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过百叶窗射进屋里,在地上映出了一道道光影。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环视四周,感到很陌生:“这是哪里?”很虚弱的声音,但是在他人耳里却是天籁。
一位老人推门而入,看见霏怡坐在椅子上发呆,连忙过去对霏怡说道:“姑娘你醒啦。哎,你先躺下,你现在需要休息,还好你受的是外伤,只是被荆棘刮破了手,中了点毒,我这有药,几天就会好的……孩子,你会从悬崖上掉下来呢?要不是我家少爷救了你,你可能已经死了呢!来,先喝药吧。虽然苦了点,但是很有效的。”说完,老人递给霏怡一碗药,她顺从的接过药,什么也没有回答,就简简单单地说了句:“谢谢。”老人坐在霏怡的旁边看着霏怡把药喝完,然后乐呵呵端起药碗出去了。霏怡看着老人远去的身影,悠然道:“看来,老天还是舍不得让我解脱……”猛然想起姐姐送给她的配剑,下意识的摸索着,当她的手碰到一柄精致的剑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和平时一样,霏怡只是天天呆坐在床上,她一直没有见到那个救了她一命的少爷,那位老人还是每天乐呵呵地来给霏怡端药,霏怡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老人,老人说:“姑娘,以后啊,你就叫我觋伯就好了。姑娘,你叫什么?”霏怡没有回答,只是悠悠地看向窗外,觋伯见霏怡不想说,也就不再过问了。
这天——
“请问,我能出去了吗?”霏怡把碗递给老人,问。老人笑笑,道:“姑娘,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先调养几天吧。不过,你如果觉得闷,可以在谷里走走。”霏怡微微点点头,起身送觋伯出去。关上门,坐回床上,闭上眼,微微抬起头,脑海里又出现了姐姐的影子。
“姐姐,你还好吗……”
傍晚,夕阳的余回晖染红了这谷里的花儿,蝴蝶在嬉戏,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正好,这儿正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霏怡走在花丛中,发出了“簌簌”的声响。她静静地走着,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秋风轻轻绕过树枝,吹落了一片片琨黄的叶子。她微微太起头,随手托起一片飘落的黄叶,悠然道:“又到秋天了啊。”轻轻叹口气,继续往林中走去。
林中,一位少年正在练剑,俊俏的剑法流畅而优美。少年并没有发现霏怡的靠近,而霏怡也只是静静地走着,不远处,那少年的剑气伴着秋风吹过她的脸旁,她没有发现。一会,少年似乎感到有人靠近,手中的剑直逼林中的一处。平静……直到她手中的配剑突然警惕起来,霏怡才意识到:有杀气!但等她拔出配剑时,少年的剑已经来到她的眼前,她眉头一皱,用轻巧的轻功,轻盈地退着。突然,少年手中的剑猛然收了起来,两人同时落地,霏怡在原地举起了剑,剑的顶端直直地指着少年的喉咙。而少年却一动不动地站着,盯着霏怡的眼睛。霏怡知道他一直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地放下了剑,转身要离开。
“姑娘,你的伤好了吗?”身后响起了少年的声音。霏怡稍稍停了一下,心想:‘难道他就是那个救了我的少爷?’刚想回头和少年道声谢,又想起刚刚那少年的古怪行为,‘还是别去理他了’。“谢谢公子救了我,刚刚失礼了。”冷冷地开口,提剑往林外走去。霏怡才迈出两步,少年又叫住了她:“我想,堂堂飘渺山庄的二小姐,不会为了刚刚那样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置之不理吧……”口气中略带着一点玩笑的味道。霏怡听见了他的话,刹时停住了脚步,转身,冰冷的剑再次架在了少年的脖子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少年轻笑一声,指了指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说:“因为这把剑。这剑做工精细,所有的配饰都十分珍贵,绝对不是普通女孩所有的。最重要的是这把剑银质的剑柄上那个镰刀样的新月和上面紫色的银水晶。这新月是飘渺山庄的象征,而这紫水晶就是飘渺山庄二小姐特有的。所以,我肯定,你,就是霏怡。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少年说完,自信地看看霏怡。
霏怡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到少年把话说完,那把珍贵的剑已经回到它精致的剑壳里去了。什么也没说,再次转身,继续走路。“我叫翌孑!”少年望着霏怡远去的身影喊道。虽然霏怡已经快走出林子了,但她还是听见了少年的话。笑着想:‘翌孑……武林盟主矍铄的独生子啊……呵,我还真是有福气……’摇摇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霏怡回到房间时,夕阳已经西下。月亮在空中独享着她的舞台,没有星星,只有那一片片黑云时而遮住月亮,时而飘飘荡荡。霏怡推开窗,站在窗前,晚风吹进屋里,凉飕飕的,霏怡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知怎么了,她望着夜空中孤独的月亮,想起了他——翌孑,还有那双暖蓝色的眼睛。霏怡喃喃道:“就像姐姐,一种温暖的感觉呢……”
她还不知道,“翌孑”这个名字对她,将意味着什么……
而在另一边,翌孑一个人坐在林边的亭子里擦着自己的剑,剑身反射的月光照在翌孑的眼睛,俊俏的剑眉微微一动,轻轻一歪头,把剑收了起来。他的脑子里浮现出那个黑色的身影,随意绑起的茶色长发,冰冷的口气,还有……冰蓝色的眼睛。上次救她的时候,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是无助和失落,今天,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冰冷。“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真是个奇怪的女孩……”轻笑着拿起茶杯,慢慢地品茗起来。
夜,是那样地深……
蝴蝶,正轻轻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