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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赌场风波

四人下山后,随便寻了一家客栈。

此时,唐小晨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微笑道:今晚夜色真不错。

白影望着窗外道:没想到洛阳城晚上还这么热闹。

虞潇潇道:六朝古都嘛,当然繁华啦!一会我们吃完饭去街上逛逛怎么样?

唐小晨立马打了个哈欠道:独孤峰你累不累!

独孤峰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虞潇潇好笑道:好,你们不想去,我自己去就是了。

这时店小儿已经将饭菜端上来了。

虞潇潇只吃了一点,就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噔噔”跑下了楼。

白影道:你真让她自己去?

唐小晨见虞潇潇已经走的没影了才道:我下山的时候听见你说今晚要请独孤峰喝花酒,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不去呢!

白影微笑道:你真不是个君子!

唐小晨道:就算不是君子也决不是小人。

白影突然道:今晚这菜虽然不错但还是少点味道。

独孤峰道:少了什么味道?

白影道:独孤兄,你说唐小晨是四川人怎么不吃辣呢!

独孤峰也微笑道:不错,我的确没怎么看见他吃辣椒。

唐小晨叫道:不吃辣怎么了?

白影打了个响指把店小儿招来,让他拿罐辣椒粉过来。

独孤峰喝了杯酒,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

白影舀了两大勺辣椒粉放到离唐小晨最近的一盘“翡翠虾仁”中道:你今晚若是想喝花酒就把这盘菜全吃了。

唐小晨道:怎么就要我一个人吃?

白影道:谁让你是蜀中人,不吃辣怎么能行?

唐小晨突然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吃辣就错了,我只是不怎么喜欢这个而已。说完真的把一盘辣虾仁全吃了,只不过头上冒汗,脸通红。

等唐小晨吃完最后一口白影才笑道:你吃的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告诉你我身上的银子已经全花光了,没法请你了。

唐小晨刚喝下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被白影耍了。唐小晨现在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打破,可是他心念一转将火压住了。

唐小晨道:我身上也没钱,可今晚这顿饭的账还是要结的,我有个得钱的办法,你在这里等我和独孤峰回来。说完不等白影说话,拉着独孤峰就下楼了。

到了一楼后,唐小晨对掌柜道:楼上的朋友已经吃好了,掌柜的可以去结账了。

两人走出客栈,唐小晨乐个不停。

独孤峰忍不住道: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挣钱的法子!

唐小晨指着大街对面的一排房子道:你看见房子上写的那个字了吗?

独孤峰道:那是个“赌”字。

唐小晨道:那就是我挣钱的法子。

独孤峰道:我可是听人说十赌九输,玩这东西是要靠运气的。

唐小晨道:那是门外话,我想赢哪一把就能赢哪一把!

独孤峰顿悟道:你是要出老千!

唐小晨道:不出老千怎么能稳赢?

独孤峰微笑道:我听说每个赌场里都养着些凶猛的大汉,这些人平时是压场子的,可是若谁出老千被当场抓住,这些大汉就会将其手砍下来以警示。

唐小晨微笑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独孤峰故意冷冷道:我又不是你的保镖,一会你被抓住我就当不认识你的!

两人说话的同时已穿过大街走进赌场。

还没等掌柜的上楼结账,白影已经推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他才不会真的像傻子一样等唐小晨回来结账。

等他落在地上,刚好看见唐小晨笑嘻嘻的和独孤峰走进赌场。

白影暗叹道:这唐小晨怎么有时候像个呆子。

转身走进繁华的夜景中。

这洛阳的夜市很热闹,路人很多,买卖的商贩也是形形色色,做什么的都有。

白影虽走在闹事之中,却神情冷淡眼神凉薄,不由引起很多妙龄女子的侧目。

白影装作看不见的,他本就有种阴柔之美,在这夜色中看起来更说不出的惊艳,突然看见旁边一个摊子上有卖箫的。

白影走过去,摸起一把翠绿的竹箫问道:这个怎么卖?

老板是个中年发胖的妇人,她看着白影谄笑着伸出五根手指头道:这是用上好的新竹做的,音色很好。

白影淡淡道:五文钱?

那妇人睁大眼睛道:公子莫拿我开心了,这萧是我家男人自己做的,最少也要五两银子。看公子的这身打扮不像是拿不出几两银子的人啊!

