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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

孩子,不要去试图探寻我的秘密,因为它终将随着我的毁灭而灭亡,灰飞烟灭于这个弃我的世界……而弃我的一切代价,都要你们自己承担……你们自己……自己……

杨云站在图书馆的中央,四周被层层叠叠的包围,如同身临迷宫中高耸的墙壁,不知何去何从。而一缕若有似无的声音却游荡其间,如同萦绕的雾不肯离去,似乎来自四周古旧的书卷,又仿佛是内心某个振动的音符。他想逃离这个让人不舒服的地方,却发现每一条看似可行的出路都只不过是死胡同的假象罢了,而隐约的话语却似乎随着他的奔逃而四处飘移。

杨云奔走在如迷宫般的书架间,却始终无法找寻最终的出路。他仿佛能听见书本间隐隐的密语,模糊而晦涩地如同咒文,闻者不禁心惊胆战。然而却没有一刻的停息,吟颂似乎越来越甚,重章叠唱着如同歌唱神秘的乐曲,仿佛在召唤着什么神物的降临。

天色渐暗,如同黄昏时光芒最后的挣扎,却无法抵挡被黑暗湮没的终局。杨云停下脚步环顾周围,心中的不安却不曾减少一份,如同有无形的手操纵着这盘迷宫游戏,书柜似乎也在昏暗中缓慢移动,窃窃私笑在黑暗中弥漫开来。而自己这个小小的棋子又该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杨云抱紧双膝独自坐在黑暗中思考着。似乎四周的一切他已漠不关心,所有的思绪都集中于这个看似简单却变幻莫测的问题。人生中的每一个不同的选择都可能把自己引向迥异的旅途,而哪个是最佳的选择,又有多少人真正知晓?人们总在不停的思考何去何从,似乎想通过利弊权衡来寻找最优方案,却恰巧忘记有时我们在做的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抉择,即使看似更有利,可谁又能保证后面的道路都会阳光普照?有时不去费尽心思的决定,也能碰见春暖花开的美景,何必不去像人们常说那样碰运气——当你觉得真的无从选择。

缓缓地起身,杨云漫无目的却小心翼翼的向某个方向前行,突然一片散漫的荧光如蒲公英的种子般飘扬,起落间能隐隐看见其间流动的丝缕般的电束,看似细小却暗藏无尽的能量。杨云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该继续,荧片却如同窥见猎物的猛兽,全部转向杨云发起凶猛攻势。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杨云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的用手阻挡迎面而来的一片荧羽,却在接触的刹那,一阵麻痛袭遍全身。他惊慌失措的试图逃离,却因为转身的瞬间重心不稳而怦然摔倒在地上。浑身的疼痛和不断增加的点击让他疲惫不堪,似乎一切都将就此完结,仿佛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如同山林间的炊烟,隐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仿佛一切的努力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力的挣扎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退缩与恐慌……也许,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沉沉的睡去,让生命与意识慢慢脱离、消散……

死亡……也许并没有那么痛苦……

猛然间仿佛地动山摇,四周剧烈的动荡,他如同炒锅里的豆子般被迫强烈晃动着。意识渐渐地恢复清醒,而疼痛的感觉也如影随形的到来。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如同魔法师召唤的咒语,虽不清楚却让人心生平静。震动依旧存在,却变得随和而有节律,阳光似乎透过头顶厚重的墙壁穿射进来,黑暗不甘心地退缩会最阴暗的角落,光芒逼迫着他将眼睛睁开……光亮在瞬间笼罩住眼前了一切。

投射到眼中的图像慢慢清晰起来,眼前出现的却是一脸平静的骆魄,他的双手依旧紧紧抓住杨云的肩膀——似乎刚才的“地震”拜他所赐。杨云的思维如同刚开动的机器,许久才意识到,一切只不过又是个恶梦罢了。然而,骆魄身后长发的黑衣人却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如果你不想害死忆梦者,就不要留他们在这里。你是知道的,虽然‘他’已经死了——死了多久我都记不清楚了——可是他的灵魂、他的苦与痛,化为这里的轻风与尘埃,仍然在每一个角落里流动。他不曾死亡,相反他变得更为自由自在和变幻莫测。他会慢慢地腐蚀忆梦者的灵魂,他要在不知不觉中吸干他们的精髓并注入自己无尽的苦难与邪恶。我常常能嗅到他身上依旧保留的那份腐朽,我早已厌恶了这里的生活……我在这幽暗的地狱也开始慢慢腐朽……你好自为之吧!也许下次我也会被他蒙骗,再也发现不了什么了……”黑衣人的声音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女音,如同教堂明朗的晚钟,然而美若瀑布的黑发却将她的瘦削面容隐藏于阴影之中,看不明晰。蓦然转身,她黑色的长袍与秀发旋转如同绽开的暗紫双心墨莲,悄然无声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当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化妆舞会拉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身著奇装异服的人们互相交谈畅饮,杨云在人群中窜来窜去,边搜索着可口的美食边寻找着熟人——骆魄成了独眼海盗,华夏扮作脸色铁青的吸血鬼。即使是金先生,也整了一套中世纪的衣服扮了个满腹学识的学者;而更多的人则似神若鬼的让杨云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唯有那个女子,却依旧是本色,端坐在一旁的小圆桌边独自品茗。

“少去招惹她,完全是疯子一个!”——当杨云向华夏问及此人时,他立即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叛徒,她差点把我们全部害死……少和她来往,因为你得不到任何好处,她善变地会让你不知所措。她会在善意的面具下玩弄你似玩偶。若不是骆魄的再三求情,她早已被施以绞刑……没有人知道她以前叫什么名字,我们现在都叫她:疯子墨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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