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今天的表现我也非常吃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我的身份和地位如此不堪,还要向我说这番话?既然你如此轻视我,认为与我结婚会令你蒙羞,那你今天的这番话岂不是在故意羞辱我?我可从来就没有期盼过要得到你的垂青。我对你的反感与日俱增!你觉得我还能说出怎样温情脉脉的话来让你高兴呢?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蓄意破坏姐姐一生幸福的人感恩戴德呢?你让她坠入痛苦的沉渊,还让她承受着攀龙附凤、痴心妄想的嘲讽!”
达西先生神色凝重,却依然镇定自若。他大方地承认就是自己想法子分开宾利和她姐姐的,而且这件事完全是为了宾利着想,他的感觉是很欣慰而不是很羞愧。
伊丽莎白心如刀割,情绪激动,她接着控诉达西:“我对你的反感岂止这件事,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听威克汉先生细说过你为人处事的种种劣迹。他的不幸不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剥夺了他应得的财产和权利,你让他沦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对此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岂是反感能形容的?完全可以说是鄙视!”
“你对这位先生可是关怀备至啊!”达西心潮澎湃,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平静,他大声说道,“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倘若我刚才不那么坦白,而是圆滑一些,对你说尽世上好听的话,并且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单纯而炽烈,我不会在意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不考虑现实问题,也许你不会觉得我在伤害你,你心里也会舒服一些。不过,这不是我,我从不虚与委蛇,我的确无法对你的那些地位卑微、行为粗鄙的家人或亲戚感到欢喜,你们家族微薄的收入和渺茫的前途也不可能让我感到欣慰。”
伊丽莎白脸都气白了,她斩钉截铁地说:“你错了,达西先生!倘若你刚才的表现能够稍微绅士一些,我也许会为拒绝了你而心怀歉意。但是,让我再次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用怎样的方式向我表白,我的回答只有一个,我绝不接受!初识你时我就已经看到了你恼人的骄傲和自私,非但目中无人,而且缺乏应有的仁爱之心,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了解到有关你的一些事,我对你的感觉简直就是深恶痛绝。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嫁给你,哪怕我一辈子都待字闺中!”
达西先生及时打断了伊丽莎白的诉说:“够了!谢谢你的坦诚,对于我今天的冒昧言行我感到十分抱歉。祝你健康也祝你幸运!”说完拉开门匆匆离去。
伊丽莎白看着达西的背影,痛哭失声。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甚至疑惑刚才的情形是否真实。无比傲慢的达西先生竟然会暗恋她,而且不顾及身份向她求婚。他曾因身份、地位等因素阻止了宾利的爱情,而他自己如今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伊丽莎白虽然厌恶他,但对他遭到自己的严词拒绝也有些于心不忍。当她想到他对姐姐及威克汉的所作所为,心中又充满了对他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