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穿着燕尾服、戴着礼帽、跨着马步上场。他口中衔着一根超长的雪茄烟,胸前挂着各类零七八碎的饰物。紧跟在他左侧的是车马炮,他已扮成保镖的模样,腰上扎着子弹袋,左手提着一柄冲锋枪,右手拿着手持电话。
二人快马加鞭地绕场一周之后,停在红中等人面前。地雷威严地咳了一声。红中等三人连忙跪下。
地雷:(大为不满地)起来起来,跪什么跪,我过去是你们的同窗,现在是民主选举产生的豆国总理,又不是封建王侯。
红中:总理大人,小的们不敢!
车马炮:(一挺冲锋枪)起来,不然我就开枪扫射你们的膝盖骨!(作扫射状,口中发出射击声)嘟嘟嘟嘟嘟……突突突突……
红中等人惨叫着跳了起来。
地雷:(上前摸摸花瓣的脸)我的小花瓣儿,上个世纪,我们好像很谈得来。说,你心里在想什么?
花瓣:(细声细气地)我,我想带着我的新婚丈夫一起嫁给你。你不是一直都暗恋着我么?只是,那个时候你有一些生理缺陷。现在,地位和财富弥补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瑕疵。所以,我想我还是嫁给你的好。
地雷:嘿嘿,我梦寐以求的小美人,我果真有眼力,没有看错人。请更进一步阐述你的心愿。
花瓣:(接近地雷,轻轻地倚在他身上)我说,地雷总理,我是你平生遇到的第一个异性知已,对吧?这是你说的。
地雷:(筋骨酥软地)唔,我说过那么抒情的话么?
花瓣:(轻轻吐气,用气息喷洒他的脸)那是上个世纪一个炎热的中午。我和你,穿得都很少。你说你爱上了我,深深地为我的一举一动所倾倒。你说要倾家荡产请我去暴吃一顿……
地雷:唔唔,想起来想起来了!(拍拍脑袋)人一当了官,脑袋就成了散黄的鸡蛋,一塌糊涂。我得整天想着保住官位,欺上瞒下,那些纯洁的初恋云烟,早就抛诸脑后啦。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花瓣:经过谎言大学的专业训练,没有我不能回答的问题啦。请问!
地雷:一个世纪过去之后,世海沧桑,多少人和事灰飞烟灭。花瓣小姐仍美丽如朝阳,灿烂如朝花,除非狐妖花魅,焉能如此?
花瓣:(从容地)我既不是花妖,也不是狐怪,我和你服用了同样的长生不老之灵丹妙药,才鲜艳依旧。
地雷:这话怎讲?
花瓣:你靠谎言爬上总理之位,我靠谎言养生养颜养肌养肤养骨养命。有一句通俗的话,你一定听说过:美貌和地位,是一以对永远打不倒的谎言搭档。(碰碰他)怎么样,娶我么,连同我的新婚丈夫?
地雷:(昏头昏脑地)嘻嘻,嘻嘻,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自从升了官,这类掉馅饼的事儿接二连三,砸得我晕头转向。(挥挥手,似在赶苍蝇)好吧,一起嫁过来吧。不过,你可不许背着我与他偷情。
花瓣:(嗲兮兮地晃晃身体,触碰着他)看你,嫉妒鬼,不会的,他一见了当官的有钱的,立即性无能。
地雷: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大凡男权社会的男人,都有这种通病。(轻轻摆摆手)车马炮,上!
车马炮:是!(一个立正)红中,站到这儿来!(用枪指着地雷的背后)这儿,用你的臭手托起总理大人的尾巴!(红中立即照作不误)听好,我宣布婚礼开始,你得给我们当管风琴!(把手持电话放在地上)
红中:是是是,奏响婚礼进行曲!
车马炮:(冲着白子)嘿嘿,白子女士,还认我这个老师吗?被男人抛来耍去的滋味挺不错吧?怎么样,现在请继续从事你的老专业,把自己的前夫送入另一个世界吧。过来,(将她押到红中背后)请托起你前夫的尾巴,等我的命令。(见白子抓住红中的燕尾,雄纠纠地走到台中,举起枪)新郎新娘,臂挽臂!(地雷和花瓣臂挽上臂并肩站立)新郎地雷、新娘花瓣的婚礼,现在开始!(绕到队尾)
五人均随着地雷的跛脚动律一瘸一拐地起行绕场。白子和红中有气无力地唱着婚礼进行曲:“美丽爱情,美满人生,美妙的世界大放光明……”
二饼:1573,1573,我是二饼我是二饼!货已备齐,货已备齐!
么鸡已苏醒过来。她抬起身,马上又伏下。花瓣走到她跟前时,她猛一伸腿将花瓣绊了个嘴啃泥。花瓣仆倒时仍死死搀着地雷,将他也带倒了。场上一时大乱。么鸡则跳起来笑着跑到台角,没想到二饼正手握毒蛇拦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