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谜语我不想再猜下去了,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英俊仍未从刚才的亢奋中解脱出来,揉身上前速度极快的抓住亚瑟胸膛褴褛的衣襟,直接将他紧按在身后的树干上,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枝头的残雪噗簌着散落在俩人身上,亚瑟背靠树干脸带谦意的说道:“李,谜底马上就会揭晓,你又何必急在此时。”
“此时你若不说,我们现在就分道扬镳,让TMD一切见鬼去吧。”英俊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说出一番连自己都怀疑的话。
头顶上空的突突之声越来越近,强烈的飓风吹刮起谷中满地的狼籍,三人褴缕的衣物随风猎猎做响。
英俊正准备松开双手,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束红光正在耀眼的晃动着,右侧太阳穴同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脊梁突然有一阵被人窥视的寒意,浑身汗毛顿时竖立起来,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从上空某处传来,狂风中抬起头来只见盘旋在三人头顶上空不远一艘CH-53海上种马此刻舱门打开,一人正手执一柄半自动步枪,瞄准仪上一束耀眼的红光正投射在自己身上,那人表情冷酷,似乎在警告英俊再有异举自己将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将英俊脑袋当场打成一个破烂的西瓜。
操!英俊长这么大还没尝试过被人手执阻击步枪锁定的滋味,一种无名妄火在心中升腾而起,欲松开抓住亚瑟衣襟的双手似被激怒一般反而抓得更紧,同时迎着飓风抬起头盯向威胁自己的枪手,脸上写满了挑衅!
阻击手见警示无效,食指弯曲正欲扣动扳机!
“自己人,别开枪!”亚瑟双手疾摆,对直升机上的枪手大声喊到,示意自己无妨。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英俊会识时务的松开自己,不料这小子不知哪条筋出毛病了,此时既然如疯子一般对这种死亡威胁毫不畏惧,当即心里着急起来,如果此时枪手开枪射击,对英俊造成什么伤害,所产生的后果可不是自己能承担得起的。
突突突!巨大机翼声响下,枪手看懂了亚瑟的手势,狠狠盯了英俊一眼,神色迟疑的放低了枪口!
“咳咳,李,放开亚瑟吧,你逼他也没用,血族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一旦他答应的事,将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一直在旁冷眼相观的林此时紧盯着机上枪口低垂的阻击手,无病申吟的咳嗽两声,似有意无意一语双关的说道。
英俊也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刚才一时冲动,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此时听到林所说的话,再看着在自己暴怒举动之下仍保持风度面带微笑的亚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双手转过身开,道歉的话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林安慰般拍了拍英俊肩头,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亚瑟整理了一番身上如难民一般的衣物,对上空挥了挥手,直升机盘旋着自上空降落下来,停在前方距离三人十米左右冰地上。舱门打开,一个满头黑发身穿笨厚防寒服白白胖胖的的中年亚洲人口中呼喊着什么,向这边不住挥舞手臂。
亚瑟回头看注视着二人,表情就象刚才根本就没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英俊看了看在原地站立的亚瑟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林,林对他点了点头,英俊迈步往前方走去,三人陆续登机,最后上来的亚瑟随手将舱门关闭。
直升机盘旋着开始上升,脚底下的冰川谷中景物逐渐变小,终于飞机到达冰谷上空,机身微微左倾,往前飞去。
至于这飞机怎么能找寻到这里,英俊在心中猜测也许是亚瑟身上有什么联络工具,在坠机之前发送出了信号?而自己一直没有察觉吧。
机舱内除了刚才出现的中年人与枪手,还有两名名身负武装的乘客,其中既然还有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的黄种人,这个黄种人见到登机的英俊与林,脸上露出一丝友善的微笑对二人点了点头,英俊与林贸然见到这个黄种人一愣之下,出于礼貌也对他回以微笑!
