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上课,于萧喜欢坐在教室的最后面,因为可以做小动作不被老师发现;可齐杰喜欢坐在第一排,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好学,只是喜欢看老师讲课时神采奕奕的样子。教室位置本不是固定的,可两人又想上课能挨一起,每次上课前都为坐哪争执一番,最后各自退让一步,商量着星期一三五坐前排,二四六做后面。
而这天是周一,于萧不情愿的跟着齐杰来到了第一排。
“齐杰,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啊。”于萧趴在桌子上看着前方的老师悠悠的说。
“啊,哪里不对劲?”齐杰有些愣神。
“感觉你最近魂不守舍的。”
“啊?”
“你是不是恋爱了?”说着于萧趁老师转身的空隙,把一个巧克力偷偷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脸上透出幸福的表情。
“小白姐你别瞎说。”
“赶快从实招来,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帅哥?快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我没有。”齐杰小声的说。
“快说。”说着于萧不停的晃齐杰的胳膊。
“下课我再跟你细谈。”
“没劲。”于萧一脸的鄙视。
下课后齐杰还听的意犹未尽,她一直都喜欢刑法,讲刑法的老师是个中年男子,年龄不算很大,他自己介绍给学生说今年35岁,还打趣告诉学生自己秃顶,的确,刑法老师头顶的发际线很靠后,且头顶像一块贫瘠的土壤,寸草不生。齐杰很喜欢这个老师,喜欢看他每每讲到生动处都会给学生一个浅浅的微笑。但于萧却不以为然,总是挖苦齐杰: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齐杰本想着下课后向于萧诉说最近的故事,可低头一看,于萧已经趴在桌子上深深的睡着了。齐杰轻轻的摇摇头,于萧果然还是老样子,无论坐前排还是后排,逢课必睡。此时齐杰的手机响了,李慕发来短息,短短的几个字好似轻盈的脚步,迈进齐杰的内心。
我想你了。
如果思念有声音,那一刻对齐杰而言一定是身边于萧沉沉的鼾息声,齐杰拿着手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轻轻的在手机上回了一句话:我也想你了。
此时的齐杰很想找个人倾诉,她要把心里的那份悸动和渴望统统告诉他,她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在这城市的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在想她,恰好,她也在想他。她希望可以有一个人能同她分享这份内心的喜悦。齐杰多想把于萧摇起来,甚至冲她大喊几声。可齐杰后来终于明白,总有些故事你既想对全世界炫耀,就舍不得与任何人分享。
课间休息没多久,民法老师如期而至,民法老师是位年轻的女性,为人刻板、不苟言笑,对课堂纪律管的尤其严格,上课时间杜绝的两件事就是睡觉和玩手机。齐杰忙把熟睡的于萧唤醒,在她耳边嘀咕里几句,于萧立马瞪开了眼睛,腰板挺的笔直。整整一节课,不怎么听课的于萧学的认真,甚至还做起了笔记,而齐杰却怎么也伏不下心思,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浮现出李慕的笑脸,虽然不是很清晰,可齐杰清楚的知道,那笑容是李慕没错。
一上午的课程终于结束,回寝室的路上,于萧在旁边不停的追问齐杰,齐杰也不想隐瞒,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于萧,只是齐杰隐瞒了一个事实,一个她自己也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李慕有老婆。只是齐杰觉得和李慕认识没几天,现在的她对未来没什么打算,也没想过和李慕今后会有什么圆满,齐杰本就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在脑海深处,对于李慕有家室这件事自动屏蔽了,李慕没告诉她,她就当不知道,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当听完齐杰的故事,于萧只道是齐杰情窦初开有了喜欢的人,心中难免为之欣喜雀跃,一路上于萧不停挑逗满脸羞红的齐杰,但心里确也为此感到高兴。当然齐杰也觉得和李慕的关系发展的快到不可思议,短短几天时间,两人可谓一见钟情,彼此产生了好感,不对,用齐杰后来的话说,其实是李慕别有居心,早就下好了诱饵,等着齐杰上钩。
而于萧自从知道了齐杰的事情后,难免经常拿来取笑,同宿舍的蒋媛和董雪也觉得奇怪,总觉得她们两人之间好像多了些小秘密,总是偷偷的笑。齐杰不是不想告诉蒋媛和董雪,只是她知道现在的状况,如果和李慕的关系是一朵花,现在的时机顶多是埋在土里的种子。所以齐杰想慢慢来,把那份开花的惊喜留在最后。
如果知道根本就不会开花,最初会不会让那粒种子腐烂在心里呢?
齐杰和于萧走在郁郁葱葱的校园里,一路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时不时会有骑车的男生从身边飞驰而过,总会回头多看几眼。的确,齐杰和于萧两人本是美人坯子,一个温婉如玉,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个清水芙蓉,八面玲珑笑嫣如花。在温暖的阳光下,她们的笑声好似铃铛,羡煞众人。
“齐杰,这是你第一次喜欢男生吗?”于萧问齐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齐杰眼神中有些迷茫。
“你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于萧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像看透是非的智者。
“我喜欢看他笑,他笑起来有点孤傲;但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齐杰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发现,说话时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
“怪怪的?”
“恩,那种眼神就像经久沙场的猎人看目标中的猎物。”
“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会想他,希望能天天看见他。”
“那你就是喜欢喽。”
“可能吧。”
齐杰同样在心底默默问了自己好多遍,虽然不曾肯定,却从未否认。齐杰本就对感情的事不甚了解,从小没谈过恋爱,更无从经验之谈,她只得依从自己的本心,凭着直觉去细细的体会。
齐杰伸出纤细的手去感受阳光,那种就好像李慕在身边时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