咱们何天唱歌,还用得着你付钱吗?老子带钱了。走吧,翌阳,让你搭一趟何天的顺风车,哥请你们唱歌去。”沈明珠在一旁拼命地掐朱磊的胳膊,朱磊顾不得疼,还是说完了。
何天在笑。
翌阳心想自己这顺风车搭得真够艰辛的,等了两年才搭到吗,搭之前还让朱磊坑了他一顿火锅钱。
没等翌阳他们同意,朱磊已经打电话给郝帅歌,财大气粗地说:“帅哥,快出来,今晚哥请你们唱歌,带上你家阿杜小跟班,咱们都是凑对的,怕你太寂寞。”
翌阳他们大老远就听到电话里郝帅歌的吼声:“朱磊,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贱啊!”
朱磊一副我贱我自豪的样子,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我们在火锅店门口等你们。”
“哪个火锅店啊?”
“彤德莱!”
于是四个人就站在火锅店外的马路边等郝帅歌他们。
怕何天冷,翌阳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用风衣外套裹着他们俩。
朱磊怎么看都觉得不爽,猛地把沈明珠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来了个大熊抱,吓得沈明珠当场红了眼,拼命地用手打他。
“朱磊,你这流氓!”
朱磊乐呵呵地笑,说:“我只对我喜欢的人耍流氓。”
沈明珠被说得心一软,没再挣扎了,只是心疼地摸摸他被打的地方,问:“疼吗?”
朱磊最爱借题发挥,自然说“疼”,硬要沈明珠给他揉揉。
何天好笑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耳边一热,原来翌阳把头靠在了她的颈边,对她吹气,何天觉得很痒,不着痕迹地挣扎:“翌阳,你干吗?”
翌阳学着朱磊,调笑道:“我在对我喜欢的人耍流氓。”
何天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你被朱磊带坏了。”
翌阳说:“朱磊说他是被你带坏的,所以我也算是被你带坏的。”
何天无语了。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