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看看，这个丫头怎么样？新雏呢还没****。”老鸨拉着身边瘦小的小姑娘对眼前富贵十足的许公子恭维着。
那许公子是这的常客，虽年纪年少但却欲淫极盛。可他不对那身材发育极好的红倌有兴趣，偏偏喜欢十三四岁的稚嫩少女，称这样年龄的女孩身躯正如水做的一样，与其交欢才是真正的水乳相溶。
可是他又生性暴虐，死在他身下的少女大数被施虐至死，死状极其惊悚。也因这样，曾一度被告密于官府，幸是家族富贵权势压下此事，他也收敛了一段日子。
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许大少又进了青楼想寻欢作乐，本不想寻青涩少女的，此时却不由喉间一动：“青妈妈，你就不怕么？”
“怕？”青妈妈捂着嘴笑着：“许少虽说是这的常客，可出事的地可都不是这呢。再说了，谁跟钱财过不去？许少您家族那般富贵，谁都怕得罪许少您。我想这次，您也会有分寸的。”
许少爷哈哈大笑，看着那小姑娘道：“这样可人的女孩儿我也会温柔些的，保证青妈妈还能见着她。”
“唉哟许少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青妈妈伸出涂了鲜红丹蔻的手指点了点身边少女的额头：“阿若，之前教你的记住了没，好好伺候许少。”少女留着刘海，低头便掩了眼目，她点头，声音糯糯的：“阿若知道了。”
跟在身后的女孩盯着前面人的背影，袖下的手牢牢抓紧了一支小匕首。
清欢姐姐，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许少忽然转身一把拉过身后的女孩，抱起在怀里，惊得她袖中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
推开房门，许少咐吩身后的随从：“守着，听见什么声音都别进来，不然我要了你们脑袋！”随从们喏喏称是。
合上门。
咣咣的一声又让阿若身子一颤，许少一手搂着她，一手摸着她脸，露出笑来：“水做的皮肤，真让人迫不及待。”
阿若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还忍着，扬起笑来：“许少爷，您……您喜欢阿若么？”
她感觉自己简直快吐出来了！肚子里一阵翻滚恶心得要命。
“喜欢，当然喜欢。”他眼露兴奋，把她放倒在桌上，直接撕裂女孩身上的衣物，看到雪白肌肤，兴奋得俯头啃舔。
她紧咬牙关，忍住万般不适。手伸到许少背后，袖里紧握的匕首此时现了出来，狠狠一插。
唔。闷哼一声，身体一颤再没了动作，头垂在阿若颈旁。
阿若连忙推开身上的人，见他圆眼大瞪，似是不可思议状。伸手去探他气息，没气息了。
她手里还拿着那小匕首，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一滴一滴。阿若不住颤抖，眼泪落在匕首上和血混在一起。
我杀了他，清欢姐姐我为你报仇了，清欢姐姐！
她深吸几口气，拿着匕首把房间里的帘帷割了下来，裹住小小的身子。把窗户推开，这是二楼，下面是后亭院，没有人。
阿若急忙转身又割下一块布帷，扭成麻花绳绑在窗檐上，抓住布绳，哧溜一声滑了下去。
跑。她只能跑。不顾一切的跑。
恐惧好像一直在身后追着，阿若感觉好像又到了那天。
她看见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清欢姐姐，看见鲜血，看见破碎的衣物。
怎么会这样？明明早上还帮自己梳过头，笑着说话的清欢姐姐，会一动不动地在那呢？！
不该这样的。她该是那样每天穿着最喜欢的衣服，笑容温柔地伸出手说：阿若。清欢姐姐不该这样衣服破烂，瞪大双眼躺在那的！
阿若想过去帮她穿好衣服，可连脚都抬不起。
老鸨却拿着丝巾捂住口鼻指挥几个小厮将尸体抬出去。
阿若想拦住他们，至少把衣服穿好啊……却什么都无用。
“阿若，你在这做什么，没事做吗？”老鸨这时注意到阿若。
“为什么……清欢姐姐。”她手握拳问道。
老鸨不甚在意说道：“得了病，去了。你还闲着做什么，快做事去，我这可不养闲人。”说完就扭着腰走了。
阿若愣在那。蹲在那哭了一场。
再之后，她从别人听到清欢姐姐的死因，哪里是得了什么劳什子病，是那个有钱人家的许家少爷！
她第一次觉得恨。
幼时因生活所迫被父母亲手卖进窑子，没恨过。
被其他人欺负的时候，没恨过。
关进黑室饿了两天，没恨过。
可那些不恨的原因都是有清欢姐姐。
无依无靠的她遇到清欢姐姐，从此一直都是清欢姐姐照顾自己，如亲姐姐一样。
被欺负受了伤，清欢姐姐便会拿着药膏小心地涂伤口，轻言温语地安慰。
在黑漆漆的黑屋中，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清欢姐姐塞进了吃的进来。
清欢姐姐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可如今，姐姐没了，是许少爷杀的！
阿若觉得杀人是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就偷偷举报给官府，那样杀人的人就会有报应的。
可之后当青妈妈说要带她去见许少的时候，如五雷轰顶一般。
为什么？
明明会有报应的！
阿若咬了牙，点头：“妈妈让我打扮一下。”
坐在梳妆台前，她又想起了清欢姐姐曾替自己梳过头。阿若拿出一把小匕首，她决定，为清欢姐姐报仇！
阿若在跨出门之际，紧紧抓住袖中匕首，想着：杀了他。
她杀了他，现在已经杀了！
阿若不顾一切奔跑着，心在呯呯的跳。
逃离这个生活十三岁的地方！她的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忽然身后一阵嘈杂——“抓住她！”……“抓住她！”还有奔跑的脚步声。
阿若感觉一瞬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心跳得剧烈，跑！继续！不能停！
可。
她只觉得绝望在一丝一丝地将她包裹住。
被抓住了。
害怕。害怕。害怕。
自己应该也要死了吧。
这些人是死了的许少爷的随从。他们说要绑了她。说要报官。说要偿命。
当被绳子绑住手脚时。阿若想，要死了。
如玉石叮当，清风抚过：“停下。”
她看到神仙了。长发如墨，白衫似烟，嫡仙样的容颜，不食凡间烟火的存在。
神仙伸出手，白洁如玉雕刻，手指骨节分明。
真美。阿若目不转视，忘了现在的处境。
神仙走了过来，步伐缓慢，衣衫随之摆动，细痕波转。
神仙的容颜，眉目如画间带着不可亵渎的气质。
唇色淡如玉，弯弧适中，似花偃开在唇旁，齿露清淡。
眼眸似星闪耀，内里却盛漫波秋水，叫人一眼陷在里面。
美得惊人的神仙说：“你逃吧。”阿若像被解了定身咒，一眨眼，眼前哪里还有神仙的身影。
她看着身边地上倒着的那些人，自己身上的绳索断落在地上。
后来，阿若逃了出来。
那天的记忆她铭记于心，那幕场景她此生都记得清楚。
长发如墨，白衫似烟，嫡仙样的容颜，不食凡间烟火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