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酒拉着苏小山要去客栈拿最后的行礼,准备离开。
却不想,早早的就被门外的吵嚷和叫骂声给吵醒了。
周祥立在门内,急的团团转,听得外面那些难听的叫骂,他恨不得不要了这身官职与外面的人打一架。
“淫贼,快给我出来,你害了我家的小梅,你叫小梅以后如何活,今日你不出来,我就骂到你出来,给我出来,淫贼。”
“淫贼,小兔崽子,你真是白白的念了那么多年的书,你家先生没教你不可以玷污清白女子之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我要扒了你的皮。”
“快滚出来。”
“滚出来……”
“乡亲们,那小子就在里面躲着,他不出来,咱们就逼着他出来,一定要给我加姑娘一个交代,来啊,给我砸门,砸了。”
“出来出来,王八羔子,给我出来。”
“有娘养没娘教的混账东西,给我出来,出来。”
“出来……”
一阵霹雳巴拉的声响,那显然是棍棒敲打墙壁和木门的声音。
护卫和家丁守在门内,与周祥一同看着那被外面的人敲打的一阵震荡,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眼看着就被拆了下来。
也不知外面围住了多少人,周祥命所有的护卫和侍卫堵在门口,难道这里无法无天了不成,怎么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的人跑到这里来闹事,正在他焦急的时候那边的小山就要冲出去。
周祥急忙拉住,“小山,别冲动。”
“周大哥,这一定是骗局,一定是骗局。小梅自己也说了她很小就被送去了宫内,家里人都不知在何处,如何就突然有人跑到这里来说是她的家人找我理论?再者,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我出去跟他们说清楚。”
“小山,不管是不是骗局,咱们都不能出去,被白白打一顿也是咱们自己吃亏。还有,你听听他们说的话,就知晓是一群刁民,咱们没有必要去淌这趟混水。”苏酒跑来及时劝阻。
“姐,可是我……我不想再忍了。我恨死了他们,还有那群起哄的学生。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为什么就这样诬陷于我,姐,我我要出去。”
“小山,不要恨,这就是命。或许也是姐考虑不周到,若是不听从聂无欢的将你送进去,也没了这些事,或者,他们不是冲你,而是冲着我,是我害了你。别冲动,想想办法,不要冲动。”
“哎,都别说了,你们快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怕这门抵挡不住多久。你们看,那边还有人要翻墙进来。”周祥指了指那边墙壁上的人,急忙叫人将那人推下去,墙壁虽然又高又厚,外面也没个攀附的东西,可谁都阻挡不了想要来闹事的泼汉。
周祥皱着眉,有道,“这怕是有人指使,即便是我出去找人过来也不一定有人会管。咱们现在孤立无援,我在朝中才几日,怕是没有人敢来相助,咱们眼下只能求助于王爷。可是王爷此刻在军中忙着捉拿最近在城内到处搜寻什么东西的蛮夷黑衣人,想必还不知情,哎,这可怎么办?”
“即便他知道也不要再去找他了,周祥,我和小山从后门走,这里你可要注意保护自己,我们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苏酒一跺脚,急的脸上一阵红。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有难我岂有不出手相助之理?我怕后院也是走不得,还是在院子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带着人将他们赶走,要是他们再闹下去,我就将他们全都抓起来,之后再说。”
“周大哥,你也跟我们一起藏起来吧。”苏小山拉着周祥。
周祥推开了小山,又推了推苏酒,“快走,别磨蹭了,哎呀,快走!”周祥瞧着那边的木门被人捣坏了一处,当下大叫,“何人,胆敢私闯羽林卫的府邸,再作乱,我要把你们统统捉起来。”
苏酒拉着苏小山急急的往后面跑,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又因为府邸的确太大,饶了几处,都觉得不安全,当她们终于跑累了,实在没力气的时候,蹲在河池边上大口喘息,无奈之下,瞧见院子就往里面钻,最后她们听不见了前边的吵嚷,才寻了一间屋子,躲了起来。
推门而入,才知这里是一间柴房,不过因为前院有一间更大的柴房,偏苑常年无人居住,周祥院子里的人也就十来个,这里的就闲置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得出,里面堆满了杂物,灰尘已经有一指厚。
