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祥看过去,瞧了一阵,皱着眉头想,“那人怎么会是蛮夷人的长相?!”
“蛮夷人,怎么会,李公子是月昭人啊,怎么会和蛮夷人打交道,而且蛮夷人怎么会在这里?”苏酒嘀咕着。
周祥也不解,瞧着天色很黑了,于是催促着,“快些回去吧,我怕要下雨,李公子或许是在谈生意。”
“恩?你要去哪里,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嗯,王爷刚才说找我有些事要商议,我不能陪你一同回去了。”
“哦,好吧,那你小心些。”
“你小心些才是。放心吧,我叫人保护你,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也在府内安插了很多得力的人。回去后放心睡吧,小山的事我也在查证,只是那个叫小梅的一直没有消息,私塾苑我又进不得,查起来很是费力气,不过假以时日我会想出办法,苏姑娘尽管在我府上住下便是,不要有负担才好。”
“周祥谢谢你。我无能为力,只能依附你这么一个朋友了。”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快回去吧。哎,已经下雨了,快走!”周祥催促着车夫,就将车帘子放下了,回首翻身上马,一溜烟的就跑走。
苏酒坐在马车上,看着周祥冲进了大雨之内,她的心不知为何就开始不安了起来。
回去后,苏酒左右都在担心周祥会出事,便许久未入睡。快要天亮之时,周祥才回来,瞧见周详的身影,苏酒推开木门不顾大雨漂泊迎着跑了出去,“周祥,你可回来了。”
“苏姑娘,你怎么没有休息。快进去,这么大的雨出来做什么,是不是有事发生?”周祥同样是一脸的焦急。
苏酒被周祥拉着往屋内走,左右打量她一番,也未瞧见苏酒有什么异样,于是说道,“发生了什么,做噩梦了?”
“不是,我是一直心里发慌,以为你会出事,看来你没事,是我多虑了。”
“我,不会出事。”周祥的心底像是开了一朵花,美艳无可方物,那花朵还会绽放出七彩光芒,叫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他对于苏酒的关心,如此的兴奋,笑着说,“我只是与王爷商议事情,岂会出事?!”
“没事就好,就是刚才回来之后心里一直慌张,害怕你出事。”
“我不会出事,那这回你可以去休息了?!”
“不了,天都快亮了,我答应过小蝶要去看她,等我从梁府回来了我再睡,我先去换身衣裳。”
“好!”周祥笑的甜如蜜糖,看着苏酒跑走,可一想到刚刚和聂无欢商议的事情,心就再一次沉到了下来。
小山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叫小梅的女子就是皇后派去的人,并且私塾苑里也安插了人,可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不是皇后,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皇帝。
皇帝想要试探小山,又想利用小山和苏酒的关系将小山赶走。于是不惜借用皇后之手将苏小山赶走,再利用此次朝贺将苏酒接回,拉拢聂无欢。
哪想廖轩逸率先开了口要将苏酒接来,所以聂琰便失了主动权,不过还是四处寻找机会拉拢苏酒。幸好几次的提议要苏酒宫内住或者去聂无欢那里,几次被聂无欢挡了回去,苏酒才会如此顺利的从宫内出来。
可这样一来,聂无欢更加犯了难,如若只是皇后做的事情,他或许还可以应付,若是皇帝……
周祥亦是一叹。
看来聂琰的此时,也并未像他表面这般简单。
在阴谋算计重重的皇城,周祥为了苏酒着想,甚至想叫苏酒立刻离开。可是他又在贪婪的享受着这份陪伴,就像刚刚的那份担忧,叫周祥觉得,此生就陪在苏酒身边,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周祥,我出门了。”苏酒换好了衣裳,撑着一柄油纸伞,就要走。
周祥顿了顿将她拦住,走上前去,“等一等。”
“怎么了?”
“这里,还有些碎发。”周祥俯身,细嫩的手指轻抚着苏酒的额头,有那么一瞬的呆愣,周祥就失了魂魄,险些就这样将薄唇也落在了她脑袋上。
苏酒觉察出不对,这份暧昧有些突然,她对着周祥的脚踝,使劲儿的提了一下,“哎呀,别玩了,我出门了。”
这一下踢的不轻,周祥痛的站在那里许久未动弹,咬着薄唇不叫自己因为疼痛发出一丝声响,望着苏酒冲入大雨之中,慢慢远去。
苏酒在周祥的府门前等了片刻,就看见了梁府的马车从那边缓缓的驶了过来,“大叔,要快些,雨越来越大了。”
那驱车的大叔对苏酒点点头,还不忘撩开车帘子,见苏酒钻了进去,便自己跳上马车,狠狠的抽了一下马鞭子,马车飞快的在道儿上行驶了起来。
梁府与周府之间不是很远,不过因为雨大,驱车的大叔还是绕了一段路,待得马车停在梁府门前的时候雨滴就像是一颗一颗的冰弹,打在油纸伞上呼呼的响。
苏酒一溜烟就钻进了府内,抬头就瞧见了梁小蝶。
“苏酒!”
