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惊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天啊,你吓死我了,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说过多次,不准你你随意出来,快回去。”
“我去哪里你管不着,管不着,你撒开我。”苏酒使劲的甩了甩被聂无欢捏住的手腕,怒瞪着一双牛眼,“你想耍流氓不成?”
“你腰间的东西是何物,谁人送给你。”
“这……”苏酒低头一看,是露出一小节的虎骨,她不禁好笑的说道,“我情人送的,你吃醋啊?!”
“你,扔掉。”
“哎,拿过来,你干嘛,啊……救命啊,王爷耍流氓,你还给我,还给我。”苏酒跳着脚要去抓聂无欢举在手里的虎骨,气的双眼暴突,双腮鼓起,“聂无欢,你别得寸进尺,我忍你很久了,你还给我。”
“说出来是何人所赠,我必然会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给我,快点,我数三个数。”苏酒站在那里,伸出三根手指。
聂无欢亦是忍住笑瞧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小个子能做出什么事儿来,“好,一二三,我不还。”
“咚!”
“额……”
聂无欢脸色惨白,捂着裆部躺在地上,痛的他一口险些没上来。
苏酒抢过虎骨,对他吐了吐香舌,提着裙摆就跑走了。
引得聂无欢身后的侍卫面面相觑,谁人都不敢上前。
倒是一直憋着笑的副将上前将聂无欢搀扶了起来,“王爷,可有事?”
聂无欢忍了许久,终于发出一丝呻吟,对副将摇摇头,“无事!”
无事才怪。
故此,聂无欢消失了好几日。
可是山里的天越发的热,叫苏酒还是觉得烦闷不已。尽管已经多日看不到叫她又爱又恨的那个人,可心底仍是烦躁不堪。
周祥最近也时常不回苏家了,听说匪徒被抓了几个后,经过连日来的审问,已经有了些线索。正在大肆追捕,若是不出意外,这几日就会将那匪徒全部捉拿。
为了方便进出,周祥有时就睡在了山后的窝棚里,奈何这里阴暗潮湿蚊虫甚多,苏酒打发小山几次前来给周祥送驱蚊的药草和被褥。
今日小山去了镇子上参加乡试,苏酒不得已自己出了来。
经过上一次之后,苏酒为了避免与聂无欢总是碰面,她一直躲在院子里没出来。
想着周祥那里的衣裳也该换洗了,苏酒不得已提着换洗的衣裳就跑了出来。
远远的,苏酒就瞧见了在窝棚旁边支起的简陋的火把堆,火好似才刚刚熄灭。看来周祥也是刚刚回来,正在憨憨入睡。
那窝棚因为长久无人打理,自是不能遮风避雨,更因为此处阴暗无比,蚊虫甚多,嗡嗡嗡的在耳边响个没完。
苏酒微微一叹,想想周祥一个公子哥做到现在这幅样子难能可贵,也不再不似从前那种瞧不起他的细皮嫩肉和轻微洁癖了。
放下换洗的衣裳,苏酒决定给他整理一番。垃圾堆的多了,自是蚊虫也会不少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些大,就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周祥。
周祥撩开薄薄的帘子,瞧着低头忙碌的苏酒,他笑了笑,就起身了,“何时来的?”
苏酒也没抬头,将手里的烂菜叶子都塞进了篓筐里,想一会儿下山带走,“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也该起了,一会儿还要去巡逻。”
“恩,最近我时常听见你们巡逻的声音,动静那么大,即便是有匪徒也都吓跑了吧!”
“嘿嘿,那是王爷的命令,说是可以震慑一下猖狂的匪徒。嘿嘿,你怎么来了?”
“小山去了镇子上参加乡试,我在家也无事可做,就过来了。想着你这里也该换洗一下衣裳了,我给你拿来了,一会儿换上吧。哎呀,你怎么?”苏酒突然抬头,就瞧见了周祥现在狼狈的样子。
曾经那个面白颊粉的小帅哥怎么变成了如今的糙汉子模样,胡子几日不理也就罢了,上面还挂着脏不垃圾的污渍,蓬头垢面,衣裳上也是各种污秽,尤其瘦的变了样子,若不是声音未变,苏酒都未能认出眼前的男子就是周祥。
“嘿嘿……最近忙了些,所以……嘿嘿……”周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一会儿跟我回去,我烧些热水给你洗洗,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几日不见就这副模样?”
