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看着打印机里吐出来的一串名单,嘴里喃喃地念着:
“周一至周四的几人比较可疑,但是其他的三人也不是说没有嫌疑……”
厉傕一把拿过名单:“没有不可疑的人。”
郭陆凑过来看了看:“七个人都要问个透?”
“我也不想这样啊,”厉傕长叹一声。“浪费时间精力,只是排查七个人,总比毫无头绪好。”
旁边的一块屏幕上忽然跳出一个对话框,苏衡看了一眼:“果然……”
“什么情况?”厉傕和郭陆同时迸出一句话,似乎是被二人的默契吓到,不自觉对视一瞬。
苏衡滚动着屏幕,一目十行地看着显示出来地一堆堆数据:“是安孝的档案,C城理工大学教授的身份是假的,他也不是C城人,真实身份是以前活跃于北部的大毒枭。”
“毒枭?”厉傕皱了皱眉头。“代号呢?毒枭总得有个代号吧……”
苏衡一边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一边说:“代号是Andy。”
“Andy?!”郭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厉傕看着郭陆脸上像是被掐到喉咙的表情,关切地问。“我只知道,Andy这个人曾经试图地在北部K城CSG的眼皮底下转手一批金额庞大的‘货’,失败后销声匿迹,到现在为止还是。”
“没错,”郭陆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而那批‘货’不是别的,正是给医学界带来巨大创伤的药物,Oin。”
对医学毫无涉猎的厉傕和苏衡一脸的不解:“什么是……Oin?”
郭陆清清嗓子,开始讲那段她压根不想提及的过去。
曾经有一个科学家,如今姓名已不可考,但他创造出的一种药物——Oin,却载入了医学界的史册。只不过,是纪录在“严重限制药品”一栏。
Oin是一种精神科药物,原本是开发以用于治疗老年痴呆症的,在临床实验时,却发现它对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人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而且毒性很大,用量超过一定值时,服用的人会如踩在云端一般如痴如醉、不知人事,在这过程中精力过度衰竭,最后死亡率接近百分之百。
开发出Oin的科学家深知这种药品会给社会带来极其不良的影响,曾一度中止了研究,但后来有不怀好心的人用金钱名利诱惑这位科学家,想让他叫出Oin的配方,来回几次,本来就一贫如洗的科学家动摇了,于是配方流到了社会上,被许多自杀教唆组织利用,声称Oin是一种能让人解脱的良药,一时间自杀率极速上升,政府几次辟谣都毫无作用——毕竟这世界上,对人生绝望的人太多了,能毫无痛苦地死去,还能在最后一刻享受极乐——有了自杀之心的人是无所顾忌的。
北部各城的CSG虽然严禁Oin的生产和流通,但怎能防得住从中获利无数的人?于是Oin横行了好一段时间,送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变成了一种比毒品还要可怖万倍的东西……
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来解决:渐渐地,人们开始怀疑Oin在伦理上的位置,开始惋惜那些被Oin带走的生命;渐渐地,不法工坊停止生产Oin,这种药品在黑市上越来越少。政府抓住机会,一举捣毁了大量Oin工厂,抓了很多生产链上的头面人物,Oin也很快地淡出了公众视线。
可几年前,北部K城CSG接到密报,说是有一大批Oin正放在K城某处,马上就要转手到国外。CSG马上展开了严密的排查,却一无所获,只知道掌握这批药物的毒枭代号为Andy。
焦头烂额的CSG眼看着已消失一段时间的禁药Oin又将出现在市面上、又可能带走数千人的生命,却什么也做不了。
谁知此时,Andy手下的一个人在联系国外买家时被CSG锁定,抓获后供认不讳,把Andy的资料都透露给了CSG以求减刑。CSG拿着这些宝贵的资料准备抓捕Andy时,却发现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就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那批Oin也已经被运到了国外,CSG着实被Andy耍了一把,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年过去了,那批Oin已不知去向,但好在配方已经被滴水不漏地保管起来。而当时逃遁的Andy却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了,任凭各地的CSG如何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Andy,”厉傕看着安孝的真实资料。“没想到让各地CSG头痛不已的Andy就死在一个游泳池里面。”
“这样的资料,遭人谋杀也是意料之中的,比如被Oin夺走亲戚朋友的人、或者其他被Andy抢了生意的毒枭,都有可能。”苏衡按摩着发酸的手指,刚刚侵入CSG的主机,虽然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靠以前留下的后门不着痕迹地进去偷资料,但几千行的命令也让他有点吃不消。
“搞清楚了死者的身份,就看看七个管理员是怎么说的吧。”戚戚把手一拍,拿起那张名单开始打电话。
厉傕赞赏地看着戚戚:“这家伙,看来适应能力不错。”
苏衡一脸的醋意:“当初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夸我。”
“哈哈哈,”郭陆在一旁笑起来。“苏衡,你这是嫉妒呢还是吃醋呢?”