“小蝶。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哎呀,你的脸怎么了?”
梁小蝶的笑容顿时僵了下去,还不忘掩饰脸上的伤,拉着苏酒就往院子内的回廊下跑,当两人跑进回廊之下,已经全身湿透。
苏酒将油纸伞收起,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整理着身上的衣裳,而后才抬头瞧着她,“你怎么了?啊,该不是……”
家暴一词在苏酒的脑海里跳了好几次,都不敢说出口。
想起曾在现代都市,她的好闺蜜就是因为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那老公对她百般的好,总是送礼物给她,就算是两人结婚之后依旧浪漫不已,羡煞旁人。
可是,那男人有一个陋习,就是每次喝酒之后都会动手打人,她的闺蜜便会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她跟前哭诉,之后那男人各种求饶,祈求原谅,可是再一次喝酒之后却变本加厉。
有一次,她的闺蜜险些被打死,肋骨断了三根,在医院住了长达半年之久。终于在她的帮助之下,闺蜜与那个男人离婚了,而后便出国躲避那个男人的纠缠。
每每想起,苏酒便会一阵痛恨,为何国家法律如此淡薄,对于柔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可是到了这里……
哎!
她一阵眩晕,为何这种事总是发生在她身边,无力而又气氛。
“苏酒,别跟外人说。走,我带你去我的房里。”梁小蝶掩住脸上的青痕,拉着苏酒往内院走。
苏酒对她点点头。
入了梁小蝶从前的闺房,梁小蝶便扣紧了房门,拉着苏酒神神秘秘的往屋内走,“苏酒,这件事府内谁都不知情,你可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我不会说出去。”
“苏酒,近来可好?”
“我很好,只是你,哎,从昨天晚上我一直心里发慌,原来以为会是周祥呼出事,没想到会是你。他这是第几次动手?”苏酒很是气愤的问她。
“第一次。不过这件事不怨他,是我自找。”
“怎么能这么说,即便是你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儿,他也不该动手啊。你可是陪在他身边的妻子,怎么能动手打人,就算是对待外人都不会如此吧?!”
“哎,一言难尽。”
瞧着梁小蝶如今一脸的愁容,苏酒猜出了她为何这么急着叫她过来了,苏酒牵住了梁小蝶的手,“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
“苏酒,你说,男人一妻多妾是很平常,可是为何我就是接受不得,尤其他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他入赘在我梁府,我父亲才会同意这门亲事。他想纳妾我不会管,但是为何偏偏是一个青楼女子。我知道,我有偏见,但是这样的女子如何进得了梁府啊?”
“他想要纳妾还要接进梁府来?”苏酒也为之诧异,月昭国内的习俗,男方入赘之后男子想要纳妾,那妾室不得踏进府内半步,就算是死后也只能随意掩埋。可李公子若是将那妾室接进梁府,这无疑是在对梁府宣布说他李家要将梁府改名换姓啊。
苏酒微微蹙眉,想起昨日见到的马车,“哎呀”了一声,“难道我昨天见到的就是李公子?”
“在哪里?”
“在烟雨楼门前,我以为我看错,后来周祥也说是李公子,他当时上了一辆蛮夷人的马车,我就有些纳闷。本想上前去打招呼,周祥说或许李公子在和人谈生意,现在想想,的确有些可疑啊。”
梁小蝶的心猛地一沉,于是轻声说道,“昨天夜里他很晚才回来,喝得酩酊大醉。进了屋内便对我说要纳妾,并且接进府内,不管任何人阻拦,不然他就休了我。我一怒之下打了他,他便还了手。”
“该死,这男人怎么……小蝶,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或许只是他喝醉了,等哪一日你们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已经谈过了,早上他离开之前还说了这件事,态度很坚决,我还没有与我爹说,不知会如何。”梁小蝶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这份心痛和心伤只有女人之间才会理解。
“这就难办了。那你是什么意思?”苏酒问她。
“我,我舍不得他,可是,如若我同意了他的做法,无疑是同意了他将妾室接进来。如此,梁府如何容得下,我爹又不可能同意。若是我爹一怒之下将我们赶出去,我怕我的日子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