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轩逸特意邀请她出来游玩,苏酒断然拒绝的说,“我要回家了!”
想想当时廖轩逸那张像被人塞了一坨屎的神情,苏酒却没有走的事实,就觉得对不起人家。
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郭珞也离开了这里,想必是接待贵宾去了,因为从始至终,郭珞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坐进那些雅间之内都未曾挪动一下屁股,此刻却一溜烟跑下楼,苏酒猜着,重要人物来了。
“周祥,还没开始哦?”
“嗯,时辰快到了,这就开始了吧!是不是等的不耐烦了?”
“没有,就是坐的累了,最近在家做农活,伸伸胳膊踢踢腿,还好一些,一闲下来,就觉得全身不自在了。哎!劳碌的命。”
“呵呵……苏姑娘也会种田了?我最近一直繁忙的很,很早就想回去看望你和苏伯父苏伯母,可是腾不出时间。”
“看我做什么啊,我挺好的,就是小山,我一直担心他。”苏酒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去,瞅着被人簇拥着走进来的人也跟着好奇的张望。
“自然是担心你,小山那是心结,慢慢的就好了。这件事王爷一直在查,一定会查处来给苏姑娘一个交代。苏姑娘今日王爷也回来,你……苏姑娘?”
是了,苏酒已经看到了聂无欢。正巧,聂无欢一抬头,瞧见了苏酒的那个小脑袋瓜子,于是苏酒急忙将脑袋缩了回来,“周祥,王爷也来?”
“是,瞧见了?正巧,我们去跟王爷打声招呼,我也想打探一番小山的事。哎,你躲什么?”
苏酒拉住周祥的衣袖,使劲摇头,“别,我不想见他。”
“为何?”
“因为他身边还有别人。”
“谁?”周祥想要探头去看。
就被苏酒揪着扯了回来,“还有廖轩逸和段清清啊,哎……”
“哦?如此更要过去了。”
“别,别,别……”
“苏姑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在下?”
“恩!”苏酒点头。
“那……”周详愣在那里。
苏酒说道,“我昨天骗了廖轩逸说我回了游侠山,他说要带我去看热闹,我没同意,所以,哎呀,反正别叫他们看到我就是了。”
周祥先是一愣,后又笑了,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他想,苏酒竟然为了能够与自己一同前来,不惜说谎骗了月昭国王爷和北朝王爷,这种心情,哎呀,比天上挂了道彩虹还要美,因为突然就挂了好几道,缤纷多彩,耀眼夺目。
“那,那我们不如现在就离开了吧!”周祥可不在乎看什么头牌,他全都是为了苏酒而来。
苏酒摇头,“没事,你给那边的面纱递过来,我蒙上,他们离得那么远,该看不到我才是。”
周祥无奈点头,将面纱递给她,还不忘帮着苏酒整理一番,而后满意的点点头,“甚好!”
不多时,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就开始了。
苏酒穿着男装,蒙着白色面纱,坐在垂帘之后,不住的望外瞧,尽管很想将整个身子都探出去看个究竟,可碍于聂无欢他们就坐在对面,于是她也安分了不少。
此时,楼下的高台正中央,突然走上来一个人,一下子,整个烟雨楼,都安静了。
只见期间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赤着脚,轻轻行至台前。道道目光,惊异、打量、巡视、期待大家的眼神复杂。
那女子只着一件单薄嫩绿薄纱外衫,略掩的衣襟若隐若现,一件粉嫩红色肚兜在嫩绿之下时有时无,露出白赞的脖颈,斜跨在腰间的裙带松懈,任由罗裙铺展,逶迤拖地。
她手里持着一副手腕粗细的鼓锤,脚步轻盈,在鼓前挺立。纤细的柳腰微微挺起,带动前方的高耸,不由得场内一群人等纷纷传来了一声冷气,而后呆了又呆,瞩目的瞧着女子的动作。
如此妙曼的身体,已经引得无数人为止低呼,可偏生那张隐在薄纱之下的脸更加的引人注意,眉心一点红,与白嫩的皮肤相映成趣。
一双似水的杏目流转,她将鼓吹捏在手心里,而后看向四野,顿时眉眼弯起,好似在笑。
无限风情顿时像天上散落下的雨,倾注到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就连苏酒也跟着浑身一颤。
场中不乏少数之人,长身外探,还有些满身铜臭的莽汉,红着脸,伸长了脖子张望。
只听“咚咚咚”三声鼓鸣,略微吵嚷的场内霎时安静。
又是一声“咚……”鼓垂轻抬,威震的鼓面仍是不住颤抖,一阵阵低鸣连绵不绝。
女子长臂一扬,又一记鼓鸣,右手高举。便是连绵鼓音震荡,似万马踢踏,驰骋千军之势,又呼地低转盘旋,绕梁不歇。
仿似一副杀场阵敌,两锋相交,狮子一样威风的低吼,寺庙大钟一般的辽远,是万物反抗的庄严宣誓!轰隆--又是一声炸雷!恍惚间似乎见到了一群浩浩荡荡不断低诵的勇士们从天际涌了过来。再一记重下,场面震天嘶吼,两方厮杀,扬起漫长风沙……
不知过了多久,鼓鸣停歇。了场内依旧是宁静,观赏者无不为此震撼。
片刻后,角落处一记掌声想起,顿时,掌声雷动,场内炸开了锅,鼓掌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墨仙击鼓的动作稍事停歇,袖手轻扬,飞扬的罗裙仿似一朵圣香开放的花莲,妖冶,美艳,摄人心魂。
鼓声停歇,墨仙对着场内的人轻轻欠身,便行至侧手边,在一古朴的长琴前落座。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带,稀稀落落的琴音如一颗颗跳动的珍珠在人眼前晃动,翩翩起舞。
“女子墨仙。”声音细腻,轻柔,杏目似火,拨撩着在场之人的心神。
她轻轻撩起琴弦,又是一连串的琴音响起,轻声说道,“不知哪位公子愿意提点墨仙,要弹奏哪一曲,才不会出丑?”
