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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管仲和鲍叔牙的友谊

管仲9岁那年,一心想读书识字,可是那时没有学校,识字的人很少,找个老师都很困难,况且他家里又是这样贫穷。管仲有个好朋友,名叫鲍叔牙,两个人从小在一块玩耍,十分要好。鲍叔牙比管仲小1岁,从小也有一个远大的理想,想当一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两人志同道合,一起练武,一起射箭,形影不离。鲍叔牙家和管仲家相距很近,鲍家虽然不是大户,但比管家富裕得多。一天,鲍叔牙要去念书了,管仲听了很羡慕,回到家给母亲说了自己的心愿,母亲也想让孩子念书,可是怎么能拿得起学费呢?所以一直也没敢给父亲提这件事。管仲仍然在家做些杂活,有时练些武艺。自从鲍叔牙上了学,管仲感到非常寂寞,只要鲍叔牙一放学,管仲就去找他玩。有时鲍叔牙不能按时回来,管仲就去接他,因为鲍叔牙上学的地方离村子有七八里的路程。

鲍叔牙一回来,管仲就问他学了些什么功课,叫鲍叔牙把功课教给他。后来就把鲍叔牙的书晚上拿回家中,抄写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送给鲍叔牙。就这样,鲍叔牙白天学,他夜里学。两年过去了,管仲的字写得很工整、秀气,学习的成绩也超过了鲍叔牙。一次,管仲做了作业,叫鲍叔牙带给老师看。老师一见,赞不绝口,说:“这是个有才华的孩子,为什么不来念书?”鲍叔牙回答:“他家里很穷,拿不起学费。”老师听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感叹地说:“可惜啊!人才!贫穷埋没了多少人才啊!”老师来回地踱着步子,心情很沉重,他走到鲍叔牙跟前说:“你明天就把管仲领来念书!”

鲍叔牙知道老师是个爱惜人才的人,但他还是担心地问:“老师,管仲家里很穷,他拿不起学费啊?”

“不要紧,明天就叫他来吧!”老师恳切地说。

鲍叔牙听了十分高兴,放了学连家也没回,就去告诉了管仲。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怎能不使管仲心花怒放呢!上学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他一蹦三跳地跑去告诉母亲,说:“明天我要和鲍叔牙一块去念书啦!”母亲摇摇头说:“算了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管仲急忙解释说:“真的,是老师让我去的,是不收学费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上学还能不交学费?”母亲还是不信。

后来,鲍叔牙把事情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母亲才相信了。于是,母亲就和父亲商量,起初父亲不同意,经过母亲好说歹说,最后才勉强答应了下来,决定第二天由母亲领着孩子一块去拜见老师。

母子俩高兴得一夜也没睡。母亲把管仲的衣裳补得整整齐齐,第二天一早就领着管仲去拜见老师。管仲向老师磕了一个头,算是给老师的见面礼。

从此,管仲就和鲍叔牙一同上学了。管仲拿不起学费,就拿些粮食和布匹送给老师,作为学费。他学习很刻苦,不管刮风下雨,天气多么炎热和寒冷,从来没有旷过课,也没有迟到和早退过,每天放学回来,都学到深夜。

古时候,人们对写字是很讲究的,把字比作人的仪表,并且通过字来衡量一个人有没有才华。那时管仲刻苦地练习写字,每个字都写几十遍,超额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一有空就用树枝在地上练字,因此,在学生中他的字写得是最好的。对于学习的各种知识,管仲都用心思索,博学强记,因此,他的学习成绩在60多名学生中名列第一。老师非常喜欢他,把他作为自己重点培养的对象,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识都教给他。他把自己多年珍藏的典籍都毫不保留地借给管仲阅读。那时书都是用竹片和绳子连成的,一卷书就有好几斤重。管仲除了学习功课外,阅读了大量的历史、地理、天文、兵法、诗书等经典书籍。他都在夜间阅读这些书,每天放学回家,总是向老师借很多书。那时既没有电灯,又没有煤油灯,照明全靠松明子。淮北平原松明子很贵,管仲点不起,就在院子里,借月光阅读。如没有月亮,冬天靠白雪照明,夏天捉些萤火虫照明。管仲总是千方百计地把从老师那里借来的书按时读完,第二天还给老师。一有空,管仲就向老师请教各种知识,老师也给他讲些政治理论,比如如何治国,如何治民,如何治兵,这些都深深地印在了管仲的脑子里。

管仲13岁那年冬天,父亲被官府征去服徭役,在盖王宫时不幸摔死了,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也得了慢性病,家境更加贫困了,管仲就不得不离开学堂,回家种地,奉养母亲,但是他还是坚持借书阅读。管仲是个孝子,很孝敬母亲,每天给母亲做饭、熬药,小心翼翼地伺候母亲。为了给母亲治病,他把家里的4亩地卖掉了3亩,家里穷得连锅也揭不开了,管仲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稀饭,也设法保证能够让母亲吃饱。后来管仲不得不靠打猎谋生。

