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感情最初的地方，是否可以重新的开始，抑或是开启了另一条不同的路？
——————————矢竹
第13章夜回母校
2007年3月28日晚20：00
“喂，在哪里呢？”方锴臣一边给郁涵打电话，一边朝自己的车走去。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能都见到她，依旧是一身的运动休闲，他偏爱戴帽的拉链外套和平板鞋，透着舒服和随性，眉宇间有的不再是篮球场上显示出的冷静，果敢与自持，更多的是大男孩般的期许与阳光。
“和同学刚从导师家出来。”这边郁涵捧了几本导师这次从美国参加学术会议后给自己的得意门生带的大部头原版著作,背着包又加上书的确是很重，多少有些顾不过来将电话。
“告诉我地址，站在那里等我，马上就到”方锴臣迅速启动了车。这里毕竟是他曾经的故乡，尽管去了省队后开始辗转于很多城市，南北方打比赛，跑了很多城市，而今，这个城市也迅速的发展着，可始终是亲切的，尽管似乎已经不是很熟悉，却是心底那最初的，梦想开始的地方。或许这里不仅承载了自己的篮球梦，也承载着另一个人，郁涵。
十来分钟的功夫，方锴臣便开车到了。方锴臣下车一同接过郁涵和周冰雯的书，放到车的后面座位上。
“你们先上车”方锴臣说着，便向路对面的小超市跑了过去。冰雯开心的坐到了后座，郁涵坐到了副驾驶位置。
“郁涵，我到现在还难以相信你有这么个大明星同学啊”冰雯坐稳后便开始凑上前对着郁涵说。“怕了你啦，这回相信了？”郁涵真是无奈。看着走进的方锴臣，他手里多了几瓶饮料。
“没有架子，还挺细心的，挺会疼女生的哦”冰雯看着说完便缩回到座位上。
“渴了吧？女孩怎么搬那么沉的书？”方锴臣开了车门上车，对郁涵一边说着，一边把矿泉水递给她，回头把果汁递给了周冰雯，然后自己喝起可乐来。
郁涵心里听了他的话，看着手中的矿泉水，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他记得自己的话“喜欢喝水”，嘴角不自觉的荡漾开了笑容。
蒋立鹏约了周冰雯看午夜场电影。这样方锴臣就和郁涵开车把周冰雯送到了电影院。临下车前，周冰雯竟然非要手机和方锴臣拍个照，说是给晓夏留念？！！
看着周冰雯向蒋立鹏跑去的背影，这边方锴臣和郁涵也启动车准备离开了。
“你想去哪里？”方锴臣漫不经心的问了句，然而郁涵不知道，其实方锴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目的地。
“你呢？”郁涵没有明确的想法，便反问道。
“好，那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别后悔啊”一副坏坏模样的说道，弄的郁涵心里本能的有一瞬间毛毛的。
“呵～”郁涵一副不屑的样子嘲笑伪装着的方锴臣，她知道，他是假不正经。
车子进入了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区域，他们的小学。车从校园前门行过，在后面停了下来。
“难道你要？”郁涵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方锴臣，眼神中是满满的询问和不可思议，“别告诉你要跳墙！！”然后连忙摆手说“喂，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高，连窗台都不上不去的”然后赶紧抓住了车窗一侧的扶手，一副死也不下车，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还继续说“喂，别想啊，我上不去的，我害怕”，然后缩在车窗的一边。
“你果然懂我心啊，太了解我了”方锴臣惊讶却也意料到郁涵对自己目的的正确揣度。方锴臣早就知道，她懂他，从小就是。她可以敏感的捕捉到任何他的心情与情绪，他的一举一动的含义和想法，从小就是。她就是可以知道他，明白他的心思，从小就是。方锴臣看着缩到一旁的郁涵，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是连哄带骗的劝说“怕什么，有我呢”
"不行啊，我真的害怕，那墙太高了"郁涵还是本能的胆怯。“我这么高，把你先举上去，没问题的”方锴臣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架势来解释问题。
“啊？能行吗？”郁涵在方锴臣的可行性解释后，对实际的可操作性心动了点，但还是有着本能的犹豫与担忧，毕竟这是她二十几年来乖乖女的生命历程里不曾有过的举动，甚至是想法，半夜跳墙？太疯狂了吧？然而面对方锴臣的邀约，也许郁涵骨子里有着一丝或许本身都未发觉的“反骨”显然在蠢蠢欲动着，连同情感动摇着郁涵的理智。
“好了，别怕，有我在，放心”方锴臣明显也是了解郁涵的，正如她对他的仿佛天生的同感一样，他知道如果“说服”她。便从自己这侧下了车来另一边拉郁涵。
“好啦，真是服了你啦”郁涵被打败，她知道，方锴臣注定较之以往的生活是“冒险而危险的未知”，是“不可预知的疯狂”，相对她郁涵以往的生活是完全可以预测的轨迹，她无可否认在自己的安全区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方锴臣，至从出现就一再撞击着她的生活轨道，她的确已经有了偏离，而郁涵心里清楚，虽然她是矛盾的，然而不可否认，对这些，她的心底是有着期许的，对这个人是有着一刻不见的牵肠挂肚的等待的。