抬目,轻掠扫视全场,琴音不断,又是轻声一笑“既是无人告之,便由小女子自己做主……”她声音凄婉,悲凉,令得不乏少数之人心中一颤,恨不能力气飞奔到抬起将她相拥,好好得捧在手里疼惜。
“慢着!”一旁的胖实男子,仰头一口喝光了酒盏内上好的花酿,“墨仙姑娘,酒坛一曲******吧,哈哈……”
“呵……公子说笑,那等琴曲只适合粗俗之人弹奏听悦,墨仙虽然不是什么高贵之身,可却……”墨仙再次轻抚琴弦,琴音轻柔,略微垂首,挂着似有不堪面对的羞涩,却又是轻声一笑“却只怕是上不得今日的台面,不如,就有墨仙自己做出,弹一曲墨仙最拿手的琴曲。只怕,怕附不得风雅,扰了各位的雅兴……”。
“去他娘的,快点弹一曲给爷听听,今个的银子不能白花,可不是来这听你击鼓‘鸣冤’……”一旁粗犷的汉子扯着嗓子嚷道,一身宽松的深灰色锦袍,甚是普通,却是缝合处那扎眼的金丝线灼人眼。
墨仙头未抬,面色不改,“呵呵……”轻笑一声,对于那人的粗鲁不予反驳。
却是这一声娇笑使得周遭老少男子满眼的不悦,心理翻开了花!
墨仙继续清扬手腕,水目流转,却在一处停留。
只见那人细长的凤目,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唯独挂着似笑非笑的唇,异彩夺人。男子摇着酒盏,微微点头,仰头而饮。
墨仙的看过去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苏酒的正对面,聂无欢的位子。
苏酒的心“咯噔!”了一下,脸上的薄纱落地,她也浑然未觉。
墨仙清扫睫毛,借机扫略而寻,落在一处幽静的隔间,水目缠绕,轻抿唇畔,只那一眼,对着聂无欢的眼神,来了一个痴缠的缠绕,两眼相交。
苏酒掉落了手里的茶盏。
琴音清丽脱俗,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场内每一处空间。
琴音中仿似走出一道纤盈,恰似一个白色精灵在随风而舞。顿时一声低鸣,仿佛开出了一朵朵耀目的百合,飘逸出动人的芳香。又一记长奏,琴音清脆连绵,似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出,缓缓流淌,飘逸非凡。
不多时,琴音渐渐小去,围绕在场中央,余音未了,绕耳不歇。
“哄!”顿时一场震天的赞扬之声爆响,震彻了整个烟雨楼。
此时,那边走来的一个胖女人,伸出了宽厚的手掌,随手摔下一把未吃干净的瓜子,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我是烟雨楼的老妈妈,也是墨仙的妈妈,今个我做主。今个既是大爷们来此,想必也是知晓这规矩,底价三千两。”那胖女人伸出三根手指,一双细如丝线的眼睛看向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定,放在了聂无欢那里。
声音刚刚止住,就有人按耐不住的高声叫嚷起来。
“四千两……”王财主半个身子钻出窗框,扬起宽袖嚷道。
这就开始飚银子了?
苏酒伸长了脖子张望。
周祥不住的拉着苏酒那个探头出去的脑袋往后拉扯,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掉下楼去。
“周祥,你有银子吗,叫一次试试,听着那些数字,真是稀罕啊,白花花的银子就入了帐,你的发小真厉害,那么有钱。”
周祥笑着,说道,“岂是入了他的口袋,这些都是直接送进官府的袖子里,你以为头一笔买卖就这么顺了?那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