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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戏

自从母亲生下妹妹,父亲故态复萌,回家越来越晚,甚至夜不归宿。父亲以逃跑的方式躲避母亲,当新生命降生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成熟起来了,可是恰恰相反,逃跑讽刺了他的成熟。这天中秋夜,母亲做了一大桌菜。清蒸鲈鱼,是画龙点睛的一笔,鱼是母亲跨越半个城市,从水产市场买来,力求新鲜,蒸汽腾腾,蛮香。

母亲颠覆形象,描眉,画唇,长发剪短,烫卷,焗染,油光可鉴,秀色可餐,薛情觉得可惜,母亲一头好发,滑顺,柔软,被化学药水腐蚀,等于上等绸缎过度洗涤、熨烫,丧失天然质感。在衣着上,母亲用足心思,功夫做透,藕荷色印花长裙,风摆荷叶,白色腰带和鹅黄丝巾,锦上添花。腕上一圈玉镯,冰清玉洁,发出幽幽白光,充满故事,传奇。一支蜡烛点燃,高高捻在桌上。烛光增添朦胧,罗曼蒂克。

门外有脚步声,掏钥匙声,插入锁孔,转动,母亲屏气凝神,一颗心,等于一把锁,等待打开。吱扭一声,门打开,砰,门关上,一切过程,在门外发生,对门的响动,听得真真切切,母亲的眉头,皱成锁孔,无法打开。只听见挂钟的走针声,数数似的,格格作响。秒针围绕原点,一下一下,跳得很坚定,时间在旋转,回不到昨天,去不到明天,因为过去、现在和未来,组合成轮回。左等右等,父亲不回,母亲面有难色,望一眼挂钟,看一眼大门,再瞅一眼桌面,桌上的热菜,已成冷盘,热气褪尽,没有温度,没有热量,芡汁胶着、收紧,蘑菇脱水、卷边,豆腐起皱,土豆丝走样,豆芽萎靡不振,饭菜已彻底失去香气,薛情也彻底失去胃口。蜡烛快要烊掉。烛火是眼睛,明亮、闪烁,有热情,烛油是眼泪,从热情里滑落,冷却、凝固,成为热情的牺牲,最终热情会退去、消失,只剩下黑暗中的眼泪。

母亲说:“不等了,开饭吧。”妹妹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她在分担母亲隐秘的痛苦。母亲把妹妹搂在胸前,用双手圈着她,好像要保护她,躲避一个无形的灾难。母亲把妹妹放在她的膝盖上,颠呀颠呀,哼起了一首歌:“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船儿呀随风荡漾,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在歌声中,妹妹睡熟了,母亲把妹妹抱上床,轻轻脱去鞋,生怕把她惊醒了,她躺在妹妹旁边,用扇子轻轻扑着她。他突然想起这天是中秋,母亲的生日。

一次经过楼下,偶然听见父亲和游英说笑,疯话连篇。拐角处窥去,晦暗的过道里,父亲的手,从女人腰间下移,在屁股上停住,一拧,女人发嗲,嗔笑,粉拳擂在父亲腰上。薛情脑子一嗡,冰水灌入耳朵,搔,痒,痛,震惊,麻木,直想呐喊。父亲回头,慌张一张脸,逆光,阳光刺目,父亲眯眼,转过脸,沉下去,沉入黑暗,嘴角浮出一个笑,鬼火一般,狎昵,无耻,快乐。薛情油然想到母亲,妹妹,母亲抱妹妹姿势,喂奶时掩住衣衫模样,等于一幅油画,静默,充满无穷语言。薛情低头上楼,突然看见母亲,站在楼梯间,面无表情,静立不动,像一座冷山。手紧握扶梯,眼睛俯视楼下,如同雷达,高度警惕,紧张,世界的隐秘部分,被穿透,无法屏蔽,无法掩盖,无法伪装。