“最近时常睡不安稳,更因为前几日抓住了匪徒几个有些兴奋,跟着将军到处巡逻不说还参加训练,倒是精瘦不少,强壮了。嘿嘿,不碍事。”
“呵呵,倒是越来越像个爷们了,那也不能脏兮兮的,会生病的。这里这么潮,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就是绕一圈回家里休息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哎,现在就跟我回去,这里以后别来住了。”
“可我一会儿还要去边塞。”
“那也要先跟我回家才行,走!”苏酒起身,拉着周祥就往山下赶。
周祥无奈,被她拉着闷闷的走,那双眼不住的瞧着苏酒的后耳,白净的脖子,还有苏酒惯常的唠叨,叫周祥感觉今日的阳光更好,微风拂面,吹打在身上,温暖如手,舒服至极。
“别为了省那么点时间就睡在这里了,也差不了多长时间。人要是垮了还如何巡逻,你又不需要那些个功名,意思意思就成了。”苏酒唠叨着。
“嘿嘿,之前是实在太过困乏了,于是歇在这里,之后就习惯了。”
“岂会习惯,那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走吧,以后都别睡这里。家里有床不睡,睡这里干嘛,以后都不许再来。”
“哦!”周祥轻轻应着,心里可乐开了花。
回到苏家,苏酒开始忙乎着劈柴烧水,拉着周祥进了后院的那个简陋的浴室,说是浴室,其实就是几块木板搭起来的框架。
“这……”周祥瞧着,有些犯难。
“你害羞什么,快点儿,一会儿水冷了就不好洗了。”
“我……”
“你什么你,快些。”
“额……”
“还磨蹭。”
“其实……”
“你快点。”苏酒推他,并且好似有些力气太大,“咚!”周祥整个人摔了进去。
“这下好了,叫你磨蹭。”
周祥无奈的从水桶里站起身,抹了一下满是水的脸,无奈摇头,就这么一歪身子,倒进了水桶内。
苏酒瞧着他,滕然回身,“我转过来了,你脱了衣裳吧,我再给你搓背。”
“啊?苏姑娘,这……还是不了,我,我,男女授守护不亲,不行!”
“少跟我来这一套,最是不喜欢这样的说法。你快点,我看了你的身子又不需要你负责,只要你别叫我负责就成。”
“额……”
“快点,要不我就亲自动手给你扒光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来。”
褪了衣裳,周祥感受着温热的热水带给他的怀抱,靠在木桶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身后就是苏酒温柔的手,正一点一点好似修缮墙壁一样的在搓着他已经脏秽不堪的皮肤。
洗着洗着,周祥睡着了。
瞧着他睡的香,苏酒也没打扰,看看天色,时辰尚早。
门外小山颠颠的跑了回来,一脸的喜悦,“我考过了,全都不及我的文章出彩,老先生也说我进步很快,哈哈哈,姐,姐,我过了,通过了。明天就可以去京上了,姐姐……”
苏酒亦是乐的合不拢嘴,对于小山能否考过乡试还真没有一点悬念。
苏酒用毛巾擦了擦小山满是汗的额头,“去洗洗手,姐早上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还在锅里留着呢,趁热吃了。”
“姐,你最好了。咦,爹和娘呢?”
“去了旁边的村子,说是那里还有一块良田要去看看,路上有些远,这会儿该是才到。”
“哦,咦,那不是周大哥,怎么……”小山嘴里噎着糕点,瞧着正靠在水桶内睡得香甜的周祥。
“啊,洗澡睡着了,你去给他扛进进屋里去,在水里泡久,人该泡坏了。”
“哦!”小山使劲的咽了一下嘴里的糕点,对着苏酒点点头。
小山这半年也身高又攒起来半头,尤其身上还多了些曾经没有的鸡肉,瞧着他不费力气的就用一条毛毯子裹住了周祥之后,往身后扛,轻轻松松得将周祥送进了屋内。
“周大哥好似瘦了。”小山拍拍手,从屋里走出来。
“是啊,听说最近匪徒快要抓到了,所以到处忙。”
“姐,最近都没瞧见王爷过来。额,痛,姐,不能打我头,一打,文章全忘了。”
“数你多嘴,说过多少次,不准提那个人。”苏酒瞪眼。
“唔,可是说都说了,姐下手真重。”小山有些委屈。
“活该啊你,快吃,吃饱了去念书。”
“哦!”苏小山冲着苏酒撇撇嘴,以示自己的不满。
“可是姐,你就真的能忘了王爷,我看王爷对你很好。”小山不怕死的捂着脑袋继续说。
苏酒身子一怔,却没吭声。
“你打我我也要说。别以为你不叫我们提起王爷,你就忘了那个人。几次夜里自己哭鼻子,我们可都听见了。爹说丫头大了,管不了。娘又不知要说什么,可我最懂姐了。姐是喜欢把所有不好的事儿自己扛。以为这样就过去了,其实叫我们更担心。那王爷对姐多好啊,姐干嘛那么对人家,好歹人家是王爷,屈身来这里已经是人人羡慕了,姐怎么不懂得满足?!”
“小山,其实,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能有多复杂。姐,我也是男人,我懂王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