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淤青的地方,白灵幽怨地娇嗔,“干爹……我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
龙克为恍惚了一下,突然又俯下身将她重重地搂在怀里,胡乱揉了揉她的长发:“宝贝,别怕。”
这老东西喜怒无常,白灵差点要疯了,却也不敢惹恼他,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书房外面,陈伯轻轻地敲门,神色很紧张,“老爷,少爷回来了。”
龙克为抚平衣服的褶皱,正襟危坐,威严地说道,“进来。”
等陈伯一进门,龙克为沉声吩咐,“你先带她从后门离开。”
“是,老爷。”
陈伯移开衣柜,里面是一道门,白灵在他的引领下,两人很快消失了在干燥的密道里。
龙克为刚把衣柜的位置复原,龙无岸推门面色冷沉地走了进来。
“无岸,你找我有什么事?”
望着这个只有容貌继承了自己的儿子,龙克为是恨铁不成钢。当年高考的时候,三令五申要他报考军校,可他偏偏选了个医科专业,甚至漂洋过海去深造,五年里没回国一次。
龙无岸远远立着,温雅的眼中翻滚着怒火,声音却很平静,“你为什么找人绑架了程若微?”
无岸从来都不干涉他的事情,这次是怎么了?
龙克为一愣,“我自有我的用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龙无岸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小的时候,你总是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搅合在一起,我指责你的时候,你也说和我没有关系,可后来呢,妈妈上吊自杀了,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又要娶她?你既然娶了她,为什么又不好好待她?”
“放肆。”龙克为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四溅,“男人在外面,哪个不是逢场作戏,蔚蓝她就是太认真了。”
龙无岸非常激动,双拳捏得铁紧,“你不配提妈妈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提?”龙克为暴跳如雷,铁青着一张脸,“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却随了她的性子,生得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龙无岸深呼吸,努力恢复平静,“我只求你放过程若微,她是无辜的。”
龙克为长叹了口气,眼神沧桑了不少,“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重要到你肯求我?”
生平第一次儿子恳求他,却是为了个女人。
“不错。”龙无岸坚定地点点头,“我爱她,如果你不放过她,我敢保证从今以后你再也找不到我。”
龙克为的脸都黑了,“你在要挟我?”
“我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哈哈。”龙克为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龙无岸的肩膀,爽朗地大笑,“儿子,既然喜欢,就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放心,你先回你的房间,这个女人我会完好无损地交给你。”
龙无岸退后一步,目无表情地勾了勾唇,“希望你说到做到。”
也不等自家老头子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书房里,龙克为眼神闪烁,透着诡异,很快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那头的人马上实施下去。
此时,西区的某个隐蔽的高档公寓里,老A丝毫不理吴媚的哀求,妖异的面具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扑朔迷离,仿佛地狱的恶魔般,邪气冰冷,他嘴唇抿成一条残酷的直线,直到吴媚发出痛苦的嚎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强者才能更好地征服一切,包括下作的女人。
老A懒洋洋地套上衣服,榻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对着妖娆的吴媚,老A冰冷如铁,“那个女人在哪里?”
“哪个女人?”吴媚眼里飞快地闪现一丝嫉恨,那个该死的程若微,没脸蛋没身材没胸料,为什么男人却个个对她另眼相看?
“别废话,你知道我的手段。”一脚踢飞她,老A笑得阴森恐怖,“如果那女人掉了一根毫毛,你活不过明天。”
“啊”……吴媚被重重地甩在铜门上,又弹在橱柜上,惨叫连连,嘴角沁出嫣红的鲜血。
伸手毫不怜惜地大力扯她的头发,把她拖到身边,老A一脚踩在她的脸蛋上,“再不说,我就把你的脑袋踩爆。”
吴媚大声尖叫,“我说……我说。”
老A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再嘴硬估计她只有死路一条。
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吴媚有气无力地低哼,“她在后门废弃的仓库里……”
话音未落,老A早已经一阵风般,从她的身边旋了出去。
仓库里,隐约有压抑的悲鸣声传出来。
“滚开,别碰我……”程若微还在拼死抵抗。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抓住她的双手双脚,老子就不行,今天搞不定她。”
“是,大哥。”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看起来像是个小头头的男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在程若微的身上,鲜血喷了她一头一脸。
“啊……死人了。”
程若微吓得魂不附体,没有尽头的恐惧,让她想尖叫想发泄,却哑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洞开的仓库大门,老A如鬼魅般,站得笔直,吹了吹滚烫的枪口,他温柔的看着手枪,嘴里吐出话的却是残酷冷绝,“还有谁想尝尝子弹的味道?”