“要你管。”苏衡眨巴眨巴眼睛,又扑到代码和命令的世界里去了。
“铃铃铃铃……”尖锐的铃声吵醒了正在美梦中的林能。他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中伸出手来,摁下床头电话的免提键:“喂,找谁啊。”
一个男子的声音:“林能在吗?”
“我就是……”他坐起来,揉揉眼睛。“谁啊?”
“我是I……”戚戚险些报出INEE的名号,被厉傕踩了一脚才谨慎地改口。“我是CSG的探员,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CSG?”林能很明显是刚起床,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可没犯事啊。”
戚戚看了看表:“一个钟头后,到KeewatinTower的大厅如何?”
那边沉寂了好一会:“好吧,迟到我也没办法,家住得远。”电话挂断了。
林能挂断电话,拿起手机看了看:唔,才睡了半个钟,怪不得上下眼皮老打架。他重新钻进微热的被窝:“再睡十五分钟。”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
“果然,还是找上门来了啊。”
戚戚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把手上资料撩在茶几上:“厉傕,你去审还是?”
“不叫‘审’,叫‘聊天’。”厉傕纠正他。“从普通的对话中找出端倪,这是我们一贯的对策。”
苏衡很是无奈地叹气:“只可惜徐筠不在,叫我们这些业余水准的干啥呀……”
正说着,就听见电梯门开关的声音,随后徐筠便在众人讶异的视线里缓缓走进来,行云流水地放下包、脱下外套,在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杯水灌下去——如往常一样。久晌她才发现几个人正盯着她看,才慢吞吞地开口:“有那么想我吗……那个研究会要多无聊有多无聊,都是些老头子在上面唾沫乱喷,我讲完我的部分就回来了。”
郭陆白了徐筠一眼,转身回去工作,留下一句:“谁让你24岁就从RB拿了两个硕士学位一个博士学位回来。”
徐筠也不咸不淡地说:“那这位N大的医学研究生,从初中起就拿政府奖学金一直到毕业的郭陆女士呢?”
三位男士在旁边阴成一片:为什么明明两人是在互相夸赞,也能把气氛搞得这么剑拔弩张……
蓝咏夕的声音打破了INEE里零点下的气氛:“嘿大家~徐筠回来啦~WelcomeBack~”
“嗯,回来了。”徐筠把一次性杯揉成一团,准确地扔进垃圾筒里。“看着样子是有任务?”
“对啊,”戚戚挠挠头。“刚念着你不在,没人去审……没人去跟‘有关人员’‘交流’呢。”在厉傕那审视的眼光下戚戚不得不改口,只是不情不愿地把字都咬得无比做作。
徐筠叹了口气:“唉,你们真狠,刚回来就让我工作……算了,资料拿来。”
她接过戚戚递过来的资料,埋头看了看:“还有多少时间?”
厉傕看了看表:“大概半个钟后,在楼下大厅。”
“好,我知道了。”她说着走进自己的工作间,关上门。
“她干嘛去?”戚戚问厉傕。
“不知道。”厉傕也是一脸无辜。
“闭目养神去,”郭陆从里间走出来。“刚回来,时差还没调呢,累了。”
“这倒是。”戚戚吐吐舌头。
蓝咏夕用尽办法都没能打开那扇该死的门,最后她放弃了,回到仓库,望着那个空空的铁钩出神。
“咏夕,还是不行吗?”终端里传来苏衡的声音。
“没办法,那门打不开。”蓝咏夕拿出指纹粉在铁钩上轻轻扫着,还是一无所获。“让徐筠先会会那七个人吧。”
“嗯。”苏衡小声地说。“你要小心,门打开了也别上去,多危险啊……”
“知道了啦~”蓝咏夕抿抿嘴。“我还能有啥事呀~”
苏衡还是一百个不放心:“现场差不多了的话,先回来吧。”
蓝咏夕想了想,说:“好吧,我回去。”
林能握着方向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收音机里传来嘈杂的音乐,他皱紧眉头,摇摇头想摆脱浓重的睡意,可那音乐不仅没有让他清醒,反而是滋生了更多的瞌睡虫,一气之下他大手一拍,把收音机关了。
外面是繁忙的街道,红灯还没完,他点起一支烟:“真无聊啊。”
昨天太累了。安孝那家伙,看着瘦弱,分量倒是足得很,把他从地面搬到天顶上再吊住着实费了点力气。
CSG还真是出乎意料快呢。他这样想。这么快就发现了天顶的事……不过,混在七个人里面,应该很容易吧。
想起昨天自己的那套小把戏,他可是有十足的信心。
KeewatinTower坐落在市中心,79层高的建筑直插云霄,外墙是闪闪发光的高强度钢化玻璃,C城的大多数资产雄厚的企业都集中在这里,旁边的地产也是寸土寸金——CSG居然在这么一个地方有“据点”,真是不得了啊——林能感慨道。
走进大厅里,林能环顾一周,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子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几张打印纸,旁边已经坐着几个表情各异的人,定睛一看,都是体育中心的同事。他走过去:“CSG?”
