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又喜欢李公子了?”苏酒绝对佩服梁小蝶的气度,说不喜欢立马换,她可不成,至今还被聂无欢缠的自己没了招架的力气,想却又不能见,见了又不能走的近,这种折磨,叫人痛不欲生。
“李公子有什么不好,他家境虽然贫寒,可曾经也是大户人家,一定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出色。尤其,嘿嘿,他独身一人,成亲一事自是好办得多了。只要我求得了我爹的允许,他就可以立刻搬去我家之内,这样方便我跟他往来。”
“呵呵……”苏酒轻笑,却不知如何回答。粱小蝶骄横,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哎,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在想周祥哥哥?”
“没有。”苏酒无奈撇撇嘴角。
“一定有,哎,想他就去找他啊,周祥哥哥人很好,就是太过软弱,从未不会忤逆他爹,所以啊,处处受挫,也因此没有了官运,不过好似周祥哥哥也不稀罕那些,难怪我爹看不上他呢。”
“哦!”苏酒心不在焉的应着,面对着此刻的粱小蝶,她没有了戒备之心,反倒是欣赏,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不管是哪个朝代,都受欢迎,叫人敬佩。
女人天生敏感多疑,尤其爱往坏处想,所以面对情感之事多半都走不出来,像粱小蝶如此条理清晰的分析并且还能立即走出来的女人世间难得。
“粱小蝶,你不想打我了?”苏酒问出了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了一个男人与自己大打出手,那该是什么样的心情,相比较而言,她却做不到,大不了一走了之,才不去招惹那些是是非非。
“我不是已经道歉过了,你若是嫌弃我不够诚心,那改日我三叩九拜前来道歉,顺便带你说的礼物,成了吧?现在我想通了,那几日是被周祥哥哥气的,也因为我爹不同意我才会火气大了些,所以啊,就将全部的火都撒在了你头上。”
“呵呵,我咋就这么倒霉呢,就踩雷区上了,哎,算了,都过去了,我对周祥本就没有那层关系,是你多心了。”
“现在我也不在意了,反倒是瞧你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有心事儿?别想骗我,都是女人,我可是能瞧出什么来的。”粱小蝶那双大眼,不住的眨,好似能洞悉一切一般,不过是因为此刻苏酒所经历的事情,粱小蝶都经历过。
“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一个乡里的丫头,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哎……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苏酒提着灯笼走过来,递给她,“骑马是快些,不过路上黑,拿着吧,还能照照路。”
粱小蝶摇头,没有去接,只道了声谢,“多谢,不过我不需要,我想在这里等李公子回来,他今天去了何处,为何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我也不清楚,李公子走的时候遇到了小山,还是小山说他出去了,去哪里我们也不清楚,你不如先回去吧,很晚了,一个人出来很危险的。”
“不怕,我会功夫,我还带来了宝剑,你看。”粱小蝶一伸手,亮出了腰间的宝剑,在灯火的映衬下上面的宝石发着光亮,照的人眼睛疼。
苏酒点点头,又回首坐在了门前的石凳子上,仰头瞧着天色,不再吭气。
粱小蝶也坐在她身边,双手托腮,瞧着苏酒瞧着的地方,眼神一致,目光相似,可心境却是不同。
苏酒在想着聂无欢而发愁,那种隐忍的爱慕之情难以言状,一面是他的穷追,不惜一切来相助,一面又是聂无欢的身价背景叫苏酒望而却步,可不管事实如何,苏酒也拌不住自己这颗深深思念的心。
那心上的思念带着尖利的荆棘,就烙印在她的心口上,疼痛难忍。
粱小蝶却是欣喜的,带着那份小女儿的心思和幻想,甜蜜而浪漫,瞧着漫天漆黑的月色,好似染上了一层奇异的光彩,烂漫至极。
“若是不介意,去我那里睡吧!”苏酒起身,拍了拍已经昏昏欲睡的粱小蝶。
“真的?你收留我?太好了,多有打搅,还请苏姑娘别介意。”
苏酒无奈摇头,率先往屋里走,一路走一面说道,“你别打我就成了。”