小学校的墙不是很高，对方锴臣这个篮球健将来讲，跃上墙轻而易举，不过对郁涵还是稍有难度的。
“来，我抱你上去”方锴臣在墙下对着依旧面有难色的郁涵说。
“哦～”兵临城下，郁涵即便心里还是忐忑的不行。不过郁涵还是蛮尴尬的，要方锴臣来抱她上去。
方锴臣将郁涵小心的抱起，扶上了墙，“小心站稳，我这就上去”然后两手扶墙，一个跃起便上到了墙上。接着找了个位置，便一跃跳了下去，近乎一气呵成的动作，在郁涵看来轻松的不行。
“来，下来，我接着你，别怕”方锴臣在下面张开双臂对着郁涵，轻声让她朝他跳下来。
“你要接住我哦”郁涵小声的嘱咐，害怕太大的声音惊动前门那边的守夜。便朝着方锴臣跳了下去。她是相信他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他可以。
方锴臣将跳下来的郁涵接到了怀里，轻轻帮她落到地上站稳，却没有立刻松手。
这一刻，郁涵因为向下跳的忐忑而心跳加速，加上方锴臣接住自己放稳落地，更是仿佛有只小鹿在心里乱跳。而方锴臣在郁涵跳向他的一刹那，他是开心的，她信任他，似乎不曾改变。接住她的扶稳落地，他却舍不得让她离开他的怀抱，一瞬间的肢体亲密接触让他感受到郁涵的柔软轻盈和乱了节拍的心跳。也许是两个人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你太轻了，该吃胖一点，好有点肉"方锴臣在郁涵耳边低声调侃，然后放开了她。惹得郁涵给了他一记白眼。
两个人来到操场的篮球架前，郁涵扭过头看着方锴臣笑了，轻声说“我还是对篮球一窍不通”
“傻瓜，这个没救，事实证明你缺这个筋，怎么都教不会”方锴臣不仅笑的放肆的调侃，他曾经从小就不断的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给她灌输各种篮球知识，只不过，天天交，天天忘。导致小时候的他就放弃了她这个篮球忙，只告诉她“你只要知道什么叫三分球就可以了！”回忆到这个，方锴臣不禁问到“你还记得什么样的球是三分球吗？”
“当然！”郁涵这个时候非常确定的回答，因为她记得过去的曾经，一如他一样，这时他当时对她唯一的要求“三分球”！
“好，我来考考你！”说着，方锴臣便跑开了，卖力的模拟打起球来，模拟运球，模拟过人，模拟上篮，在不同的位置和分线，分别作出漂亮的投篮姿势，不愧是篮坛的MVP，方锴臣是热爱篮球的，从小如此，但凡牵扯到篮球，总是那么的投入，而这投入与认证的表情便是篮坛上另一道独特的魅力风景。
“这个是三分球哦，这个是一分球哦，哇，这个是三分，好漂亮啊，这个也是三分。。。”一旁的郁涵精确的解读着方锴臣模拟的投篮分数。
一时间一个在空空的篮球场上模拟打篮球，一个在边上报分，两人玩的不亦乐乎，开心不已。
忽然两人同时听到了学校前门门卫处开门的声音，两人顿了顿，互看了一眼，然后扫视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鞍马跳箱。两人会意的赶紧往那边跑去，蹲到了跳箱下边。
门卫只是开门出来，站在原地惯例的用手电照照操场，看看教学楼，扫视了几分钟便回去睡觉去了。
这边的鞍马跳箱下，两个人的心都因为忽然的意外和刚刚的奔跑而狂跳不止，看着手电晃过的光束，屏住呼吸，不敢喘气，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接着星月和远处高楼的点点灯火，屏神看着对方，然后两个人都笑了，笑容显然已经荡漾在两人的心头，郁涵在对视和笑容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转了过去蜷抱起腿坐下来，背靠在跳箱上，方锴臣也并排坐了下来，背靠着跳箱。
就这样，两人一并排坐着，背靠着跳箱，点点星月与灯火，午夜的微风，静谧的校园，静的两个人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两人就这样一同看着眼前的校园，除了原来的主教学楼意外，其他的地方明显经过了翻新重整，尤其是操场，已经从原来的沙土板油变成了塑胶，体育设施也明显更加多样化，远处的主教学楼旁又加盖了一个小的新楼。校门前原来的花坛已经被移除，换成了小喷水池。
“好久没来了，才发现，变化其实好大”郁涵面对着似乎熟悉的校园幽幽感慨。
“没有人的变化大”方锴臣接着说。
郁涵转头看着身边的方锴臣，他话里露出了让她心疼的的沧桑。郁涵默默叹了口气，将目光又望向远处的升旗杆后，才缓缓开口“什么时候回去？”接着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鞋，然后一副复杂的眼神看向方锴臣，等待他的回答。
方锴臣回望了一眼郁涵，便急急将目光调开，听到郁涵这个问题后，他不敢，或许更多的是不忍心面对郁涵的眼神，“这次的赛后假期很短，总共只有半个月，然后归队训练开始又打新比赛了”方锴臣依旧顺着刚才郁涵的目光望去看着那个旗杆回答道。
郁涵听了，虽然没有任何回应，心却一紧“这么快？”，也许是午夜的风的缘故，也许是其他。郁涵下意识的又缩了缩纤小的身体，将腿又靠近些的抱住，将头向围巾里惯性的缩了缩想似乎抵御一些凉意，然而却无法抵挡涌上心头的丝丝凉意，“他，方锴臣，很快就回去了”。
即便回到了小时候的地方，而“小时候”已经不再，面目全非的不仅是这个地方，还有改变着的人，回到感情最初的地方，除了唤醒的记忆似乎不变，感情的重新开启或许已经引到了另一条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