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顾煌忠?”方朔看着眼前衣着光鲜的清瘦男子,心头疑惑,这厮跟自己之前推测的形象差别太大了。方朔原以为对方是个肥头大耳、腰围十尺、走路一步三喘的样子,冷不丁打眼一看竟是个翩翩美男子,落差太大,这让他一时有些错愕。
“大胆刁民,竟敢聚众作乱,攻击府城,扰乱治安,该当何罪?还不快快把本府放开,念你年轻不懂事,本府会考虑从轻发落!如若不然,刺史大军指日可到,那时抄家灭门,株连九族,悔之晚矣!”顾煌忠一脸正气,声色俱厉,仿佛方朔的小命掌握在他的手里。
方朔被对方唬了一跳,恍惚中差点口呼“草民冤枉啊”下跪求饶。他记得以前的电视剧上就是这样对白,还好自己警醒的快,要不然这糗可出大了。
“奶奶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官势?差点让自己着了道!”方朔极度不爽,“这顾瘦子把自己唬的********,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啊!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来这顾瘦子还没认清形势,嘿嘿!”
却说这顾煌忠内心也是不爽,心道龟儿子吃了王八心豹子胆,一群乱民也敢来找自己麻烦。可惜府里那个黄花大闺女了,那水灵灵的样子,真是惹人怜惜,自己还没来得及品尝呢。如方朔所想,顾煌忠确实没有认清形势,他还想着方朔劫掠一番,赶紧滚蛋,他好回去做那“文雅”之事。
顾煌忠有这样的想法,是有一定原因的。南北朝时期,各地不太平静,时有骚乱发生。一些人数较少的匪贼,多是劫掠一番,扬长而去,很少伤及人命。不伤人命,不是说匪贼仁慈,而是怕引起民愤,特别是杀官造反,肯定会引来军队围剿的。顾煌忠把方朔这帮人当做这样的匪贼,自是有恃无恐、大义凛然了。
看到方朔呆在那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顾煌忠以为他怕了,更加坐实了之前的想法,心中不由得意。只是既没有听到对方自称草民,也没看到对方下跪,这让顾煌忠很生气。“贱民就是贱民,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兴许这小子被自己的威势给吓傻了吧。”
可惜,顾煌忠错了,大大的错了。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就在顾煌忠沉迷在意淫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上面的人发话了。
“顾煌忠,你还没睡醒吧?来人,帮我们的顾大太守清醒清醒!”方朔冷笑。
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士卒狞笑着走了上来,啪啪啪的赏了顾煌忠一阵咸猪手,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双耳如聋,不辨东西南北。士卒们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自从被看押,顾煌忠就没消停过,不时的危言恫吓,大家只是碍于军纪不能动手而已。如今得了主公授意,那还用客气,打的那叫一个爽啊。
“还本府?还抄家灭门?还株连九族?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样老老实实的多好。都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了,一点礼貌都不懂!”看着哼哼唧唧老实许多的顾煌忠,方朔心头涌起一阵快意。“小样,看你还敢吓唬我!”
刚从迷糊状态归来的顾煌忠蓦地听到方朔的话,不由一阵急怒攻心,喷出一口血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看得众人大为吃惊,两个壮汉一顿暴揍都没有打坏的顾煌忠,想不到给主公几句话给办挺了。众人不由大为感慨,主公就是主公,太厉害了。这一幕在后来被人们传为佳话,题目就叫‘只言片语惩凶徒’。
方朔叫人把顾煌忠弄醒过来,他还要好好审问一下,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顾煌忠,我这次来,可不是陪你玩的。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你想好了再回答,不要想着耍花样。我想,你也不希望家人为你受累吧?”方朔没有废话,直入主题。这么不客气的话,使得顾煌忠一阵气急。一直以雅人自居的他几时受过这样的揶揄,如果手头有剑,估计他早就上去拼命了。
“新津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方朔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哼,本府为什么……哎呦!”顾煌忠一时不能适应阶下囚的角色,还想着维持最后的尊严,交代些狠话。结果不等他说完,就被士卒踹了一脚。
“不要尽说废话,记住,我是有耐性的,可他们的脾气向来暴躁。不听话的后果,就是你多受皮肉之苦!说吧,新津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方朔对那个有眼力的士卒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知道!”顾煌忠垂头丧气地回答,以他的智商,当然知道对方想知道什么,也知道自己不配合的后果。
“很好,你是如何知道的?”方朔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是袁石桥的袁文韬派人告诉我的。”顾煌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交代了。
“袁石桥?袁文韬?他是什么人,他跟你说了什么?。”
……
“新津的事情,你都通知了哪里?”
……
“你有多少家产,都放在哪里?”
……
看到顾煌忠签字画押,方朔长舒一口气。接着又提审了顾煌忠的幕僚和管家,得到的信息大同小异,应该与事实出入不大。
那个袁文韬乃是一郡豪,名下有大量的耕地和佃农,据说还豢养着不少的打手。此人善于钻营,与顾煌忠交好,双方有着很深的利益关系。虽说各位其主,但他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决不能轻饶,方朔决定没收他的财产和土地,全家屯田三年,以示惩戒。方朔要让所有人知道,与他对立的后果。
令方朔庆幸的是,顾煌忠只是按程序向成都发出警报,同时请求刺史发兵前往新津剿灭贼患,他不清楚方朔的实力,所以压根没想到方朔这么快打到了广都。方朔希望萧渊猷也不把自己当回事,好给自己更多的时间。
方朔正想着出去溜达溜达,放松一下神经,却遇见兴奋赶来的牛栋和陆飞,原来是战果统计出来了。
“主公,这次我们大丰收啊。”两人说话都带着颤音,昭示着主人内心的兴奋。不等方朔接话,牛栋如数家珍般倒了出来。
俘虏士兵500人。
铜钱3800余万贯!其中府库500万贯,各类官员300万贯,太守府3000万贯!要不是顾煌忠交代,估计谁也不会想到钱藏在墙壁里!当时士兵砸开墙壁,铜钱如洪水般涌了出来,声音之大,全城皆惊!这事方朔也是知道的,顾煌忠那厮估计是把府库的钱搬到家里来了。另外,士兵们还抄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玉器首饰等奢侈品,以及房产地产等不动产,其价值难以估算。
粮食十几万石。
兵器800余件,盔甲15套,箭3万支。
投石机4座,守城弩8套,不过因年久失修,已不能使用。
另外,还从狱中解救了近百名受冤百姓,从太守府解救了十几名少女,配合军队的宣传,得到了百姓的认同和好感。
听着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方朔也很高兴。战争的红利果然丰厚,这都快赶上自己一年的努力了。当然他也知道,这些物资是顾煌忠多年搜刮得来的,战争只能让人一时获利,却不是长久之事。方朔借机向两人解释了一下,免得无意中培养出两个战争狂。
三人兴致挺高,于是一边聊着天,一边游览起了太守府。
“主公,紧急军情。哨探回报,在成都方向发现一支军队,人数约有两千,离广都二十余里。”侍卫过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