“没错。”女子抬起头。“我是徐筠,你是……”她低头翻了翻资料。“林能对吧。”
“对。”林能说着坐下来,跟旁边的几个熟悉的人打了个招呼,便不再作声。
正常地说话做事,不沉默也不高调,无论如何都否定——他在路上就想好了怎么做。
这是No.8教的。刚刚出门之前,他给No.8发了个邮件:“CSG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很快便有回复:“冷静。否定。”
有这个神秘的No.8撑腰,林能觉得有底多了。
徐筠微微坐正,看着眼前的七个人,轻启朱唇:“今天早上,在你们工作的体育中心的游泳厅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话音刚落,七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什么?!?!”
“怎么会……”
“不可能吧。”议论声不绝于耳。
徐筠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相片。“这个人,你们认识吗?”她指着安孝的脸。
七个人都是摇头,徐筠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和动作,心里有了初步的答案。
“就是这个人死在游泳厅里?”负责星期三的管理员说。
徐筠点点头,不语。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怪不得今天通知我们不用上班呢。”另外一个人说。
“那为什么叫我们来啊?”林能开口了。“我们是管仓库的,跟游泳厅没什么关系啊。”
“这是我们队长的意思。”徐筠保持着职业的笑容。“我们队长认为,这仓库和游泳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能不能分别告诉我,这几天仓库有没有什么异常呢?”她又说。“从负责周一的……蔡先生开始吧。”
姓蔡的点点头,跟着徐筠走到大厅的另一端。林能不露声色地看着那边两人嘴巴一张一合,心里估摸着这女人是不是一个危险角色——毕竟,昨天刚刚杀了安孝,自己此时还沉浸在那复仇的快感中不能自拔——他握了握拳头,让微抖的手平静下来。
那头的徐筠嘴上和姓蔡的管理员核对着这几天仓库的情况,眼镜下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是盯着沙发上的几个人,借着反光她发现了一瞥略微不同的眼神。
“就是你了。”她心里想着,不露声色地向靠在一旁假装看报纸的戚戚打个手势。
蓝咏夕来到KeewatinTower的门口,隔着玻璃便看见徐筠的身影,刚想挥手打招呼,发现她正一脸严肃地跟身边的人说话,只得讪讪地走进去,若无其事地从徐筠旁边经过,走进电梯里。
“回来啦。”电梯门一开,蓝咏夕就听见苏衡的声音。“辛苦了。”说着手里便被塞上一杯水:“现场情况怎么样?”
“大抵都是我报告的那些……”蓝咏夕放下手里沉重的仪器,把水一饮而空。“这边呢?我上来的时候看见徐筠在下面跟那七个人讲得欢呢。”
“刚才徐筠的暗号,有锁定的人了。”
“资料呢?”蓝咏夕转向苏衡。“按你的速度,找出资料没问题吧。”
苏衡点点头:“当然。”
厉傕微笑着:“大家,准备收网了。”
徐筠向最后一个人招招手:“林先生,麻烦过来一下。”
林能利落地站起身来,走到大厅的另一端。“我是最后一个了?”
“林先生是负责周日的仓库管理员,对吧?”徐筠自顾自地问。
“没错。”
“每个周日都做什么呢?”
“早上七点的时候,跟上一天的管理员拿钥匙,然后就是在仓库旁边的小房间里面看看报纸、听听歌之类的,中午可以回家休息一会,下午继续,一直到晚上十点结束营业就回家,第二天等小蔡来拿钥匙,差不多这样。”林能一边思索着一边说。
“那不排到轮值的日子呢?”
“就干些杂事,整理储物室,打扫各个场馆之类的。”
“周日那天,仓库有什么异常吗?比如,什么东西位置不对,还是什么东西不见了之类的?”
“没有。”林能斩钉截铁地说。
“那这几天有没有哪个管理员缺席、或者是上班时间有奇奇怪怪的行为呢?”
