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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绿竹巷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郎轩开始从昏迷中醒来。

见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旋即又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这才看清眼前的景物。

印入眼帘的,乃是一间清雅别致的竹屋,而在郎轩的身下,则是一张细竹条编织的竹席,就连枕头,也是由软竹制成,显得别具匠心。

整个房间,只一张古朴的茶几,茶几之上,则有一个香炉,淡雅的香气,令人心情舒畅。

这一切,令人生出超脱尘世,逍遥天外的豁达心境。

就在郎轩望向窗外的绿竹林时,一阵优雅的琴音传来,更使得郎轩心旷神怡。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郎轩缓缓起身,并寻着琴音而去。

穿过竹屋的走廊,郎轩发现这是一个竹制的小院,院中一切器具,均都由绿竹打造。整个小院约么七八个房间,在小院之外,则是绿竹成荫。

如此清雅的环境,配以悠扬的琴音,直令郎轩心神沉醉,恨不能永远也住在这个小院之中。

说话间,郎轩已经来到了,小院的正厅。

只见正厅之中,正有一个须发老者,那老者双目紧闭,却又不住摇头,似在细品琴音。

而在老者身前,则垂着一层朦胧的白纱,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端坐在白纱之后,拨动琴弦。

那悠扬琴音,正是从白纱之后传来。

“小兄弟,你终于醒啦!”就在此时,琴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须发老者慈和的声音。

郎轩认为自己扰了这里的清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下唐突,是否打扰了前辈抚琴的兴致?”

“这……额……”听了郎轩的话后,那须发老者欲言又止,并不住的望向白纱之后,神情中,选出谦恭之意。

……“竹师弟,你先退下吧!”……就在须发老者踌躇不决时,白纱之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低沉,毫无年轻女子的清脆尖细,像是一位老妇。

那须发老者应了一声;“是,那我先行告退!”旋即缓步退下。

许是怕坏了小院的清静,但见那老者的脚步轻巧无比,踩在竹制地板上,却未发出丝毫声响。

……“你叫郎轩?”……在老者离去之后,白纱后的女子便柔声问道。

郎轩略一迟疑,但见对方并无恶意,而后正色回答道;“不错,我正是郎轩!”

饶是郎轩心中有万千疑问,但,一来他没有在须发老者身上,感觉到丝毫恶意,二来这老妇的声音也颇为慈和。是以,郎轩也暂时放下了心中芥蒂。

在郎轩看来,这二人既然对自己没有恶意,那么便很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这样想着,郎轩倒是对白纱后面的人,生出一丝好感。

在听了郎轩的话后,女子并未多言,只是简短的柔声说道;“请坐!”

郎轩只觉女子的声音,不仅令人生不出厌恶之感,反而极易令人心生亲近之意。当下也没有抗拒,便按照女子的话,席地而坐了。

此时,郎轩方才有闲暇,向白纱之后细看而去。

只见白纱之后,乃是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形,看那身姿,却让郎轩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郎氏商会中见到的蒙面女子。

但,此人的声音,却比蒙面女子苍老得多了,简直与蒙面女子有天壤之别。这两种矛盾,使得郎轩一时困惑,并不自觉的陷入沉思。

琴音继续响起,只是一改先前的悠扬婉转,变得豁达开明起来。

约么盏茶时间过去,郎轩便再也按耐不住,想要将这一切问个明白。当即打断了女子的琴音,略带感激的说道;“敢问前辈,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当郎轩问话后,女子也停止了抚琴,旋即用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回答道。

听了女子的话,郎轩略感失望,旋即又抱拳说道;“是吗?敢问那位救我性命的蒙面姑娘,现在何处?”说到底,郎轩还是希望眼前的女子,就是那蒙面姑娘……

在郎轩看来,找到那位蒙面女子是十分必要的,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你想见她?”听了郎轩的话后,女子那苍老的声音,忽然提高了音调,用略微尖细的高音掉问道。

郎轩的神色转为诚恳,答道;“那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郎轩岂能不作报答!”

女子也恢复了先前的语气,道;“你虽想见她,可她未必想见你呢!”

