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翰乐迟疑了一下说道,“怕是不成。”
“为什么?”
“实不相瞒,苏姑娘已经怀有身孕,路上颠簸,加之吃食和休息欠佳,现在身体匮乏的厉害,如若在这个时候带走,我怕会一尸两命……”
“你说什么,王妃娘娘她……”呜翰乐一直在军中生活,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因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知晓情况,当下听来自是惊讶不小,沉思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将此事告诉聂无欢,于是对呜翰乐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马顺余不想自己的信鸽被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小王阻挠,可又担心苏酒一再颠簸出事,自己没能保护好,只好先将此事告知聂无欢再做打算。
呜翰乐对他微微点头,挥退了身后一直跟在身边的蛮夷侍卫,对马顺余说道,“请讲。”
“你该知晓我是王爷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将此事告知王爷才可以,看你在你救了王妃的面子上我不会将你的行踪说出去,不过也请你的人放我的信鸽通行,我知晓你们蛮夷人有一种鹰,就是专门的对付信鸽的。”
呜翰乐听罢,笑了,对他摆摆手,“尽管告诉吧,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梁小蝶,并不是为了打仗,不然我也不会只带着这么点人过来,尤其,我也会看在梁小蝶的面子上不会为难苏酒姑娘的,轻便。”
“多谢!”
马顺余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写在了信上,当他房费信鸽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两眼,瞧着信鸽飞到了天空之上直到他瞧不见了才肯往回走。
此时的苏酒已经醒了过来,见到马顺余先是一乐,而后说道,“幸好你没事。”
“王妃娘娘,我不会有事,只是,您有了身孕一事为何?哎,怪我太过大意。”
“你已经知道了?”
“是,是那我小王告知。”
苏酒想起那位小王便心生愧疚起来,想起梁小蝶起初不愿叹气她在蛮夷的事情也是因为梁小蝶还不曾放下宇文长乐,后来梁小蝶有了身孕,曾再一次夜里冒险过来看她,只因为听说佩恩一事扰的苏酒心神不宁。
那一次,梁小蝶就主动对苏酒说了蛮夷皇城的事情,其中就有说道呜翰乐。
但是在梁小蝶看来,呜翰乐只是她的朋友,不想这个呜翰乐却要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来找她,佩服之下也只有医生叹息。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呜翰乐无疑成了独立的那一个,想了想还是劝说道,“我奉劝小王还是不要去找她了,梁小蝶现在生活美满,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你即便是去了又能挽回什么呢。现在两国交战,若是出了事,梁小蝶也会于心不安啊。”
呜翰乐只低头浅浅的饮着面前马奶酒,没有说话。
“呜翰王……”
呜翰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说道,“许多事,做过了才知晓是否正确,用你们月昭人的话来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哎……”苏酒一声长叹,在面对国与国之间的征战面前,或许人才会存在着一丝理智,而在心底的片许柔软之内,不管是英勇善战的男儿郎还是刺绣吟诗作对的女子湘,谁都会被那份“痴”羁绊住。
苏酒跟随呜翰乐前行,过了游侠山之后,便向着月昭的东行去。
入了一座还未沾染到任何战事的小城之内,呜翰乐便受到了同族人的追杀。
因为宇文长乐,已经知晓了呜翰乐的背叛,他闷声不发兵,成了宇文长乐最后的宣泄口,所以他不惜自己眼前形势紧张暗中派发小众兵马围堵呜翰乐。
当天夜里,呜翰乐安排好了一切,正准备迎战,就将苏酒与马顺余被呜翰乐送出城,背对着苏酒的背后方向,便是蛮夷人的战争,望着城门渐渐紧闭,就听得城内一阵哄闹之声。
苏酒在门外驻足了许久。
马顺余催促道,“王妃娘娘,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离开才行。”
苏酒重重点头,她与马顺余一直向南行去,深夜的路看不真切,路上颠簸不堪,苏酒忍着剧痛咬牙坚持着。
这边,战事进行的风风火火。
另一边,已经寻回粮草的聂无欢一军早已准备妥当,在掩埋了老将军的尸首之后,聂无欢派出的小部已经快到了皇城境外。
同样,因为听说聂无欢折返的消息之后,蜂拥而至的百姓如蚂蚁一般聚集在城门外祈求得到聂无欢的保护。
宇文长乐生怕那个是月昭做出来的障眼法,一旦发兵攻打过去被两面夹击恐怕难以退兵,于是他想要援兵增援同时想看看周围的动向如何,于是驻扎在了城外的五里之地。
彼时,聂无欢暗中派出了先遣部一股扎进了蛮夷大军放松的一块缺口之内,这里地势平潭,又因为背对着高山,面前有流水,四周有林木,自是一个天然屏障,只要在此处拦截宇文长乐,相信聂无欢的这一次部署会缩短时间而再一次大获全胜。
入得了境内,士兵们提着的心一时间松懈了下来。
正在军营之中收到现报的聂无欢正与苏小山等人商议,一阵热火朝天的商讨之后,聂无欢依旧坐在营帐外面看着天色,山顶的风冷异常,虽然已经是夏季的时节,夜晚的风依旧冷的彻骨,他独自在帐子外,迎着凌冽的寒风,他想叫自己清醒。
苏酒有了身孕,是喜是忧?聂无欢早已经忘记了感受。喜悦的是他聂无欢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忧的是,在兵荒马乱的此时此地,却成了一种负担。并且,他至今都没有给苏酒一个完美的家庭,他又如何能叫苏酒在这个时候独自受苦?!