管仲15岁那年秋天,周桓王率领诸侯讨伐郑国(今河南省郑州一带),各诸侯国之间发生了大战争。郑、齐、鲁三国联合伐宋(今河南东部一带)。百姓死伤无数,人们为了保住性命,都纷纷逃亡外地。管仲的老师也逃往齐国,临走给管仲和鲍叔牙留下了一些书籍,还有一部《兵法》,并嘱咐管仲和鲍叔牙,长大后,应到齐国谋生。

鲍叔牙失学了,就常和管仲在一块学习,研究兵法,为了照顾管仲生活,常从家里拿些米面来。管仲想,光靠鲍叔牙的帮助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自己谋生。他和鲍叔牙商量,最后两个人决定合伙做生意。可是做生意需要本钱,鲍叔牙就一口答应把本钱全都承担下来。起初他们从颍河下游买些粮食、布匹、食盐之类,到西边的许国(今河南省许昌市一带)去卖高价。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贩卖牛、羊、驴、马之类的牲畜,赚得钱多了,两个人各找了两个帮手,从东边富庶的地区低价买些生活用品,赶着马车运到西边山区去卖。这样每跑一趟都赚很多钱。每逢分钱的时候,管仲总是比鲍叔牙多分一半。鲍叔牙手下的人感到不公平,在鲍叔牙面前说管仲的坏话,鲍叔牙说:“管仲家里很穷,老母又有重病,等着用钱,是我自愿多给他的。朋友之间,相互帮助,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管仲18岁那年秋天,他们到齐国去买盐,装了两马车,本想运到陈国去赚大钱,途经鲁国,正遇鲁国大军侵伐邾国(今山东省邹县一带),车、马货物都被鲁军抓去充了军。管仲、鲍叔牙和手下人也都被编到鲁军营中。

战争进行了几天,两国士兵死伤无数,真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每逢战斗开始,两国士兵互相格斗,一片一片地倒在血泊之中,管仲看到这种悲惨的场面,心想,这样互相残杀,死的都是无辜的士兵,为富贵人卖命,死了也白死。进攻时他箭向天上射,冲锋时总是在后边,见敌人冲过来了,他拔腿就向后跑。别人讽刺他,挖苦他,说他打仗不勇敢,是个怕死鬼,他只是置之一笑,心想,在这样的战争中,无声无息地死了,实在不值得,况且和邾国一无仇、二无怨,有仇恨的倒是鲁国,抢了车马货物,再为他们拼上性命,家中多病的老母谁来奉养?还不是要活活地饿死?再说,年轻轻地死了,那扭转乾坤的凌云壮志不就变成了泡影?鲍叔牙听到别人说管仲的不是,总是为管仲辩解说:“谁说管仲贪生怕死!因为是他家里有老母亲,重病在身,他不能不留着自己去奉养。说实在的,像他那么勇敢的人,天下难找,你们认为他真不敢打仗吗?那是因为像这种战争,他不应该去拼命,因为死了太不值得了。”管仲听了鲍叔牙的这些话,感动地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牙也!”

后来,管仲和鲍叔牙带着自己的手下人逃出了鲁国,走到宋国国都商丘(今河南省商丘县),见城门上有招贤的告示,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去试试,谁知到了宫中,一下就被宋庄公看中了,管仲提出了自己富国强兵的措施,很得国君的赏识。可是相国却是个嫉贤妒能的人,怕管仲、鲍叔牙将来超过他,就在国君面前说管仲、鲍叔牙如何不好,不可重用。后来管仲从言谈话语中察觉到相国的嫉妒,感到在宋国难以得志,就和鲍叔牙一起离开了宋国,直奔陈国的国都淮阳城(今河南省淮阳县)。

到了淮阳,陈国的国君陈厉公很亲热地接待了他们,并向管仲,鲍叔牙许愿,封为大夫,先让他们到公馆住下。

管仲和鲍叔牙在公馆里等候了半个月,也没有什么动静,管仲说:“看来陈侯不能任用贤人,他气量狭小,即使咱们被封为大夫,也没有多大作为,还是到蔡国去吧!”于是和鲍叔牙带着手下人直奔蔡国国都上蔡去了。到了上蔡,管仲见蔡国宫廷豪华,在和蔡侯谈话中,蔡侯自始至终不谈政治,不谈富国强兵和治理国家的事,尽谈如何选美女,如何造宫殿,一谈起来就津津乐道,没完没了。管仲听了很是腻味,知道蔡侯是个碌碌无为的酒色之徒,就不愿再和他谈论什么。谈话结束时,蔡侯叫人送给管仲、鲍叔牙每人500两黄金(古代称铜为黄金),管仲和鲍叔牙坚持不要,第二天两个人就离开了蔡国,回颍上继续做生意去了。

管仲和鲍叔牙做生意,走遍天下,他们北到燕国(今河北省北部),南到楚国(今湖北省一带),东到海滨,西到秦(今陕西省一带)、晋(今山西省)。管仲是个细心的人,他每到一处,对那里的风土人情都仔细地了解,对各地的地形、道路、河山、矿产、气候、农牧等情况都进行详细的考察,并画了很多幅地图,标上各种记号。对于这些鲍叔牙都是心领神会的,他知道管仲胸有鸿鹄之志,将来这些资料会有大用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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