刚才执枪瞄准英俊之人就坐在英俊对面,这是一位神情冷漠的欧裔骠形大汉,粗旷的脸庞一道骇人的疤痕从眉心划过鼻梁一直延伸至左脸的嘴角,让人不寒而栗的想象得到这人所经历的恐怖遭遇,此时这个面目狰狞的欧洲人手中端着那柄PSG-1半自动步枪与英俊怒目对视,舱内一片安静,没人开口说话打破这片沉寂,英俊耳边不断传来众人平稳的呼吸与身体脉搏跳动之声。
“咳咳,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国外号人型凶器的米休斯-杰克上尉与他的两位队友!亚瑟尴尬的咳嗽两声打破了舱内的沉默。
“你好东方人!“人型凶器”杰克面无表情的裂了裂嘴对英俊伸出宽大的手掌。
“你好美国佬”英俊瞪了这个外号古怪的家伙一眼,却没有握手的意思。
“人型凶器”似乎也不觉尴尬,伸手与坐在英俊身旁的林握了握手。
另外三人分别是中国的萧十一郎外号狐狼的家伙,外号快手的英国人富兰克林,胖胖的亚洲人日本北海道,名字比较怪异——松下库贷子。
英俊听着这个日本人卷着舌头用中国话自我介绍,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憋着满腹的笑意弯着腰与他握了握手说声你好,忽然速度极快转过头去,在一旁的亚瑟肩头脖子处狠狠的咬了一口,芬郁浓腥的血液味道迅速漫过舌尖,阻止了狂笑的冲动。
亚瑟来不及闪避,已被身为血族之后行为举止往BT趋势发展的英俊一口咬实,惨呼一声回头望去,肩头伤口在自愈之前,体内血液已被英俊吸了满满一口,这小子正绕有韵味的闭目品尝着,亚瑟皱了皱眉,似乎心虚也不与他理论,站起身找了个离他较远的座位坐了下来。
机上众人看到英俊突然不可猜测的怪异行为,皆沉默了下来。
一直坐在身旁与“人型凶器”进行交谈的林也停止了说话,表情怪异的看着英俊,似乎对他刚才的举动极不理解,也许在暗自庆幸这BT的家伙刚才幸好咬的不是自己吧,无意中也挪动了身体与英俊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随即机上众人见怪不怪的恢复了平静!飞机沿着一道连绵不绝的冰川山脉边缘,在蔚蓝色海洋的千米上空,一直不停的往东北方向疾飞!
途中据亚瑟对英俊介绍,机上三名身负武装之人是自己所属机构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三人都经过严格的体能达表筛选,才能加入此小组,此小组一般只在出现突发事件时才出动。至于那个名叫送下库贷子的日本人亚瑟以前也没见过。
舱内众人一阵礼节性的攀谈之后皆沉默了下来,几小时后,一片连绵的海洋岛屿群出现在众人眼底。从舷窗往下眺望,只见冰雪覆盖的岛屿群银装素裹,在蔚蓝色海洋衬托下显得特别耀眼,好一派北极风光!
斯瓦尔巴群岛由斯匹茨卑根等三个大岛屿和数十个小岛组成,总面积达6。3万平方公里,距离北极点仅1750公里。由于位于北冰洋,岛屿气候为典型的严寒极地气候,岛屿群有近60%的区域被冰川覆盖,年平均气温最高7℃,最低-22℃。该地区无原住民,群岛的人口随季节而改变,通常约有3—4000人。这里每年的夏季,4月19日至8月22日无黑夜,整天阳光普照,每年都有不少从各个国家来此旅游、探险的人。
飞机开始降低高度,绕过一片蜿蜒的山峦,穿过一处峡谷,又飞翔了一段时间。终于在这片宽阔岛屿的东北方向,一处山脚下,一座不起眼的东方风格建筑物前坪地上平稳的降落了下来。
打开舱门,三人从机舱中跨了下来。头顶螺旋桨刮起的飓风,吹得衣物猎猎作响。
亚瑟冲飞机挥了挥手,直升机放下三人又盘旋着升空离去。
经过长时间的飞行,此刻站立在地面,英俊一时还无法适应这种敦实的脚踏实地的感觉,天地间一种荒凉感随之涌入心内,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天雪地,周围看不到草木,四周一片死寂,似乎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看着眼前东方风格的建筑物,英俊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但在心中可以确定,哪怕是做梦自己也绝对没有到过这里。
亚瑟站在两人身前,回头微笑着对二人做了个请势,转身朝建筑径直走去,林文叙与英俊两人抬腿跟随在亚瑟身后。推开建筑物中间一座房屋沉重的木制大门,站在门口注视着二人:“请进。”
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象是有一个熟悉的人在建筑之中呼唤自己,或者是一直在等待着自己!英俊心中忽然有种心伤欲哭的冲动,就象受尽无数委屈,终于找到可以倾诉之人!为什么会这样?
