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周祥一脸的不舍。
苏酒冲着他讪讪的笑,“别在意,我需要时间,相信你也需要时间,我们不要逼迫彼此。”
“苏姑娘这算是答应了在下?”周祥一脸的惊讶。
苏酒微微叹气,将马鞭子插在车板上,走近他,仰头瞧着此时此刻因为脸色涨红而不知所措的周祥,“我没有答应你,确切的说是决绝了你。只是,忘记一个人需要很久,所以我们彼此需要时间,你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有欺骗对不对?”
“这……”周祥有些不明白了,苏酒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说是拒绝了自己,可,周祥心中一跳,“哎呀,我……”
“驾!”苏酒已经跳上马车,挥舞着马鞭子扬长而去。
周祥勒马站在岔道口上,心中道,“忘记一个人需要时间,你忘记了,我却不会。”
“苏姑娘,我会来接你。”
周祥的话淹没在了辽阔的山林里。
苏酒无奈的扣了扣耳朵,嘀咕着,“傻子,都是傻子,我不想伤害你,可又不得不伤害。哎,傻子,都是傻子……”
房子建好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苏酒看着还算能住人的两间房她笑完了眼。
“姐,终于不用再住窝棚了,真好。”
“是呀,哎,走,咱们去做饭,为我们乔迁新居接风洗尘。”
“得嘞!”
“嘿嘿……”苏酒在想,若是有一只相机一定要拍张皂片留作纪念,那该多好。
游侠山空落了,许多田地没有人打理,苏酒和苏小山便会在空闲时间过来收拾,以备过年的粮食储备。
因为隔壁的老者年事已高,经常生病,便被一房远亲接去照料,苏小山除了每日捧着手里老者留给他的棋谱耐心的看,其余的时间便于苏酒一同窝在木屋下的吊床里看书。
时间一晃就到了冬日。
这里的冬日来的很晚,尤其看不到北方的大雪,苏酒时长怀念曾经看着满天雪白的场景,这里除了阴冷和潮湿,不但见不到雪还会经常看到满天的大雨,雨水落下来,将本就不够暖和的木屋吹打的更加寒冷了。
今天的苏酒有些发高热,她从早上就只喝了一碗粥之后便没有再动弹过,苏小山去山下找了大夫,大夫来过也是随意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
现在苏小山正在灶台前给苏酒熬药,苏酒便一个人昏昏沉沉的睡在还不算温暖的火炕上。
因为知道苏酒畏寒,两个人还特意搭了火炕,可没有更多的煤炭,只有那些从山里拾来的木柴,要时长有人看着才可以,不然火熄灭之后火炕便会像被人用冷水泡了一整夜的石头一样,拔凉着身体上的温度。
苏酒缩在角落,身上盖了三重被子,可还是冷的她浑身战栗。
苏小山第一次熬药,第一次已经熬糊了,第二次还是新买来的药草,他一面看着汤药,一面看着火候,两头兼顾下来,一头恶寒,不过总算将汤药熬好,这个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苏小山就站在门口,大雨倾盆而落,斗笠上全是雨珠子,可他端着汤药没有走进去。
因为,聂无欢带着人在里面。
聂无欢挨着苏酒坐着,手里捧着一只暖手炉,旁边便是他带来的火盆,火炭在盆子里哔哔作响。
身前站着两名暗卫,身后是一名花白胡须的御医。
苏酒缓缓睁开眼,她笑着低喃,“我真是烧糊涂了,小山的样子都成了他的模样,小山,给姐端碗凉水来。”
“这个时候不能喝凉水,吃了药就睡觉,你这是畏寒的体制,为何屋内这般寒冷,煤炭都放在了院子里。我知晓你不会跟我走,但是也不能苦了自己。”
“咳咳……”苏酒的喉咙如火烧一般,“我,我不是在做梦吗?”
“呵呵,就当做是做梦也好。”
“哦,小山,我好困,我好累,我好冷。”
聂无欢微微点头,不多时,暗卫不见了,只留下御医在灶台前忙碌,小山则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看着窗外,透过大雨重重看着对面屋内。
聂无欢抱着苏酒,温热的手心传递着暖融,苏酒睡得很沉,额头上泛着汗,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这个梦很是喜欢。
隔日,苏酒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天的一吼,“啊……”
小山批了外衣就跑了过去,“姐!”
“小山,家里进贼了。”
“姐,咱们家有什么好叫贼惦记的东西啊?”
“啊,不是进贼了,怎么家里多了这么多东西?”
苏小山看过去,笑着说,“不就是煤炭和火盆子吗?”
