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慌忙拉着周祥往暗处躲去。
“为何要躲开?”周祥诧异的望着苏酒的脸。
“那你叫什么?”苏酒问道。
“我是看到了王爷府上的马车,还以为王爷会在马车上。咦?那位公子是何人,难道是王府的亲眷?!”周祥指了指停留在香料铺子门前的马车说道。
苏酒微微撇嘴,“知道个屁,那个窦青青是王爷的侧妃,那个男子不是王府上人,看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一定没好事儿。”
“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被人发现,那……”
正在她怀疑之时,那个男子牵住了窦青青的手,还不忘亲了亲她的脸蛋,笑着将窦青青拉在怀里,相携着进了铺子。
苏酒和周祥脸色一白,又是一红,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汪,咕嘟一声,心中皆说道,“真是私通。”
按照月昭国律法,但凡是王侯将相家里的女眷与外人私通,可是会被判当街游街致死之刑,窦青青是聂无欢的侧妃,和别的男子私会,这……不就是私通?可或许那男子是都清清的兄弟也说不定啊。
苏酒心底也是一沉,想起周祥给她读书籍的时候曾提到过几项月昭国内比较严重的刑罚,其中就有这一条。
相传是因为开国之初,老皇帝的一个特别宠爱的妃子与一位将军私通,后来还有了孩子,本来那老皇帝是想设立储君于那私生子,后来事情败露,老皇帝一怒之下将妃子和将军当街处死,私生子也下落不明。
那老皇帝也因此落下顽疾,几年之后设了此项酷刑,并且一直沿用到了现在。
现在想想,在这古代,想要追求完美爱情都成了一项痛苦的事情,女人真是一道软弱无能且可怜的牺牲品。
男人可以一妻多妾,甚至于王侯将相可以三妻四妾,可怜了女人在家中没有地位,与一大帮子女人守着一个男人,眼巴巴的瞅着男子的薄凉和自己的孤独无能为力,又再遇到良人之时不能得以善终,可悲可叹!
想到此,苏酒决定将此事隐瞒下去,她望了望身后的城门已经快要关闭,想必聂无欢现在也不会回来,于是不等周祥将她拉住,她就跑了出去,直奔那家商铺。
商铺是专卖香料的铺子,铺子很大,门前的垂帘挡住了铺子内的香气和里面琳琅满目的香料盒子。
巴掌大的盒子上雕刻着精致的纹路和各种花纹,香料透过盒子的缝隙向外散发着各种各样奇异的香薰。
苏酒使劲的嗅了嗅鼻子,在屋内巡视一番,在铺子内寻找窦青青的身影。
只瞧一个身影正悄然的没入铺子内的一条甬道上。
苏酒提着裙摆就要跟过去。
身后跟来的周祥一把将她拽住,“苏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要,这样的事儿咱们不能参与,会受牵连。”
周祥所言不假,此事其实在个大家王侯将相中不少发生,只是碍于面子和背后的关系都没有人去揭穿,若是聂无欢也像睁只眼闭只眼,那他们去揭穿了,那个侧妃一但反咬一口,那受罪责的可是她苏酒。
“哎,我是去告诉他们不要大张旗鼓的在这里出现,聂无欢经常从这里经过,看到自己家的马车在这里会起疑心的,哎,这个窦青青也真是没脑子,就这样坐着王府的马车出来跟人约会,被人看去了可怎么办,会被游街啊。”
“谁会被游街,苏酒,你见到王爷的侧妃为何不下跪?!”窦青青趾高气昂的从那边匆匆走来,扬起下巴,用一对儿鼻孔对苏酒说话。
苏酒回头望去,窦青青身边没了那个男子,就只有她一人,连个丫鬟宫女都没带,她出来是约会无疑了。苏酒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的打哈哈,直接说道,“窦青青,我念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提醒你,别到处露面,你不喜欢王爷……”苏酒将声音压低,而后又将身子探出去,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儿大家都知道,不过你约会和别的男人还用王府的马车,小心被王爷看到,被王府院子里那些爱管闲事和别有用心的人看到。”
瞧见窦青青脸色大变,苏酒不想被这个脾气暴躁并且没有脑子的窦青青打,于是将身子撤后几步,继续说道,“别以为天下人都是坏人,我不会坏你的事。我这是真的为你好,我也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我只是不想见到女人受苦罢了。这里的女人已经很可怜了,还要忍受这样不公平的律法。哎,罢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我的话也说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小心才是,还有……”