那时,母亲已经回奶,肚皮上的妊娠纹,变浅变细变密,成为银白色鱼鳞。薛情想象,如果母亲变条鱼,游进大海,应该自由自在。父亲回到家,母亲视若无人,父亲看电视,母亲做家务,两人面对面,目光明明交会,却并不在看,如同隔一道隐形铁幕,无言对峙,如同冷战。客厅里肃杀灯光,电视中宽音大嗓播音腔,强势,使人紧张,无法喘息。母亲擦灰,拖地,要求一尘不染。家具、地面过分光洁,暴露狰狞纹路,粗糙质地。做饭更是触目惊心,锅铲击打锅底的喀嚓声,肉块飞溅菜油的噼啪声,如同剧烈的争吵。

薛情怀念过去,怀念生活区岁月,怀念刚搬新房日子,怀念母亲同父亲的争吵,吵架说明在乎对方,吵开了,一切端上台面,知晓彼此心思,存有讲和的余地,复合的希望,不像冷战,把恐怖藏在里面,彼此猜忌,愈发恐怖,各自心思里动武,添加更多怨气。碗裂了缝,不妨打碎,欲碎不碎的话,指不定哪天伤人。

这天放学回来,薛情要上卫生间,发现门反锁,里面有水声。母亲说:“凡琦在洗澡。”母亲说凡琦是来帮忙带妹妹。凡琦走出来,穿一身母亲的旧衣裳,拢拢头发,笑笑说:“薛情,等急了吧。”薛情回忆起头次见到凡琦,眼前的人,仿佛并不真实。凡琦炖的菜,杂七杂八,味道不好,薛情不动筷子,瞪菜盘,噘嘴,怏怏不乐表情。母亲说:“又挑食,不吃就下桌,不准喊饿。”薛情想,母亲一向对饮食要求苛刻,如今也能将就。凡琦天生慢性子,吃饭细咽慢嚼,全家人下桌,她还在磨蹭。吃过饭,碗碟堆进水槽,慢条斯理洗,自来水哗哗流淌,母亲不怨。母亲教训人的坏脾气,全部收敛,因为月子没坐好,落下月子病,背心痛,常感觉头晕,气短胸闷,又要上班,照顾儿女,哪里管得过来,对凡琦的散漫,只能睁眼闭眼。父母的冷战对峙状态,凡琦并不知道。父亲回家,难得说话,母亲不露声色,外人面前,依旧笑嘻嘻,等于做戏。

父母参加表哥婚宴,做足戏份,在众多宾客前,两人谈笑风生,夫唱妇随。元成娶阎娇,名为嫁娶,实为入赘,婚宴是女家操办,女家的场面,女家的阵仗,摆的是女家的阔。婚席六十桌,只一桌是男家,男家的脸面,父亲母亲要撑足。饭桌上,父亲和阎老板称兄道弟。阎老板额上天生一块红圆包块,像肉瘤,像鹅,头歪向怀抱妹妹的凡琦,目光在她身上睃来睃去,好像找什么东西,嘴角一扬,露出一颗金光灿灿的犬牙。凡琦瞟见他,神态忸怩,母亲一咳,阎庚目光如同受了惊吓,缩溜回去。宴席上,母亲没食欲,看见油荤就避开。婚宴回来,母亲咳嗽加剧,喉咙要咳破了。进医院看病,医生开出青霉素,止咳糖丸,母亲遵医嘱吃了几副。

一个礼拜后,曲阿姨到家来,带来大消息,仙梨大戏院要关门,改造成电影院、舞厅、茶座。母亲说:“一年不看戏,不晓得变化这么大。”曲阿姨说:“戏班子要解散,演员要遣散,今天一场是告别演出。”她掏出几张戏票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去看。”母亲坐定沙发说:“算了,我不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曲阿姨说:“你不去,我也不去,你有啥事,我看是舍不得老薛,是不?”曲阿姨看看父亲,笑一笑说:“老薛,是你不让卓玛去?”父亲说:“我管不了她。”母亲说:“他自己管不了自己,还管得了我。”曲阿姨听不出话中机锋,只当玩笑,豁口一笑,笑起来好像没底:“我看你们是秤不离砣,盖不离壶。我家老古就不如你们俩口子这般风趣。”母亲哼一声,冷笑说:“都是逢场作戏。”曲阿姨一怔,母亲又说:“人生就是戏。”曲阿姨又笑开:“没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今天就是去看戏,看人生。”她将戏票塞到母亲手心说:“你不去,等于不给我面子。”