“你又来,还想我怎么样给你道歉啊,哦,对了,我家里有上好的药材,我回头给你拿过来,保准你身上一点疤痕都没有。”
“不必了,我只是不想招惹是非,只要你别再招惹我就成。”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哦,嘘!家里人都睡了,我要小声才行,你骂我,我都不会还嘴。”
苏酒裂开嘴笑着,不想粱小蝶竟然这般可爱。
翌日,天上还泛着青黑,苏酒就起身了。
粱小蝶也跟着起了来,追着苏酒的屁股后头在灶台前忙前忙后,其实也就是追着看热闹。
“这个一定很好吃。”
“这个味道很鲜美。”
“这个我家中也有,据说是山里的特产,只有在这个季节才会见到。”
“这个好生油腻,吃不得。”
“哎呀,这个好香,我要先尝一尝。”
苏酒端着一盆又一盆的饭菜从灶台前出来,粱小蝶一样一样品尝,还不忘如此大加赞赏。
“好了吃吧,爹和娘去了田里,估计这会儿回不来,我要送过去。小山还在睡,作业看书到很晚,最近很累,别吵他,你先吃,我去田里给爹和娘送饭去。”
“家人不吃我一个客人岂有先吃的道理,我跟你一起去,我骑马速度很快。”
“不必了,你呆着就是,或许一会儿李公子回来了,你再遇不到,搞不好再打我一顿,我可不会功夫,我打不过你。”
“没事儿,我教你功夫就是,啊,别走啊,我跟你一起去,李公子的家在这里,他又跑不了,不差一会儿,等等我,等等我去牵马。”
如此,粱小蝶一路欣喜的瞧着路上的野花野草,尽管是骑马,可速度还没有苏酒平日自己徒步的速度快,待她们到田里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苏老汉揣着酒壶坐在树荫下喝酒,还不忘将怀里的书信递给了苏酒,“一个老兵送过来的,说是王爷给你的,要你亲自拆开看。”
苏酒顿了顿,惊得险些将手里的饭菜打翻,许久才将那书信接过,拿到跟前,竟然浑身起了一层汗,这信也只有薄薄的两层,却似乎有千金般重。
“为何不拆开?”粱小蝶将小脑袋瓜子凑过来使劲儿瞧。
苏酒摇头,愣了片刻,将书信折起,塞进了衣袖里。
“走吧,我们回去。晌午了,去给小山热饭。”
“好,上马!”粱小蝶起身,拉过苏酒的衣领,顺带一提,将苏酒提到了马背上,只听一声呦呵,马蹄扬起,嘚嘚的往苏家小院儿赶。
这一路,苏酒一直心不在焉,导致粱小蝶几次发问该从哪里走都没听见,转了几个圈才回到苏家院子内。
“姐,你,你们……粱小蝶,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姐了,把我姐放下来。”小山急的直跳脚,差一点跑进后厨内去拿菜刀。
粱小蝶拍拍苏酒那没了魂魄的驱壳,说道,“你快看看你姐,拿到信后就这副样子,是不是中了邪,水在哪里,我去喝一口,有茶更好,口渴的厉害。”
“姐?”小山上前拉住苏酒,不住的打量,没发现伤痕,焦急的低喝,“姐,姐!”
苏酒回神,望着面前的小山,拉过他的手,“走,给我念信。”
“哦!”小山木讷的点头,任由苏酒牵着自己往屋内走。
书信写了长长的两页,字迹很小,据小山说,这字迹数一数二的美,并且透着一丝苍劲有力,像足了他这个人。
但是信中的内容却平淡无奇,只交代了最近他在忙些什么,说了他何时回去却没有说何时回来。
并且交代了府内的境况,又来了一拨准王妃的人选,他趁机将原先的侍妾遣散了回去,将这一活人也退走了。
还说,查到了将她掳去的那伙人,但没有说是谁。
总之,这封信中交代很多,像计豆腐账簿一样,有头无尾,吊人胃口。
甚至,连一丁点的甜言蜜都没有。
苏酒十分怀疑,这是不是聂无欢为了记录每日发生的事情的随笔,没有情感,没有一丝一毫透着精致的细腻分析。
“姐,就这些了。”小山将书信一撂,看着她。
苏酒微微点头,突然将书信抓过,“嘶!”撕碎了。
“姐,你做什么生气啊?”
“没事儿!”苏酒冷冷的说。
“姐,想王爷了吧,王爷也想你了。”
“胡说八道。”
“真的,王爷只是将琐碎的事儿都记录在这里面了,告诉你即便那些事与你无关,可他非要与你有关系,于是将这些事告诉你,叫你也清楚,好似你当时就在他身边。姐,你看王爷多细心。”
“……”苏酒愣了愣,瞧着小山,狐疑的问他,“是这样?”
“对呀,不然会是怎么样?千里迢迢送信过来就为了写一堆废话?嘿嘿,姐,你这是傻了,王爷可没那个闲心呢,忙的脚不沾地,写一堆废话过来那不是白费时间?”
小山说的不无道理。
苏酒终于点头,将书信从地上捡起,捧在怀里,站起身,走了。
“姐,门后头还有我前几日没用完的江湖,可用纸糊上的。”小山交代。
苏酒走出去很远,途中提到小山如此说,又折了回来,弯腰将门口的浆糊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