“是啊,这些咱们哪里买得起,还有,这只碗不是咱家的东西。”
小山挠了挠脑袋,“是,是……”
“说,是送来的。”
“姐,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苏酒一怔,是,她都知道,只是自己不想承认那是真实的。
“姐,别装了,你都知道还在问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就是想想着王爷呢,不过王爷没说带你走啊,就是知道你生病了来看你,昨天夜里就离开了,只留下这些东西,什么话都没有说。”
“……”
苏酒震惊之余心中竟然还藏着一丝窃喜,她沉默了一阵,默默的撩开被子,穿好鞋子,走下床去,看着面前燃烧着旺盛火苗的火盆,抬腿一伸,顿时火光四溅,烧红的炭火在地上翻滚着,溅起来的火光烧坏了她的衣裙,苏酒看着被她踹翻的火炭子,心里的火也就跟着这些的火一样,滚烫而炽烈。
“姐,你疯了?”
“我没有疯,高热了一晚上我才知道我多么的清醒。”
“姐,王爷也是关心你。”
“他是关心他的东西,哼!”
“姐!”小山低喝。
“别叫了,小山,你不懂,他的心全都在他的那些权利上,我知道他没做错什么,可是我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生活被人左右,不喜欢我的新生活再有他的存在,因为他不配。”
“……姐!”小山低声说道,“姐,王爷一直牵挂着你,不然也不会深夜过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心?!”
“我的心就不痛吗?”苏酒转头,不想泪水早已横流,她对着小山大吼,“我的心也很痛,他一次次的步步紧逼有几次是真心为我,没有!”
“姐!”
小山的声音低了下去,苏酒的气焰也就灭掉了,她撤后几步,看着地上已经有些因为地上的潮湿而慢慢熄灭的火球,倚靠在火炕边沿,“小山,姐想彻底忘掉他,他的任何东西都会勾起我的回忆。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知道吗?”
“姐……你这是何苦,王爷他也放心不下你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再揪扯不清了,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给了另一个人希望。”
“是谁?”苏小山想了一下,惊呼,“周大哥?”
“……”苏酒没有回答,回身将外衣穿好,又推着小山回去,“回去将衣裳穿好,他还有什么东西都给我扔出去,这里的我来收拾。还有,日后再看见他或者他的人都给我给我赶出去。”
“哦!”小山无力的应着,回头看见院子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就站在早晨的浓雾里,身后背着一只宽大的兵器,兵器整体被麻布包裹,只露出那个已经被手握的有些光滑的把手。
“姐,那个人……”
苏酒回头望去,皱着眉看着,而后与小山同时惊呼,“是白冰?!”
苏酒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寻仇来了?”
小山要出去,苏酒就将他拉住了,冲他摇摇头,“不要出去,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而且,既然聂无欢知道我生病的事儿,说明他的人就一定也在四周,我怕起了冲突,双方都没好处,尤其我现在不想欠聂无欢任何人情。”
“可是姐,我们就这样蹲在屋里瞧着他到什么时候?”
苏酒想了一下,将小山拉回屋内,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就要出去,出去前还不忘拎起来放在炕头的大菜刀别在了腰后,对小山低语,“看情况,趁机逃走啊。”
“姐,你要小心。”
“我还能敌得过他两下子。”话虽如此,可苏酒的心底还是在打鼓,毕竟她的三脚猫功夫只是用来吓唬人而已。
“咳咳……”苏酒的半个身在藏在门后头,“喂,找谁啊?”
“在下,啊!”白冰一脸的惊诧,而后后撤几步,担忧的瞧着她,“你,你是那个土匪,你为何会在这里,你……我……”白冰紧张的看向四周,生怕四周有人隐蔽,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兵器的把手上,警觉的打量着只有半个身子的苏酒。
苏酒却一脸的轻松,“我又不是豺狼虎豹,怕我做什么?”
“姑娘,在下与你从未有任何冤仇,上次的事情在下已经出手相助,为何姑娘还要咄咄相逼,不惜隐藏在此处?!”
听此话,苏酒就明白了,白冰只是路过并非是寻仇,她就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我住在这里啊,我已经不做土匪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嘿嘿……”苏酒一副得意之色,可瞧着白冰的大兵器她还是觉得有些瘆的慌,记得上次将此人虏获的时候白冰身上还没有任何兵器傍身,为何几个月的功夫就多了一件兵器,并且整个人看上去都强壮了一圈。
“姑娘,既然如此,在下便不与姑娘计较从前一事,不过也请姑娘看在在下帮助姑娘的情分上不要将上次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如今我已经是武林盟主,说出去会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