此时,闻得到草药气味。一只泥药罐子蹲在炉台,汤药在煎熬,冒出大股苦气,前日,母亲的咳病又犯了,这趟去中医院,抓回几副草药。曲阿姨问:“病还没好透?不要紧吧?”母亲说:“不当事,小毛病,吃吃药就好。”曲阿姨说:“入秋了,天气忽冷忽热,容易犯病。”父亲问:“啥病?”母亲不响。曲阿姨笑笑说:“刚刚还说你们感情好,连老婆啥病都不知道,该打板子。”曲阿姨对母亲说:“如果你不舒服,就不去了。”母亲腾地站起身,像从脚底生出一股强健的力气,顺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薄开衫,说:“走,莫误了开场。”

曲阿姨叫了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去仙梨。”对母亲说:“要赶时间,今天就高消费一把。”薛情第一次乘坐出租车,满是新奇,软座垫上颠来颠去,摇上摇下车窗。天空灰蒙蒙,地上有水光,像漫不经心撒的雪花银。秋雨刚落,车窗上挂有雨珠,像吸饱烟尘气,又湿又重,却滴不下来。车开得快,倒显得时间紧迫。路过的风景流动起来,等于一段纪录影像。建成好几年的新城区,灰褐色的居民楼,千篇一律的风格。电车网在逐步拆除,柏油马路在翻成水泥路,电力工人在修理高压电箱。

曲阿姨说:“有时候,我觉得老古情商低,我做的饭菜,买的衣服,他从不夸。”母亲说:“我看他倒是实在,对人的好,只放心里。”曲阿姨说:“我倒想看看,如果我得场大病,瘫在床上,他是不是真心,就知道了。”母亲连呸几声说:“净胡说八道,该打嘴,叫老古听到,多伤心。”母亲又说:“我倒宁愿人跟人不要太恩爱,爱得越深,将来讨厌起来,恨得越深。”

仙梨大戏院门前,牌坊上霓虹闪闪,挂满剧照。座位在第四排中央,曲阿姨说是有人关照,给了最佳位置。新老戏迷,一圈圈坐上看台。从高高的天窗望出去,是蓝墨色的夜空,星星像被洗净了的金币,从夜幕中一个个蹦出来。

在注视中,灯光暗下来,厚厚的帷幕从舞台中间缓缓拉开,像黑暗里开出一条门缝,光亮从缝中扩散开来。幕布终于拉开,无数亮光连缀在一起。若干花红草绿的女子粉墨登场,金缕衣和罗绮裙披挂在身,迈着小碎步,或执绢扇,或捏方巾,低吟慢唱,柔声细语。

干冰制造出白云,仿佛仙境,也仿佛天堂,到处流光溢彩、云雾缭绕、繁花烂漫,仙女们披着天使羽翼一般的薄纱。那绚烂的舞台如同一顿丰盛的晚宴,裙钗粉黛,云鬓花颜,每个女子都变成了一朵花,一百零八朵,还有一株仙草。他看见一块玉,那不就是母亲的那只手镯么?他看见母亲极目远眺,眼睛却不在戏台上,仿佛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戏码,是从她心里投射到舞台上,演绎出来的。

那是《红楼梦》的最后一幕,名叫“花凋”。一树的花凋零了,落下来,撒得舞台像下雪的天空,在乱雪纷飞中,一曲《葬花吟》拨着心弦。这曲子不是先进耳朵再到心里,而是先进了心里,才从耳朵感觉到声音。大幕落下来了,像铁一样,在大戏台上降下来。他忽然理解了母亲说的“人生如戏”,人生再精彩,最终也要落幕,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曲阿姨是一直哭,哭到散场。母亲却是怅惘,满腹心事重重。曲阿姨说:“我就说没有白来,这张戏票,得留着作纪念,以后再难看到这么好的戏了。”母亲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么多年,看了上百场,我也知足了。”