“没有,没有……”
“A哥饶命。”
几个男人吓得屁滚尿流,仓皇地抱头鼠窜。
望着神情恍惚的程若微,老A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冷残酷寒,“没死就起来,送你去个地方。”
麻烦死了,也不知道老头子发什么疯,之前下令绑架这个女人,现在又亲自点名要见她。
特妈的,他一个仰仗老头子鼻息的杀手,只能听命于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匆忙地裹好破烂的衣裳,程若微缓缓坐直,双手抱膝,哑着声音戒备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说清楚,我哪里都不去。”
眼泪顺着眼角滴滴滚落,吸了吸鼻子,仰头把泪水倒回眼眶,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老A嗤之以鼻,“快点,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一阵 的声音之后,程若微挺直背脊,如风雪中的翠竹,愈发坚拔,被泪水清洗过的明眸,越发清亮,“走就走。”
经过了刚才的屈辱,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老A回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女人,好像和刚才有点不一样。
转念他又摇头,关他什么事?他只要把人带到目的地就ok了。
一个半小时后,取下蒙住程若微眼睛的黑布,老A示意她自己拉开车门,“到了,你下去。”
他阴郁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条毒蛇,程若微不敢不听从,奋力地推开车门,踉跄地下车。
她的身后,老A熟练地倒车,加油门,汽车喷着黑黑的尾气急驰而去。
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程若微不适地揉了揉眼睛,被一个笑脸相迎的男人吓了一跳。
那是个儒雅俊朗的男人,背对着艳红的夕阳,微微一笑,犹若百花盛开。
“龙大哥,怎么是你?”
程若微呆住了,捂着嘴唇喜极而泣。
龙无岸心急地把她揽在怀里,轻巧地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若微,没事了,都过去了。”
离开仓库的时候,老A让程若微换了套素雅的衣裳,除了脸部有些肿胀,她看起来情况不是太坏。
可一个娇俏漂亮的女孩,落在一群毫无人性的杀手里,龙无岸不敢再细想下去。
此刻,劝慰的言语,无力而苍白。
“对不起……”
靠在龙无岸温暖的怀里,程若微之前硬撑的坚强轰然倒塌,泪如雨下的她默默地摇头,哽咽地说道,“龙大哥,不关你的事。”
肉体上再多的伤害也比不上心里的痛苦,她一直认为是楚冰烨第一个来救她于水火之中,可现实给她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救她的却是龙无岸,终究还是她太过奢望。
别墅的二楼,龙克为远远望着拥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就像荒野里的猛兽,狡诈而阴狠。
他对恭敬地立在身后的陈伯下命令,“把这栋别墅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三天内我要无岸如愿抱得美人归。”
他一生的憾事,不希望在儿子身上延续下去。
“是,将军。”陈伯转身下楼去做准备。
庭园里,龙无岸略显粗砺的手指轻轻拭擦程若微脸上滚落的泪珠,眼底是深深的浓情,“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温言相劝下,程若微逐渐恢复了平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龙大哥,瞧我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
“没关系,你看起来很疲惫,我带你进去休息一下。”
她疲乏地点头,“嗯。”
走进龙无岸的房间,清朗优雅,一如他的气质。
程若微又饥饿又困乏,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先别睡,吃点东西暖胃。”
陈伯适时地送来香软的饭菜,离开的时候,莫名地笑了笑,透着一股诡异。
程若微饿得两眼昏花,也不客气,接过后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龙无岸看得两眼酸涩,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慢点。”
搁下扒得干干净净的饭碗,程若微不好意思地缩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可渐渐地,她觉得浑身不对劲,肚子里面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四下肆虐游动,烧得她口干舌燥。
紧闭双眼,卷翘的睫毛堪堪掩盖了眸里的神色。
龙无岸大惊失色,上前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
“若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无力的空虚感令她弓起身体,声音和平常非常不一样,娇媚若春水,“龙大哥,我到底怎么了?”
龙无岸心知肚明,一定是陈伯在里面添了料。
程若微无法控制心里的火焰,整个身体痉挛得非常厉害,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爱龙无岸,所以不能和他做这么坦诚相待的亲密事。
要做,也只能是和楚冰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和灵魂都皈依了他。
可是,楚冰烨又置她于何地呢?她被人绑架,他不闻不问,最后搭救她出来的是龙无岸,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