与林踏上建筑阶梯,二人在亚瑟指引下走入了建筑之中,屋内面积宽阔,家具摆设与建筑外表一样,都是典型的中式风格。
宽约三,四十平方的建筑房屋内,铺设着一层米黄色驼毛地毯,地毯上图案大方而不失雅致,以咖啡色与暗红色绒线编织而成,一盏富丽堂皇的金黄色中式水晶吊灯,垂吊在房屋正中的天花上,屋内光线一片明亮,房屋左侧中间位置摆设着一套舒适的暖色布艺沙发,沙发正前是一张暗红色木制几台。
房屋右侧墙壁一角装饰着一处红木吧台,吧台后面镶嵌的壁柜中摆放着各类瓶装酒水。
沙沙脚步声从前方传入耳中,顺声响来处看去,只见房屋尽头突然无声打开了一道门,一个身穿白色大卦的欧洲人推着一辆轮椅,从门户中走了出来,轮椅中斜坐着一位面容憔悴的灰发东方中年男人,欧洲人推动轮椅,往三大径直走了过来。
轮椅上的中年人身体散发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
亚瑟不知道何时已经退出房屋,进来时的门已被他随手带上了。
看着灰发男人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孔,英俊心中激动,喉结不自觉中上下蠕动,垂放在大腿外侧的两手指尖无缘无故的颤抖了起来!身旁的林一声不吭的看着英俊的变化,回头注视着前方越走越近的二人,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我的孩子!”如慈父般的一声呼唤在英俊耳旁响起,心中柔弱敏感之处终于被这声呼唤如拔琴弦一般触动,英俊双腿宛若无力缓缓的跪在地毯之上,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双眼溢出,顺着脸庞滴落在地毯上。
“这是我父亲!我二十几年来无缘相见的父亲!传言中早已不在人世的父亲!”英俊在心中狂喊着。
林感觉到他的感受,右手轻拍着他的肩膀,将他从地毯上拉起身来,拉拽着他走向沙发。在他的帮助下,英俊无力的陷在沙发中,双目失神的看着坐在轮椅中的中年男人,心中充满了怨恨与迷惑!
林安顿好英俊,起身走到吧台内。自酒柜中取了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往两只高脚酒杯中注入,转身走了过来,递过一杯给掩面垂头的英俊,然后在他身侧无声坐下。
英俊茫然的接过林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口饮尽,一种辛辣刺喉的白兰地味道将他呛得发出一阵剧烈咳嗽。
白衣欧洲人推动轮椅,已经到了二人身前。坐在轮椅中的灰发中年男人,用那双闪亮的棕色双眼打量着林文叙,最后眼神在英俊身上停了下来。
“为什么?”英俊沙哑着被烈酒刺激得变调的语气,盯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低着头,避开他充满怨恨迷惑的眼神。
一阵杂乱的心跳之声,自这个中年男人胸腔内传出,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沧桑的说道:“英俊!我的孩子!你不明白!当年我们!弃你而去是有不得以的原因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英俊盯着眼前这个不敢正视自己所谓的父亲,语气凌厉的问道。
中年人轻声叹息一声,接着抬起头来,正视着他的目光:“这是一段往事,也可以这么说,二十年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件往事造成的!
在英俊与林万般惊愕的情绪中,中年人接着说道:“不过,这并不是我现在引你前来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