掌声过后,幕布再次拉开,演员们手牵手,齐刷刷谢幕。为首的是饰演贾母的,说剧团下个月就解散,今天是最后一次演出,往后要各自为政。她说得很动情,害得曲阿姨又浸在泪水里。戏台上下浮起浪浪的哭声了,台下的观众见得到台上的演员哭花了脸蛋,演员听得见台下的啜泣声,蜂群似的,从东荡到西。

散场后,曲阿姨要去后台,说饰演贾母的翁晨,是当年艺校老同学。要去捧她的场。后台是一条过道,顶上是上百只灯泡,在镜子里成倍繁殖光明。两边是箱笼景片、服装道具,戏班子从中间穿行,像鱼在水草里游走。后台在这样的光芒中,像煮着一锅流汤流汁的什锦肉汤。汗味儿咬着人的鼻子。尽头是化妆间,贴满了镜子,女的勾眼吊眉,男的油头粉面,正忙着拆戏袍卸妆。他不明白这些唱戏的为何要把脸糟蹋成这样,在身上挂许多费神劳时的行头,也不明白人们为何痴迷这样的装扮。有孟浪的嬉笑和戏谑声,刚才台上的哭场,等于做戏了。

曲阿姨向一个女人招呼,那人转过脸,站起来,头上还插着珠钗和绢花,外面罩着一条花红柳绿的绸子,轻得像蝉翼,人笼在里面,比绸子还要轻,像没有骨头似的。走近了,才看见她一身行头穿久了,脱线败色,可在舞台灯光下,依旧活色生香。

老友重逢,一聊就没完了,曲阿姨不住夸戏好,她说:“唱美声,女低和男高,最难得,唱京剧,青衣和花脸,最难得。”翁晨说这剧目曾经拿过文化部很多奖,还多次出国演出过,给中央首长、外国领导人表演过,现在无人问津。“大家都想着挣钱,谁还有心看戏?”她正在用凡士林卸妆,只卸了一半,一半脸还带妆,像个半人半妖的怪物。看得见她脸上的粉粒子,层层叠叠的,极细密,像鱼鳞一样。她朝发出笑声的几个小演员看一眼,说:“总有人巴不得早点解散了好。”

“这部戏是被说泛了唱滥了的,再也编不出新意来了。人不爱看,卖不出票,剧团怎么不散。”她又说:“人家写《红楼梦》的时代,是由盛到衰,好日子没了,只能过穷日子,写那部书,是念念好日子,发发穷日子的牢骚。现在这时代,衰不衰,盛不盛的。演这部戏,看这部戏,是穷日子过惯了,追赶好日子,发发好日子的牢骚。”这一席话,绕来绕去,薛情没听明白。她笑起来,看得出一半脸在笑,带妆的那半脸像在哭,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又哭又笑,或者哭笑不得。“书里的故事搬到人间,就要走样,就像真理用进现实,就要变味。”

回家的路上,曲阿姨说:“她这个人,是个传奇。不甘心默默无闻,名利心重,只可惜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老祖宗讲,金子放到哪里都能发光,我不信,埋进土里,哪里有光,还不如铁。女人的命,花一朵,花开花落终有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从戏院出来,月亮出来了,刚才那么黑,现在那么亮,连月亮都比平时大了一圈,差不多是满地清辉。曲阿姨有点兴奋,伸伸腰,像做了一场梦,刚刚苏醒。母亲说:“雨停了,走回去吧。”

母亲说,反正还早,走一走,就往慈园去。慈园里满是桂花香。路边有卖桂花糕,腌好的桂花鸭子。母亲说:“我想起小时候,常在这园子里玩耍,到了中秋,桂花开的盛,摘下来,落进冰粉,最好吃。或者泡桂花酒。”曲阿姨说:“你看这月亮,不到中秋,已经这般圆了。”

人间夜色还如许,圆胖的月亮,仿若在开颜地畅笑,云朵像牙膏沫子一样浮在空中。这静谧的园林,对他来说,仿佛是污浊世上唯一的一方净土。清朗朗的夜空,水溶溶的月光,母亲身上泛着流动的近乎透明的光。夜深透了,深透了,就要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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