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很危险,因为……”慕容芝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毕竟事情重大,她真的害怕再一次招来杀身之祸。
“哎,没事儿不说了,我们继续看月亮。”
“那你除了陪你弟弟来这里好像很忙,好像很多人都在找你,今天还有人来找你,样子很凶。”
“是吗,又说是谁吗?”苏酒诧异,还有谁会来找自己啊。
“没有,不过我倒是认识那个人身边的人。”
“哦?是谁啊?”
“嗯,就是上一次骑着马过来的那位公子,身边坐着一个很好看的姑娘,梁,梁……”
“梁小蝶?”
“是。”
“跟她一块儿来的公子,那只有李公子了,周祥一直都不喜欢单独与她相处的啊,李公子和别人一起来找我做什么啊?”
“嘿嘿,这个我就不知情了,那个人凶神恶煞,我说你出去了,去了王府,他们互相嘀咕了些什么就走了,我跟出去,就瞧见了那位李公子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之后就走了。”
“是吗?”苏酒狐疑的想了一阵儿,也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突然听到远处马蹄声声,她一抬头,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酒鼻子一歪,拉着慕容芝躲进了屋内,窗子,“碰!”的一声关紧,“晦气,怎么看到他了,咦?他路过这里是要去哪里啊?”
蹲坐在地上,靠着窗子,苏酒这么想。
“苏酒!”
苏酒一愣,那聂无欢的低吼声就传了进来。
“是在叫你。”慕容芝被苏酒拉着也蹲坐在地上,低声对苏酒说。
苏酒重重点头,又使劲儿摇头,还不忘将屋内的蜡烛吹灭,对慕容芝小声说,“我知道在叫我,我不想见他,咱们就当做没听到。”
“哦……”慕容芝微微点头,瞧着苏酒脸上那些缤纷多彩的神情不觉好笑,“苏酒,你要是想就去见一面吧,这样将人家晾在那里,实在不好。”
“不要,我今天刚刚跟他吵过,而且我觉得我总是对他不冷不热的这样藕断丝连,对我们两个都不好,还是不要见。”
“哦……”
“苏酒,你给我出来。”
苏酒微微闭上了眼,还不忘捂上了耳朵。
可当今冷面王爷就是这样没脸没皮,外带非常厚颜无耻毫无身份可言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外面大呼小叫。
聂无欢吼了一阵儿,不见苏酒露面,声音也就没了。
苏酒以为他已经走远,回头扒着窗户缝隙向外瞧。
“咦,好黑啊,刚刚天还有些微亮呢,要下雨吗?”苏酒对着窗户缝使劲的看,咋一面漆黑,按理说外面还有灯火的啊,应该能看到什么。
“啊!”
站起身的慕容芝一声惊呼,吓得连连后退,拉着苏酒往后躲。
苏酒被拉开,才瞧清楚,聂无欢已经不知啥叫王爷身份的跳到窗子外面了,正要打开窗子的时候看见苏酒探头过来,他担心窗子打开撞到苏酒的的头,可窗沿又那么窄,他不得已站在那里,挡住了苏酒眼前的微弱光线。
并且吧……视线刚刚好到聂无欢裤裆的位置。
苏酒连连摸眼睛,生怕就起了针眼,将窗子拉开,仰头望着他。
“你没睡。”聂无欢跳下窗子,语气平和。
苏酒冷嗤,拉过慕容芝继续往后退,“你来做什么,还跳窗子,你是我王爷,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
“你……果然,厚颜无耻。”
聂无欢也不生气,仍然淡淡的打量着她,说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被我气死我了。”
“你死我都死不了,叫你失望了。”
“很好。”
“是呀,我好得很,你也看到了,我还没死,你快走。”
“我不走。”
“你,聂无欢,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过来……气气你。”其实他想说,我辗转反侧,知晓今天说话的语气重了,特意前来给你道歉,顺道看看你睡得可好。但是吗,天蝎座就是嘴硬如石,并且又臭又硬,心底早就软的跟豆腐渣一样,可就是不说,爱咋咋地。
“我还真不至于被你给气着,你快走。”苏酒继续赶人走。
“那我现在留下来继续气气你。”
“混蛋。”
“嗯!”
“王八蛋!”
“嗯!”
