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公子司徒易去世,司徒易的病因,再一次旧事重提。
已经悲痛欲绝浑浑噩噩的司徒夫人,再一次的,提起从前的病因。司徒夫人,对司徒公子被诊断的真相,提出了质疑。顾爷顾允钦,再一次,成了热点的话题。
哪怕是,大公子的病,是皇帝与皇贵妃派来的御医诊断的,司徒夫人,也是不信的。
因为痛失爱子而暴躁的司徒夫人,压抑的情绪,急需要发泄。她把矛头指向了顾允钦,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顾允钦。只能是顾允钦,成了她发泄的手段。
流言纷纷扰扰,不管事情的真假,旧事重提,顾允钦再一次躺枪了。
因为没有明确证据,官差也不敢罔顾皇帝派来的御医。但是,司徒夫人身份显赫,她执意要闹,官差也没办法,只好两头为难。
唯一能肯定的是,顾允钦在这个流言的影响,重建基业,成了一个困难重重的遥远的梦。
司徒夫人苦闹无果,开始把矛头指向御医。这一下,可就玩大了,毕竟,御医,代表了皇上的旨意。
面对这样的夫人,司徒大人惆怅万分。一不小心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整个司徒府都要跟着玩完。偏偏夫人执拗的很,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哭着说她的儿子是被害死的。
司徒大人如今,不再沉迷于年轻的女孩,不再花天酒地。只呆在自己的家里,为他的儿子,默哀。与他的夫人,多年情分,二十多年下来,因着各种各样的猜忌与各种各样年轻貌美的小妾,本就生分了。眼下,夫人如此哭闹,司徒大人,惆怅着,不知道怎么办。
司徒大人在自己的书房里,苦闷的一个人呆着。自从大儿子司徒易去世以后,司徒大人,仿佛一夜之间就老了。不但要照顾整个家族,提点那个疯狂的妻子,还要打点儿子的身后事。
这天,司徒夫人又一次发飙,司徒大人花了好大的心思,去安抚。才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纠结着睡不着觉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进了他的房间。
“谁?”司徒大人警觉的发现了,这个突来的人影。
司徒大人虽然年纪大了,常年沉迷于女色,身体不行了,但是感知还是很警觉的。毕竟,几年前那么年轻的时候,能从从一个普通小官儿,走到如今这一步,位极人臣,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是我。钰儿。”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句“父亲您辛苦了”,司徒大人恨不得老泪纵横。
“父亲,儿子知道大哥去了,您很难过。但是,您还有一个儿子,您不会后继无人。”司徒钰言之凿凿的,望着司徒大人,自己的父亲。眼睛里,闪着泪光。“父亲,钰儿会孝敬你的。”
“哎......”司徒大人叹一口气,从惊诧到现在,只是意外。“钰儿,你大哥去世了,为父心里真的也会难过,你懂吗?可是,你大娘她,什么都不懂啊!”
“恩,儿子知道。大哥去世,儿子也很难过的。但是,儿子更是担心,为父因此难过,伤心坏了身体。”司徒钰温言软语,站在一旁,劝慰道。
“钰儿啊,还好有你。”司徒大人疲惫的手,搭上自己儿子的肩膀,重重的拍了几下。想到已经去世的大儿子,那个蛮不讲理的妻子,还有这个贴心的小儿子,司徒大人的眉头,难得的舒展开来,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你的大娘,和你大哥,以前对你并不好,你不怪他们吗?”司徒大人感叹之余,到底还是有点诧异的。不管怎样,不管说的如何好听,到底,这样平白得来的父子情谊,也不踏实。
司徒钰,心灵嘴巧。一句“血浓于水”,止住了司徒大人所有的怀疑与探究。
或许,是真的唬住了司徒大人。或许,是司徒大人如今已经老了,经不起探究了,害怕父子情谊还会变质,不如就这样,相信了是最好的了。不管怎样。司徒府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不是吗?司徒钰,也还是自己的儿子。
那些不成器的庶女,算什么回事呢?夫人也真是小家子气。
“父亲,儿子知道,母亲早逝,没有好好教养儿子。儿子也知道,大娘和大哥对儿子所做的,不过是因为儿子的母亲,分享了父亲对他们的疼爱。”司徒钰下垂着头,看不清眉眼,只听得他那清朗的声音。“但是,清姨从小教育儿子,不可怀有抱怨之心。所以,儿子不会怀有半分委屈。”
司徒钰一番话,揽下了所有的罪过,并且替司徒夫人和司徒易开脱。听在司徒大人耳朵里,越加的觉得司徒钰懂事,而那个不堪大用的儿子和如今疯疯癫癫的夫人,却更加的堵心了。
“你的母亲不在了,为父对你也不好,你会怨为父吗?”司徒大人,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喃喃的念叨。“孩子,你的母亲,就是总是被夫人整治,被她陷害。碍于她的娘家背景,为父窝囊,什么都不敢做。为父害怕亲近你,是怕你步入你的母亲后尘。”
“你的母亲,是一位很好的女人。我当年,也是很喜欢她,并且强迫了她才得到她。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钰儿,你的母亲,是我一辈子的过错。”司徒大人老泪纵横,像是一位陷入回忆的少年,表情沉迷不已。“从那以后,我用了很多种方式,换了很多个女人,也没有找回她的感觉。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不小心是我无能,失去了她。”
“儿子懂得。”司徒钰蹲下来,伏在司徒大人的膝盖上,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钰儿啊,难为你,长得这么大了。”司徒大人叹一口气。“你放心,如今司徒府只有你一个男丁了,夫人再也没有阻止我扶持你的借口。为父会帮你,会给予你应该得到的。”
“恩,儿子听从父亲的吩咐。”司徒钰抬起头来,露出与那梅莺莺相似的眉眼。
司徒大人的心,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