白影也微笑道:我只是觉的不值这么多罢了。

他笑起来真的很温柔很好看,连那妇人也看呆了。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偏偏美男子,一时竟忘了讨价还价,白影却趁她发愣的时候转身走了。

等妇人回过神来,一个美丽的少女已站在摊前道:刚才那人个选的是哪支萧,我要了。

赌场内灯火通明,硕大的屋子里挤满了人。

独孤峰见满屋的赌客大多数都在大嚷大叫指手划脚,眼睛发红还满面油光,似乎已接近疯狂。

唐小晨道:外面这些人都是玩骰子看点数,压大压小的。赢的钱不是很多,但是开局次数很快,参与的人也杂多。

独孤峰和唐小晨便站在一张赌桌前,看着眼前的这些赌客赌钱。

有些是银子有些是银票,都没有换成统一的筹码。

掷骰子的荷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衣袖高高的挽到肘尖,露出手臂,手指干净细长,三个骰子由他掷在细白瓷碗中,优雅快速的滚动着。

众人中压大的喊着“大大大”,压小的喊着“开小”,听着骰子在瓷碗中碰撞的清脆声音独孤峰也有些被感染了。

三个骰子停住后,有人欢呼有人叹气,更有骂脏话的。不管谁赢谁输,荷官都要留下一部分,当作场费。

唐小晨见这场已结束问道:你玩不玩?

独孤峰摇摇头道:我不玩。

唐小晨道:那我来玩一把试试,借给我一两银子等一会给你翻本。

独孤峰叹道:认识你这样的朋友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唐小晨微笑道:认识我应该是很有趣的事。

说完挤进人群,将银子压在了“大”上。

荷官大声道:买后离手,童叟无欺。

唐小晨道:等一下!小兄弟,我能看看本场的赌具吗?

那荷官陪笑道:当然可以了。说完将骰子递了过来。

唐小晨一接手就发觉这骰子有问题,六点的那一面偏沉,一般人就算拿着也绝对发现不了,因为唐小晨是拿暗器长大的,所以重一丝一毫都能觉出来。

唐小晨道:这骰子若是有鬼怎么办?

荷官依旧微笑道:您可以砸开看看,若是没问题,您可是要附三两银子。

唐小晨暗道:问题出在涂点子的朱漆多少上,砸开看能看出什么来。当下微笑道:我可以看看那只碗吗?

荷官把碗推过来,唐小晨敲了下,贴在耳朵上细听瓷器特有的回音。这时众人已经有等的不耐烦的人了,大声道:还玩不玩啊!老子的…

唐小晨也不理会那人,他已听出这碗的底部有夹层,便对荷官道:这碗若是砸开要赔多少?

荷官面色微变道:这是景德镇白瓷,要十两银子。

唐小晨也不再答话,只是道:我压大。

荷官眨了下眼,开始准备掷骰子道:买后离手。众人一听要开盘了,便又都大大小小的叫嚷起来。

等骰子停住,果然是五五六,大!

唐小晨一下子就赚了五十多两,因为刚才的人大多压的是小。

唐小晨却已不打算再玩,赌场里的赌具有鬼玩起来自然就要受制于荷官还还有什么意思。

独孤峰微笑道:不错吗!一两银子就赢了这么多。

唐小晨道:进去里面看看。其实他也明白开赌场的若是不在赌具上做手脚又怎么能控制输赢,操纵全局呢!每个赌场都雇了很多自己人混在赌局里充当散客和荷官配合起来赢钱,赢来的钱当然就给了赌场的老板。刚才若是那荷官不开大,他一定要将那只瓷碗摔碎让大家看个明白。

十赌九骗,十赌九输就是这个道理。

独孤峰突然把唐小晨拉到墙角低声道:你刚才看的那骰子和碗有没有问题?

唐小晨道:有问题。

独孤峰道:那些赌博的人不知道吗?

唐小晨道:赌具虽然有问题,但是掷骰子的时候用的手法最重要,不明白的人就算用了这些道具也没用。他怕独孤峰还不清楚又解释道:比如说桌子上那个瓷碗的内壁有个地方带有夹层,骰子在这个地方受力后弹起的高度就不一样。掷骰子时用的力度大小不一,选择的角度不同就可以控制骰子的点数。操控有鬼的骰子用的方法也是这个道理,只不过真正的老千高手,不用这些赌具,只靠一双手就可以完成。

独孤峰听的愣住了道:还有这种诡异的手法,真比武功还难练。

唐小晨低声道:这个活用的是个巧劲,除了有天赋外还要熟能生巧。

只听旁边的押台上一阵吵闹喧哗,原来是有人输的太多不干了。只见大小两边的金银快堆小山了,瓷碗中的三个骰子的点数却是三个六,豹子!