苏酒拉着苏小山,就藏在了屋内的最角落,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姐弟两人,头抵着头,默默不语。
外面,周祥带着人,与不下三十手里持着棍棒的乡村人对峙着。
“你就是羽林卫?我们不管,我们只知道,你们的人糟蹋了我们的姑娘家,现在就要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就是,交出来。”
周祥一声怒吼,亮出了腰间的兵器,“大胆,你们是哪里的刁民,竟然敢在皇城大闹,再闹下去,休怪我现在将你们捉拿,扔进地牢。”
“少吓唬我们,你不过就是个羽林卫,咱们的事你可管不着,你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们要上告官府。”
“就是,交出来,我们要上高官府。”
“混账,既是要上告官府,现在你们就可以去击鼓鸣冤,看你们手持棍棒,就是成亲惹事。来人,统统给我拿下。到了官府之后,我再给你们每人安插一个大闹羽林卫府邸的罪名,哼,给我上。”
周祥一声低喝,身后的护卫和家丁还有几名跟随而来的羽林卫亮出腰间的家伙,一起往前冲。
三十多个刁民瞧着阵势也不退缩,更有上前要打一场的意图,周祥瞧着领头的人,那人只是穿着打扮是村子的百姓,可瞧着那人的手掌和身上的青筋,当即断定,他来头不简单,不禁想到了小山所说,“这就是骗局。”
不过敢在皇城如此招摇的生事的人一定不简单,一时间周祥也没想到是何人,只管先将事情平息了再说。
就待两伙人火拼在一起的时候,那边两个村妇大哭着冲了进来,直接将两伙人冲散了。
村妇看见周祥就趴在了地上,哭号震天,一面低吼一面大骂,“挨千刀的,混账东西,糟蹋了我家闺女,还想不认证,你们丧尽天良啊……”
周祥瞧着那人,捂着脸,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风吹来,吹开了那人脸上的锦帕,露出一张没有任何泪水的脸,苍老,精明的眼,透着一丝阴谋。
周祥冷哼,指着那些人低喝,“你们说一说,那女子叫什么,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何人,现在年纪几何,长得什么模样,又是何种性格,生辰八字多少。如果说对了,我今日就将人交出去。”
“混账,那是我家的闺女,岂会不知,你,你这是反口咬人。”
“呵……是我反口咬人,还是你们根本就不知情?我还告诉你们,人就在我这里,但是我不会交给你们。因为王爷说了,他一会儿便会回来,叫我告诉你们的背后的人,若是想将这件闹大,那尽管来,可是我手里的并且可不张眼睛,尤其你们也只是那人钱财,为何要为了几个银子将小命也搭进去?!”周祥也顾不得王爷是否怪罪下来,直接将最大的背后之人搬了歘来。
“你说什么,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家女儿我们自己知道,现在人还躺在那里不吃不喝,你现在不将人交出来,我们就要将事情闹大。”
“好,闹大,越大越好,用不用我帮你们再叫有些人来宣扬此事,还有,既然你们说那女子是你们的女儿,那不如现在抬过来,叫她好好指认是何人所谓,当面指证,绝对好过你们这样胡乱指责,可不要错怪了好人啊。”
“你……你胡说八道,你……”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周祥低喝。
其中那领头的男子对着身后的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拉着地上的村妇,对着周祥怒吼道,“臭小子,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抬人,你要是胆敢不认,我拆了你的家。”
“好,我等着。”
那些人互相对视一望,也不说话,沉默片刻,好似身后有人说了句什么“走!”
众人便拾起地上的东西,一哄而散。
周祥瞧着墙角上一闪就没了影子的小脑袋,微微一笑,转头叫人立刻换了大门,而后吩咐人把手府门,谁都不要放进去,自己则直奔王府。
他要去王府,找暗卫。
上次苏酒与聂无欢闹僵,聂无欢一怒之下就将所有暗卫都撤离回去,但是聂无欢也会在王府外安插人手,他想去碰碰运气,或许就能联系上了聂无欢。毕竟暗卫手中都有飞鸽与聂无欢联系,这样一定很快。骑马赶过去,他不但担心太过耽误时辰,会有生变。更怕有人不光是为了闹事,而是为了除掉苏酒或者苏小山。
如此想来,周祥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不惜撤坏了自己的裤裆。
当他大汗淋漓的赶到王府的时候,却发现,王府内外,并未有任何暗卫,远远的瞧了一阵,他还是决定要在附近等一等,或许王爷回来了。
可是,直到天黑下去,又亮起来,王府都没见任何一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