大军压进的时候,皇城已经是漫天的血红,尸横遍地,残肢断臂到处散落,红色如雨水一般洒满了皇城的大街小巷。
宇文长乐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山顶之上徘徊,聂无欢算准了他会跟来,前后不差两日,最后在山顶之上留下了一部分人手与之周旋,为此次进攻皇城赢得有力的时机。
因为宇文长乐的手下占据了上端,早已埋伏好,不论石块树桩皆派上了用场,宇文长乐一路焦急赶路,又因为连日的征战体力和意志早已不支,路上因为雨水湿重,将士们疲惫不堪,未到山顶就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石块攻击。
居高临下的月昭国手下只有二十几人就已经灭掉了宇文长乐的大军两千人,当宇文长乐带着一小波人冲上去的时候不禁气恼,士气大落之下将士们早已失去了战斗的信心,他当即挥剑斩杀了二十几人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皇城。
未赶到皇城之地,聂无欢看着皇帝带着一大众王侯将相家的女眷们正狼狈的逃窜,马车上载满了金银珠宝不说还有甚多的衣料和上等的丝绸。
聂无欢跑进人群,拽住一个问道,“你们跑去哪里?皇城的城门开了?”
一位老太监跑过来鼻涕满脸,他颤抖者拽住他的衣袖道,“王爷,皇城城门开了,蛮夷人起初见人就杀,后来来了个什么王,才把我们圈禁起来,可现在把我们都放了。百姓早就跑了出去,能逃得都逃了,死伤无数,王爷。蛮夷人太多了,咱们打不过,快跑吧,留得青山债,日后卷土重来。”
聂无欢一声怒吼,踢翻那人,“狗奴才。”
聂无欢气的不轻,几天几夜的驻守试压终于逼迫的宇文长乐大开城门,这是胜利的先兆,却叫他们无知的以为月昭要国灭,聂无欢看了一眼被他踢翻在地的太监,怒吼道,“滚……”
聂无欢对着身后的将士们一声喝令,“整队,给我杀进去。”
喝令一出,失了多日的士气的将士们不禁热血沸腾了起来,连连告破伤亡无数,不为官位不为仕途,为的保卫咱们的故土,保卫百姓,顿时,震天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山谷。
另一面,月昭国早已备好的大军蔓延进了皇城。
周祥率领的骑兵从北面的林子内涌出来,如潮水般,皇城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沦陷了。
彼时皇城之内乱作一团,蛮夷人族内收到命令谁斩杀人数最多拿到的奖赏最多,当聂无欢率众杀进来之时时,双方将士们早已经杀红了眼,见人就杀,见活的就砍。
聂无欢带着人进去的时候他瞧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心底一沉,拼的了全部,埋葬了多少将士的生命是想要扩展疆土,一洗前耻。
宇文长乐在院子中拽住一个正跑开想要争夺女人的蛮夷人,宽刀横在那人脖颈,喝道,“都给本王住手,咱们是打仗,不是土匪,都他么的给我住手,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军令一出,蛮夷人之中不乏少数人停了手,也有不少贪钱者不满的道,“王上,族长有令,谁杀的多,谁拿的银子就多。”
宇文长乐怒喝,随即抬脚,脚边的宽刀刷的一声飞了出去,直指那人的脖颈,顿时鲜血迸射,那人惊恐的捂住喷射的脖颈。
宇文长乐再一声喝令,“谁敢再轻举妄动,本王决不轻饶,战场上没能战死,死在此刻的将士叫他尸骨无存,永远不能回归故土。”
将士们一阵唏嘘,咣当一声,有人扔了手里的宽刀,跟着,所有人都停了手。
险些命丧于此的百姓和逃窜的女人们还有早已瘫软在地的男子老者们爬着躲到了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