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阿猫一声大叫，竟跳了起来。“你当我和那个废柴书生一样么？没错，我们很像，不完整的灵魂带着种种不甘，投胎转世。结果这一辈子，拜托不了前世的阴影。他从小就听到前世灵魂的声音，我……我一生下来就不像人。
可那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和他一样，乖乖服软，任你摆布么？我管你是妖王还是魔王！这个身体是从我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就是我的东西，毁了也不会交给你！你这个怨灵，快点归西吧！”
“哼~~~哈哈哈！”妖魁王仰天大笑，“我是怨灵？别搞错了！如果说这里真有怨灵的话，那应该说是鬼月牙才对！”他牵了鬼月牙的手，绕过池塘，走到阿猫面前。
“可是你看这小家伙，如今老实得紧。
你大可不必自己贬低自己，今生受前世所制？哼，这种笑话不该发生在你的身上！我问你，前世的兄弟，你还记得么？前世爱过的人、恨过的人，你还知道么？前世那血与火的战场、尸横遍野的山谷、惊天动地的大战，你可还有丝毫印象？
你没有！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话行事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志，你就是你自己！”
“那……告诉我，你又是什么？”阿猫一手支撑了额头，努力回想，“那段记忆，小天把鬼月牙交给我的记忆，又是什么？”
妖魁王长出一口气：“那是残像，残留在鬼月牙中的，模糊的印象。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而我——
我只是力量。
拥有残存在六魄中，妖魁王最精华的妖力。”
“六魄？”阿猫一怔，随即咯咯笑了起来。“真是骗人不打草稿，那六魄都被收走啦，现在化成另外一个我，要谋杀本尊哩！你不是小天放到鬼月牙中的那一魄么？”
“不，那一魄，只是鬼月牙。
也许银翼王子同你那样讲，你就一直以为，自己失去控制，是因为鬼月牙剑灵成魔，其中有不可捉摸的东西，引发你本体的失控。其实不然，你妖力失控，完全同鬼月牙无关。你发疯，只是因为你自己。”
“你是说……小天搞错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妖魁王荧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傲然。
“晓天魔王，虽然名列四大妖王之一，但说到底，他并不是妖怪。而是从剑仙，堕落成妖魔的。所以他不会明白，妖魔，还有本能这种东西。
我就是你的本能，妖魔本能的力量。
我一直跟着你，在黑暗中走过了一千多年，从你获得新的肉身的那一刻起，我就附着在肉身之上了。不过，我一直在沉睡，只要那一日——
妖玲珑的妖力，唤醒了我。”
“哦，”阿猫冷冷的扫了对方一眼，“听寻剑那三八说，当时我同发了疯一样，难道不是你干的好事？”
妖魁王摇了摇头，“我说过，我只是本能。我失去控制，是因为你。”
阿猫一指自己的鼻尖：“我？”
“没错，”妖魁王沉吟道，“当你的生命遇到威胁时，本能就会代替大脑的思考，自行活动。用你可以理解的话，狮子老虎，有时会兽性大发，连从小将自己养大的人，都能咬死。这就是它们‘本能’的作用。其实不光是兽，人也一样，特别是软弱的人，本能爆发的时候，往往特别可怕。
再换句话说，你之所以会失控，是因为——你太弱了。不管从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当你放弃抵抗的时候，意识就会自动交给本能来行动，也就是我，会用最可怕最直接的方法，保护你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