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气急败坏的拉着苏老汉回了家,到了家里她就关紧了房门,自己生大气。
本来以为自己一时冲动没了银子又没了酒那苏老汉会怪罪于她,但是今日意外的,苏老汉换了平日没有的腔调敲响了自己家闺女的闺房房门,“丫头,别气了,爹给你摘了新鲜的无花果还买了一只烧鸡。”
苏酒愣了愣,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掀开房门将苏老汉抱了个满怀,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爹,你真好!”
“死丫头,都这么大了,成何体统,下来吃饭。”
苏酒眼含热泪,目送苏老汉沿着木梯一节一节的往下走,他脊背驼了,脸上还有皱纹,黝黑的皮肤再不像从前了紧绷绷,“啪嗒!”两行清泪落下,不知是此情此景而感动,还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还在现代中的爸妈。
“爹,哇……”苏酒放声大哭。
“死丫头,嚎什么,我没死呢!”苏老汉一声大骂。
这么看来,笑骂不断的苏家日子还算是幸福的。
几日后,苏小山就要上京去赶考了。
苏酒则是坐在屋子里犹豫着要不要陪着去,想起翻山越岭的苦她就心疼自己的脚,尽管木楼下苏老汉已经几次叫她下去了,她还是左右磨蹭着不肯动身。
“死丫头,咚!”苏老汉今日喝了不少,说话的语气很不好,尤其那一声闷响好似是因为苏酒迟迟不下楼一怒之下而摔坏了家里的什么东西。
苏酒浑身一颤,觉得皮肉开始疼了起来,左右想起苏老汉的鞋底子摔在自己的身上比自己的脚丫子吃上几天的苦要痛苦几万倍,她还是背上行囊,“蹬蹬蹬”的跑下了楼。
“死丫头,快点,迟了就赶不上马车,带上银子。”苏老汉红着眼,扔了一袋子铜钱给她。
苏小山焦急的等在门外,眼巴巴的瞧着村头要去城里的马车就要走了,“姐,快点!”
苏酒轻声“哦”了一下,拾起钱袋揣在了怀里。
一旁忍不得分别的苏母已经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苏老汉“嗝”了一声,皱着眉头低吼,“快走!”
苏酒不动弹,“爹,我们走了啊!”
苏老汉重重点头,眼眶一红,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快走,死丫头,出门都不叫人省心。”
苏酒憋了憋就要落下的泪珠子,一扭头,跑走了。
重生而来,她虽然忍受着苏老汉的打骂,和苏母的偏心,可终究还是一家人,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骨子里是流着他们的血。尤其自己好吃懒做,苏老汉也不是没催着她出去干活吗,顶多跑出去给苏老汉打酒喝,不过每次给她的铜板都是多的,余下的银子她都花在了买吃食上。这种别样的父爱,苏酒岂会不知?!
暂时分别,也或许就是永远的分别。一旦苏小山功成名就,他就要留在皇城。朝廷律法规定,新任小官前五年内只能做六七品的小官,小官是不能随身携带父母家眷的。可姐姐不同,毕竟是女子,终究要嫁人。女子嫁人,那是泼出去的水,回不得娘家,就真的成了永远的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