“为什么?”郎轩很疑惑。

“实不相瞒,救你的人,是我的侄女。她对我说,你是为了跟郎氏第一天才,抢女人,这才被人打伤,可有此事?”女子大有深意的说道。

听了女子的话,郎轩摇头苦笑,他没想到自己和郎湛之间的恩怨,会外传得如此之快。就连那蒙面女子,也听说了自己的事情。只是她所知的,无非是市井谣言,比之真正事情,自然相去甚远了。

只见郎轩苦笑之后,便简略的将秦岚弃自己而去,以及自己与郎湛之间的恩怨,和三个月后的比武约斗之事,一一向女子澄清了。

“是吗?原来是这样,不过那秦岚乃是郎氏一族的第一绝色美女,即便放眼整个惊鸿城,也是难有与之相媲美的女子,你怎么舍得将她休了?“在听了郎轩的叙述后,女子似是来了兴致,但闻她大有深意的问道。

“女子之美,在乎于心,若心如蛇蝎,那外表再美,又有何用?像秦岚这样的女子,我又何需留恋?“郎轩落寞的回答道。

虽然他知道秦岚不值得留恋,但,自己对秦岚十余年的关怀备至,却是令郎轩不能在短时间内彻底忘记,还是不由得心生落寞。

“我看你却并未彻底忘记秦岚呢!你何不奋发图强,将秦岚重新夺回来?“女子道。

“此事绝不可能!她既弃我,我便再也不会用心于她,天涯海角,相见如陌路!“郎轩正色回答道。

女子的问话,准确戳中了郎轩的傲骨,郎轩的话中立即透露出不屈与隐隐傲气。

“只是……如此绝色美人,岂不可惜……“女子感叹道。

“前辈此言差矣!若论外貌,秦岚怎可与那蒙面姑娘相比!“郎轩道。

“我那侄女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绝没见过她的容貌,岂不是信口胡言吗?“女子质问道。

“貌生于神,行生于心,窥之眉眼,可知其余,观之行止,可感其心,虽不得见,更入人心……“郎轩喃喃说道,语气如念经一般,浑然不觉,自己已深深走神,此言此语,却当真是言出由心。

但,郎轩立即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见他立即整了整神色,举止间,露出窘迫之意。

“敢问前辈,这里是哪里?我又昏迷了多久?“郎轩抱拳说道,此时郎轩十分担忧家中的父亲,是以他想要快速赶回家中,当即向女子问路。

“这里是惊鸿城外,绿竹海,绿竹巷,你已昏迷三天!“女子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什么?三天……“当听到女子的话后,郎轩的身体猛然一颤,惊愕的叹道。

想他平时,乃是要天天给郎正灌输气劲,才能保得郎正性命。自己这一昏迷就是三天,那家中的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一念及此,郎轩便再也顾不得了,但见他倏地从地上跃起,并焦急的向女子说道;“晚辈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说完,郎轩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外冲去。

“回来……“就在郎轩冲出大门之时,女子朗声喝道。

郎轩哪里顾得了那许多,见他兀自迈开大步,向外疾奔而去。

……“师姐叫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就在此时,一个老者的喝声在身后响起,郎轩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死死拿住,旋即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肩膀灌入体内。

郎轩心头一惊,连忙运起九阳大真力,试图将按在自己肩上的手震开。

“咦……”老者发出一声诧异的呼声,旋即灌入郎轩体内的力道,猛然加大。

刹那间,郎轩的身体便软了下来,再也迈不出一步去。

郎轩忙转头望去,只见一只枯瘦的手按在自己的肩上,却不是那个须发老者是谁?

“放开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郎轩大声喝道。

那老者却是不依,但见他伸手在郎轩的身上连点数下,立即将郎轩的气劲封住,而后便将郎轩往竹屋里拽。

“竹师弟,带他去见他父亲,别弄伤了他!”就在此时,那抚琴女子的声音传来。

老者应道;“是,我会把握分寸的!”旋即将郎轩背在背上,向着院中而去。

此时郎轩惊异非常,他显然听清楚了女子的话,暗道;“带我去见我爹,难道我爹也在这里?他们是什么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老者已经将郎轩带到了一间竹屋,并放在了一张竹床之前。

眼前情形令郎轩一时语塞,只见竹榻上正躺着一个满脸病容的中年,正是郎轩瘫痪的父亲“郎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确定郎正的性命无忧之后,郎轩立即向身旁的老者询问道。

“小兄弟!你应该感谢我家小姐,是我家小姐将你,和你父亲,一同救了回来。若非如此,只怕你们父子早就没命了!“老者面带不悦之色,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你家小姐?你是说那个蒙面姑娘吗?是她救了我们?“郎轩的疑惑更深了,但见他连忙问道。

“你别多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说话时,老者已经转身走向门外,他显然不想回答郎轩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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