“你厚颜无耻。”
“是。”
“你阴险狡诈恶毒,卑鄙无耻下流,你……你……讨打,快走!”苏酒伸出小拳头,就要打人。
聂无欢手臂一抬,那大手掌轻轻一捞,就把人苏酒的小胳膊给攥住了,还很是享受的在手里颠了一下,说道,“胖了,少吃些。”
“你,哼!”苏酒一跺脚,没踩着人家,自己倒是因为力气大给撞到了桌子腿儿上,痛的她脸色煞白,瞬间没了骂人的力气。
“瞧你,就喜欢自虐。”
“聂无欢,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苏酒快被气疯了。
“过来气你。”其实是过来看你,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可还是不想就这么走了,至少要吵一架才行。
“你给我滚!”苏酒小手指一伸,戳了一下聂无欢的鼻子。
聂无欢吃痛,歪着脑袋躲了过去,正要用手去揉,瞧见了那边缩在墙角的慕容芝,起先还未在意,可想起周德海信中所提及慕容家曾发生大火,慕容芝被烧死。
聂无欢心底一惊,白日里跟苏酒吵架,倒是给气的忘记了苏酒曾提起过一个叫慕容的姑娘,慕容芝?
聂无欢将苏酒的手松开,起身走了过去,试图要看清楚。
“哎,你给站住,你想做什么?”苏酒一步并作两步,将聂无欢的身子挡住,横在了慕容芝跟前,“你想做什么,臭流氓,滚出去,气我就够了别碰我朋友。”
“你拿我当什么,走开!”聂无欢有些生气,合着自己在这丫头心中就是一色流痞子啊?!
“我拿你当流氓,怎么地,走开,别吓着我朋友。”
聂无欢无奈,微微退后,回身将屋内的火烛点燃了,屋内渐渐亮起,可还是照不亮角落处的黑暗,聂无欢不住的往那边瞧。
苏酒看着聂无欢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想起慕容芝说的认亲会有危险,就联想到了会与朝廷有关系,聂无欢是王爷,应该会知晓一二。为了保护慕容芝,苏酒将慕容芝挡在身后,对她说,“你先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过,别走远,我把他赶走了再去找你。”
慕容芝点点头,别过身,将身后的披风盖住了脸,就推门走了。
聂无欢站在远处,眼睛上像生了一对儿炽烈的火焰,火焰浓烈,就差传出去烧慕容芝背后两个窟窿来。
“喂,别看了,人都走了,说吧,到我这里来什么事儿?!”
聂无欢回神,示意手下人过去追着慕容芝看看,他将视线从窗子外的暗卫那里收回,便坐在了下来,低头看着苏酒的眉眼。
她睫毛卷曲,长而浓,大眼睛在那里忽闪忽闪的,好像天上的繁星。
“苏酒。”
“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赶紧走,我还要休息呢。”
聂无欢对于苏酒的说话不客气并不在意,而是说道,“你这么晚没睡,是不是在想我?”
苏酒一怔,梗着脖子掩饰自己身上的不安和面上的尴尬,将火柱推开了一些,不想他看穿自己在说谎,“我,我没有,只是,只是今天有些累了,浑身疼,所以跟慕容芝说说话。”
“慕容芝……”聂无欢将这个名字在心底念叨了一下,周德海的信中并没有说慕容家的那个被烧死的女子是谁,但冥冥之中他觉得,该叫这个名字,于是问道,“你跟她住在一起,可有探查清楚她的来路?!”
“你……”苏酒一听,有些不快,“就知道查人,不过是个来巡亲戚的姑娘,有什么来路,她又不是坏人,要是坏人,我早就死了,还用得着你来问啊?!”
“来寻亲?”
“嗯,刚刚说是来寻亲的,哎,会不会是你们朝廷上的人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她说寻亲有危险,不能轻举妄动,要在这里等家丁的消息,不过也没瞧见她有什么人来找,姑且说的是真的吧,我也怀疑过,可是又一想,或许人家真的有难言之隐呢,不说出来也是为了我好啊,不是谁都是坏人来的。哎……我干嘛对你说这么多,你赶紧走。别告诉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些,那你去问她好了,或者自己去查,你不是很厉害吗,王爷!”
“哎……”聂无欢微微一叹,还是憋不住的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哦……”苏酒也没了脾气,心中那渐渐熄灭的火焰就被这句话点燃了,忽明忽灭。
“我……”
“啊……”
外面一声尖叫,跟着一个黑影闪出,聂无欢第一时间将苏酒揽在怀中,身后的暗卫持刀跟了过去。
就在这时,门被人踢开,一阵呼啸声而过,屋内像被刺猬的刺被放了个光一般,满屋子的黑色飞镖,在火柱摇晃的光亮下闪着光芒。
“王爷,是慕容姑娘被抓。”暗卫上前禀告,一面挥舞着手里的钢刀一面抵挡不断飞进来的飞镖。
聂无欢抽出腰间的铁山,飞镖“唰唰”的被抵挡开去,他一面护着苏酒往后撤,一面低喝,“去追,生死都要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