只见刚才押小的一个五短汉子瞪眼道:肯定有人出老千,要不然就是荷官在捣鬼!

此话一出,就有两个精壮的黑衣汉子走了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一时间赌场很安静,别的赌桌上的玩家也都凑了过来看热闹。

荷官面不改色道:这位老板说有人出老千,可看见了是谁了吗?

那汉子道:虽然我没看…

荷官打断他道:既然没看见就不能乱说,您说我捣鬼,骰子和碗任您砸开来看,若是没问题可是要付钱的。

那汉子怔了下道:若是有问题就要把我的钱都吐出来!说完抓起桌子上的瓷碗往地下摔去,“哗”的一声,瓷片碎了一地。唐小晨刚才见那荷官微微低头,就知道他早将碗掉包了。

那荷官道:现在看清楚了,您要附十两银子。

汉子可能是输急了竟然大骂道:操,老子身上的钱全被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给骗光了,哪还有钱附了!

荷官看了两个大汉一眼示意他们动手。

两个大汉便把那五短汉子提小鸡般揪住衣领丢了出去,落地声铿锵有力,当场就把那汉子摔晕了。

其他人见没热闹好看了,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赌起来。只是还有一些人似已不愿再玩,拿上自己的钱走了。

独孤峰淡淡道:这个荷官可能新来的。

唐小晨道:你怎么知道的?

独孤峰道:他做假做的太厉害了,玩家输的太多谁还愿意玩下去?

唐小晨微笑道:孺子可教也。

独孤峰却道:你还回不回客栈结账了?

唐小晨道:我就是想让白影多等等。

独孤峰道:随你,进去看看里面的人玩什么。

二人走到里屋,发现这里面比外面安静多了,也风雅多了。光滑的墙壁上挂着字画,每个桌子上都有丫头伺候茶水。

唐小晨见这里面的人都是在玩牌九,心思一转在旁边的烛台上折了小半截蜡烛藏在衣袖里。

独孤峰望着绿绒桌子上的牌九道:这些桌子上的牌我不会看,我还出去玩骰子去了。

唐小晨“哦”了一声,打量了下四周,见有个桌子只有对面没人便坐了上去。

那是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着一身青蓝袍子,脸面微黑,一双眼睛始终不离手上的牙牌。

对面没人,就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连唐小晨坐下都没看到。

这时倒茶水的丫头微笑着走过去道:这位老板,您的对面来人了,可以开始了。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开始上下打量着唐小晨,唐小晨微笑着不说话。

过了一会,那人终于开口道:你能下多大的注?

唐小晨有些害羞道:我身上还有五十两银子。

那人有些不屑道:在这里玩牌九的下注都不能少于一百两。

唐小晨故意装作惊讶道:啊!可是我只有这么多怎么办?

那人好像真把唐小晨当成了呆子,他淡淡道:我黄鲤赌的一向公证,我的赌注是一百两银子,你的赌注是五十两银子外加你一只眼,你若是同意就开始,不同意就哪来的回哪去!

唐小晨道:你想要我哪只眼呢?

黄鲤大笑道:我只想要你变得残废,你的两个烂眼珠子我还真不稀罕!

唐小晨微笑道:好,我赌了。

黄鲤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道:一会输了别赖帐就行。

唐小晨道:是用桌子上的这副牌吗?

黄鲤点点头,唐小晨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黄鲤不作声,唐小晨便摸过两个牌来看了一下道:是很普通的牙牌嘛!又放回原处。

这时他已经把蜡油抹在那两个牌面上了。

他的动作太快又很自然黄鲤并没有发现,他招来一个荷官让他来洗牌。

玩牌九的规矩是荷官码好三十二张牌放在自己面前,然后切牌,推前手的时候每人两张牌发出去,还有二十九张牌在自己面前码着,赌客若是觉得牌好可以继续加注。一般都是一把玩完了洗牌重新开局。

荷官“哗哗”洗着牌,洗好后码整齐,开始切牌。

果然,由于有两张牌面抹了蜡油,切牌的时候自然就在那里断开了。

荷官切牌后将牌推到两人面前。唐小晨故意不掀牌,拿着两张牌不停的倒腾,他现在手里有两张牌,其中就有那张被抹过蜡油的梅花四,另一张抹过蜡油的是天牌还留在闲牌里,他一会要把手里这张牌换出去。

黄鲤却急着要开牌,唐小晨道:不如我们加点再开牌。

黄鲤道:你不是没钱了吗?