“没有。”林能还是咬着否定不松口。
“好吧。”徐筠还是一副无害的笑容。“林先生谢谢配合。”
待林能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徐筠在口袋里掏出终端:“厉傕,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吗?”
“OK,”厉傕的声音。“这样就可以确定了。动机充分,而且其他六个人的口供一致……”
“没错,”徐筠收起笑脸。“那就没我事了,我让这七个人在大厅等着,我可要回家睡觉了。”
戚戚听到厉傕的指示,上前把一把钥匙拿给徐筠:“厉队说把车借你。”
目送着徐筠蹬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开,戚戚带着微笑:“各位好,我是CSG的戚戚,其他各位都可以回去了……”
他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这位林先生,你暂且留下。”他礼貌地用手掌示意林能。
六道目光顿时齐刷刷地射到林能身上,他一时语塞:“什、什么意思……”
“各位先回去吧,谢谢大家的配合。”戚戚摆出送客的架势。
“人不是我杀的。”林能坐在沙发上一脸无辜。
“我没有说人是你杀的呀。”戚戚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容,像是在调侃眼前这个手脚冰冷的人。“你压根就不认识安孝嘛。”
此时林能内心像是有六个太平洋在翻腾着:明明不露声色,明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明明连小动作都没有,明明……
戚戚对着手里的终端说:“苏衡,把那些片段按顺序播放。”说着把终端放到林能手里。
林能半信半疑地把终端凑到耳边:
“喔,最近啊,今天的管理员老邢请假啦,让我代的班,他老婆生啦,一个大胖小子。”
“老邢今天本来请假的,家里媳妇生了嘛……”
“就负责今天的那个老邢啊……
“老邢……”
随着录音一条接一条地放着,林能的脸越来越白。
“怎么样?”戚戚稍微压低声调。“昨天‘忙’得不亦乐乎的你,没有料到平时低调的老邢家里忽然多了个宝贝吧?”
“我、我昨天在做清洁,没去听他们说。”林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而戚戚拿过终端,调出一份文件:“先别说老邢家的这桩事几乎整个体育中心都知道了,这个资料,就足够说明你有充分的动机了。”
林能双手颤抖着接过终端,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林……寺。”
“林寺,”戚戚只瞄了一眼便倒背如流。“三年前死于P国,享年48岁,死因:Oin。曾有一妻一子,与妻子离异后,带着儿子到P国生活……”
“而这个儿子,就是你,林能。”戚戚摆正语气,对着林能说。
久晌沉默。
“都是No.8……”林能忽然开口,抬起头,两行泪不和谐地挂在刚才还冰冷的脸上。“说是可以给爸爸报仇…“所以你就听No.8的,把人给杀了?”
“他该死!”林能要不是看在周围还有人,早就泣不成声了。“明明知道那该死的药会害人,还故意运出去……”
“你爸爸是个自杀主义者?”
“才不是!”像个五岁小孩似的,林能一脸怒气地拼命维护自己的父亲。“妈妈离开了他,生意又落败,我又……我又在学校给他丢脸……”
“于是暗里调查这个毒枭,准备哪一天就把他杀了?”
“资料都是No.8给的,听到Andy就在C城时我简直乐疯了,安眠药什么的都是那家伙给的。安孝每天来游泳馆游泳也是他告诉我的。”
“昨天你就消失了一整天,在天顶上捣鼓那具尸体?”
“没有!在桑拿室里往他水里放了大量的安眠药,等他睡过去时把他抗上天顶吊住,半夜他便会自动掉下来的。”
“什么意思?”
“我用的橡皮带,”林能像个傻子一样叙述着自己的犯罪事实。“在灯的炙烤下那些带子会变形,等别人清洁完关灯后,温度急剧下降,变脆带子被他那体重一压自然就断了。”
“说得好像不关你的事似的。”戚戚被林能那无所谓的语气挑起了怒火。“那是一条人命啊!就算Andy是个大毒枭,杀了他的工作也不是你做的!你把自己当CSG还是当佐罗啊?!”
林能低下头,滴出的眼泪已经洇湿了衣服:“爸爸……如果爸爸没有死……如果没有Oin……没有安孝这混蛋……”
戚戚看着眼前已经崩塌的男人,还是无情地拿起终端:“厉傕,搞定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后退几步,看着大厅的几个角落里快步走过来的便衣CSG把还在啜泣的林能带走。
押运车响着刺耳的笛声开走了,街道两旁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地猜测着。戚戚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又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用力地搂搂他肩膀的厉傕。
“看来,前路漫漫啊。”厉傕把目光的焦点摆在远处,嘴里喃喃地说。
“的确。”戚戚也点点头,认真地说。“请多指教,队长。”(游泳池篇完)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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