苏酒将身子扭回来,看向窦青青那张惨白的脸继续说,“不是我吓唬你,是真的要小心,这面对着皇城城门,王爷最近经常从这里经过,若是看到了自己府上的马车一定会过来瞧一瞧,搞不好就会遇见,你怎么都不用脑子想一想,我就帮你到这儿了,走了……”
苏酒一转身,深藏功与名。
窦青青许久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儿来,那边已经提着窦青青挑选好的香料走了出来的管鹤,笑着对她说,“青青,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管鹤,不要,我自己回去。你,你要稍后再出去,我,哎,我先走了,最近都不要来找我。”
“啊?为什么,青青,你是不是又反悔了,我们不是说好的,等过段时日就去找王爷要休书……”
窦青青伸出手指,放在管鹤的唇边,对他摇头,“此处不宜多说,总之最近不要来找我,我先行回去,事后会送书信告知你详情,你,你要小心。”
“哎……青青,青青,青青……”
管鹤在后面追着窦青青的脚步疾走,可还是没能追上王府的马车。
窦青青从马车内向外张望,看见管鹤趴着商铺的木门寻找她,她的泪不其然的落下,打湿在窦青青今日特意而装扮的锦绣衣裙上。
“管鹤……”
远处,苏酒与周祥望了望这对儿,不禁叹气摇头,“哎……苦命的人。”
周祥起先还有些诧异,猫着一阵儿之后却对苏酒的这个做法佩服起来,试问当今被权势利益掩盖之后的男男女女们,谁还能有这个勇气和决心去追求什么爱情。
但是在苏酒的身上,周祥却不知一次发现了,并且她从不会为了那些虚无的利益而丧失自己。
“苏姑娘,我带你去见我爹。”
“周老将军?他来了皇城?”
“没有。”
“那等回了游侠山我自己去,这一趟花了你家里不少银子,我总是要上门拜谢的,哎呀,好饿,我们去吃饭吧。”
“……哦……”周祥脸色突变,为自己的这个唐突的想法自责了一番,他想,或许苏酒还不懂,或许自己的心还没做好叫苏酒去懂这份炽烈而隐忍的爱意。
那么,不怕,只要她一天未嫁,自己就永远有机会。
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周详的心情又好了起来,笑着指了指远处那家热闹的小吃铺子说,“上一次我与一个同僚曾在那里歇息的时候吃了一些,觉得味道还不错,我带你去尝一尝。”
苏酒抬眼望去,好似隔着几家铺子她都闻到了里面的香气,于是大力的点点头,拍拍空空如也的肚皮,拉着周祥往那边进军。
势有要将这吵了一天驾而饿的发昏的身体充满电的气势,一切蓄势待发,就差张嘴开吃。
迎面遇到了相携着走来的两人。
“苏酒!”梁小蝶大声叫她。
苏酒回头,瞧见了梁小蝶和李公子在人群中望着自己,先是笑了笑,可突然觉得一道冷如刀的杀气向自己逼来,她微微迟疑了一下,正在愣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近她。
梁小蝶拽着她的手,“苏酒,你今天去了哪里,叫我好找。”
“嘿嘿,还不是周祥拉着我出来玩儿,你们怎么有空出来了,不是在挑选布料吗?”
“是呀,还没定下来,不过他来了,我就将一切事都放下了,嘿嘿……”梁小蝶甜甜的一笑,看向身侧的李公子。
李公子对苏酒微微点头,拱手对那边走来的周祥说,“周兄,苏姑娘,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好好好,呵呵……”周祥异常的客气。
苏酒几次去梁小蝶的府上都没瞧见李公子,隔了几日不见,觉得面前的人好生陌生。
不过,转念一想,苏酒与他也不过才几面之缘,便对着李公子客气说,“我的邻居都不回家了,看来是真的要在皇城安家了啊。哎,还有半个月,就要喝你们的喜酒咯,嘿嘿……你们可要好好努力生一窝胖娃娃啊!”
“呵呵,见笑。”李公子点点头。
梁小蝶则像一只依偎在主人怀里的猫,蹭了蹭李公子的手臂,埋头不语。
“哎,我与周祥去那边吃东西,你们要不要一起跟来?”苏酒拽了拽沉浸在甜蜜中的梁小蝶衣袖。
梁小蝶抬头看向李公子,自己没了主意。
李公子笑着说,“我们要去那边寻找一家香料的铺子,还是下次吧!”
“嗯,那好吧,下次再一起。哎,梁小蝶,我明天再去你府上吧,今天好累,骑马真累人。”
“好,我明天叫人去客栈接你。”
“嗯,那我们先走了。”苏酒拽着还在点头客气的周祥,快步的走。
行到小吃铺子里,苏酒才对周祥说,“你有没有发现,李公子好像不太对劲,不过看梁小蝶的样子,倒是幸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