唐小晨道:没钱但是还有这身衣服。

黄鲤道:你的衣服看起来并不值钱。

唐小晨微笑道:那你说我还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黄鲤想了想微笑道:我再加五百两,我要你加一条手臂和你身上的衣服,输了就只穿着裤子走出这赌场。

唐小晨叹道:这可真够不公平的!

黄鲤却笑着开牌了。

唐小晨第二次出千就是往桌子上送牌的一刹那,原来手里最底下的牌是他不需要,想要换掉的。送的时候必须掌握好角度,两颗牌九叠成一叠,右手握着牌九往外送,天牌就在后一手最上面,也是他送出去牌的必经之路。手里拿的两张牌九的最下边一张和这个天牌在一个平行面上。唐小晨用食指在前打掩护,最下面的牌用无名指指肚需把着,路过下边天牌的过程,就是把他不要的那张牌九顶出去换了天牌的过程。

做这个手法说起来虽然有些复杂,但是唐小晨做的很快,你不用眨眼就算一直盯着桌子看也绝对看不出什么毛病出来。

独孤峰在外面随便压着大小,他突然发现自己今晚的运气还不错,至少在荷官没捣鬼,赌客没作弊的情况下还是输少赢多。

他挤在人群中,也开始喊起来,赢钱本就让人高兴的事情。

一个猥琐男子见独孤峰面生又赢了钱便凑过来道:哥们,借两个银子使使。

独孤峰正玩的起劲,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小流氓打扮的人,心里正开心也没拒绝便道:要多少?

那人仿佛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微呆道:给我二钱就行,一会赢了还你。

这时已有一只手悄悄的探向独孤峰腰上的荷包,独孤峰是什么人物,焉有不察觉之理,手腕一翻只听“吱嘎”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那人的手被独孤峰生生折断了。

猥琐汉子本是与那人合伙,趁自己转移独孤峰注意力时让同伙去偷他银子的,没想到却被识破了,见同伙受伤心里一气挥拳朝独孤峰了打过去。

独孤峰站着没闪也没动,那猥琐汉子打在他身上却像是打在石头上,“哎呀”一声把手都打青了。

这时,几个赌场打手听见声音便往这走来。

他那同伙见不对头,拉着猥琐汉子就跑。

等他们跑出大门才发现独孤峰也已在大门外等着了。

独孤峰站在夜色里,身上散发着逼人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猥琐汉子颤抖道:老大,我们有眼无珠,您饶过我们吧!

独孤峰还没说话,赌场里的打手已跑了出来,上来就对那两个人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上次放了你们,这次还敢来偷,他妈的,不拿我们放在眼里啊!

独孤峰看着这些人突然冷笑道:不必演戏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世间的骗局总是很多,但是独孤峰却也不是呆子,行走江湖的人总是比平常人更小心谨慎些,所以他看的出来。赌场内的打手在这两个扒手事发时并没管,之后也不追出来,可是突然发现独孤峰不见了,刚才在场内见独孤峰面不改色的吃了一拳,知道他武功极高,这才赶紧跑出来。

名义上是打人实际上是救人,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唐小晨掀开牌,牌面比黄鲤的大多了。

他微笑着拿起黄鲤面前的银票塞进怀里。

黄鲤有些不甘道:我们再玩一次吧!

唐小晨却拒绝道:下次吧!

说完便下了楼,他下楼后没找到独孤峰,问别人才知道他已走了,自己便也大摇大摆的走了。

黄鲤摸起唐小晨还摆在桌子上的天牌,触手后觉得牌面有些滑,他用鼻子臭了臭便知道牌上被人涂了蜡烛油。黄鲤鱼虽然不知道唐小晨是如何出老千的,却也猜到他使诈了。

大吼一声“可恶”,扔下牌九追了出去,街上的人很多,只是却连唐小晨影子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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