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长鸣,列车启动了。伴随着单调而有节奏的“咔嚓”声,金华离家乡越来越远了。她没有买到座票,只好在走廊里背靠着座椅站着。好在没有什么行李累赘,落得个一身清闲,也不再再去对行李架关注操心了,但站的久了,还是感觉腿疼,只有趁有座位的人坐累了或去打水方便时,她才得以坐下歇歇腿脚,休息片刻。列车又经过了几站,下去一部分人后,空间刚有点充盈,紧接着又是一拥而入的乘客,瞬间又挤满了过道,以致里面已经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外面的人还在乱嚷向里面走走。这些人一般都穿着朴素,操着一口乡音浓重的家乡话,背着偌大的包裹,里面塞满的一定是他们珍爱的被城里人视为破烂的东西。有的还是拉家带口,挤上了车,心情放松了,黝黑淳朴的脸上就洋溢出一种外出淘金的满心希望的喜悦。他们和她一样,背井离乡,离开生他们养他们的故乡,怀着憧憬,怀着激情,去编织自己的梦想,去追寻人生的真谛。她是和他们一样,都是追梦人。但与他们相比,她不是那么土气,并且出走的方式不同罢了。他们身上刻下了“乡巴佬”的烙印,而她?她相信自己会很快融入城市生活,只是永远有着一颗农村人质朴,善良,坚强的心;他们出来时一定是和父母妻子挥泪作别,在村头,在路口,他们边走边不断的回首,渐渐走出亲人的目光。而她?无人相送,无人道别。她一开始就认识到要靠自己,路要靠自己走,事业要靠自己闯。她不是为了发财,掘金,她要挣一口气给家人看,让他们知道,她不是个寄生虫,也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甘于平庸的人,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追求,虽然目标遥远而又模糊,但她坚信,凭着自己的容貌,能力,她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列车终于到了终点站。车上的人又开始争先恐后的向下挤。金华不愿意随波逐流,但却身不由己,就一手护着裤子口袋里的钱,随着人流下去了。走出火车站,金华就坠入了喧闹和燥热之中。车站门口聚集着很多人:等车的、坐车的,接人的、还有拉客的,有几个妇女说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一直问金华坐不坐车?要不要住宿?金华一直摆手,说有人接。那几个人才死心,寻别的目标去了。
就这样去见自己的同学?太没面子了,自己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几天没有洗过澡,浑身的一股汗臭味儿还不把别人熏死呀?并且也让同学脸上挂不住。刚见面,应该给人家一个好印象才是吧?金华这样想着,就决定自己先转转再说,洗个澡,换身衣服,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再打同学的电话。走出广场,就走进高楼林立的街道里,从两旁店铺里传出的强劲的音乐,震的大地只晃荡。棕榈树枝大叶茂,严实的遮住了阳光,但就算这样,金华依然感觉热的太甚,空气扑面炽热难耐,很难想象,如果头顶再没有遮掩物的话,行人该不会就变成烧烤了吧?路上的小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前望不见头,后望不见尾。只是花带里的花草开的挺旺,一排排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偶尔还有一尊雕像,托着书看到少女,抱着鱼的娃娃,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身边的城市女孩,大都打着小伞,或者戴着遮阳帽,墨镜,穿着汗衫,短裤,趾高气昂的骄傲的从她身边走过。高跟小皮鞋踩着大理石路面,发出“咔咔”的有节奏的动听的声音,恰似踩着你的心跳,伴着那“咔咔”的节奏,那白皙的露出的大腿映射的光迷惑着你的眼睛,高耸的乳房也活泼欢快的一上一下的跳动着,金华看的羡慕不已:入乡随俗呀,自己也要改变装束。来到了商店,也买了一身衣服,小包,遮阳帽,墨镜,随后又去了一家洗浴中心,从头到脚彻底的冲洗了一番。擦干身子,细致的穿上内衣,套上长袜,然后又欣赏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才穿上了连衣短裙,梳理了下秀发,长发应该是披散着的。“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说的果然不假,现在的金华马上就成了一个清纯可爱的城市女孩了:玲珑剔透如珠露般轻盈,鲜嫩可人如幽兰般馨香,婀娜多姿如雨荷般娇艳。应该让同学大吃一惊了,金华信心十足,准备给同学打电话。而此时,她身上的钱也不多了。
来到一个电话亭,她拨通了同学的号码。对方听到她真的来了很是兴奋,她们在学校时就是好姐妹,一封信真的把金华招来了。马上就问她在哪儿,金华也不知道呀,问了下话亭的老板,才把具体位置告诉了同学。挂下电话,她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同时也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